《驸马嫁到》第313章


陇西侯回到帐内,只看到了高静依然背对着帐门,跪坐在几案前的蒲团上。
听到他的脚步声,高静起身行礼,低声呼道:“舅公。”那声音极不自然。
陇西侯走到她跟前,只见她那贝扇似的卷睫毛上泪光闪闪,不由摇头轻叹:“傻丫头。”有心安慰这个外甥孙女儿几句,却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高静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高静安安静静的低头跪坐在他面前。
“这是做什么呢?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儿事。”陇西侯沉声说道,“丫头,你这样可不象是将门之后。”
不料,高静却叭嗒叭嗒的掉起眼泪来了。
陇西侯顿时慌了手脚,从袖袋里摸出手帕儿,递上去,压着嗓子的小心哄道:“哎呀,丫头,好好的,你哭什么呀?” 这时候,他才恍然记起,他这个穿着铠甲的外甥女儿是个正值二八年华、花一般娇嫩的女娃娃。
高静接过帕子,胡乱的抹净眼泪,一边把皱巴巴的帕子塞还给他,一边勾着头,哑声说道:“舅公,对不起,孙女儿失态了。”说罢,捂着嘴,飞也似滴跑掉了。
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副模样?陇西侯抓着帕子,张嘴结舌。怎么就这么跑了?他还想问些事情呢。
从阳关镇突围后,高成过来拜会他这个多年不见的亲舅舅。陇西侯有一肚子的问号想问高成。比如说,好好的男丁怎么变成了女娃娃?林夫人之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高成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无官无职滴?那次,李浩天回到西北之后,他明明问过高家的情形。李浩天可是说外甥孙儿跟三公主好得很呢。
可是,高成言词闪烁,支支吾吾的答着。
什么叫做以女代子?三公主竟是个皇子?陇西侯听着就象是听天书一样,半天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老罗头来了。他又向老罗头打听。
老罗头的说法跟高成差不了多少。
陇西侯听了,那叫一个透心凉。他终于意识到,忠勇侯府完了。十大世勋如今只剩下了他们李家。这么多年来,他早就看透了。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高家倒下的原因竟如此的离奇、荒唐。
可是,好不容易才走掉,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之后,他们父女俩到底有没有什么全身而退之计?他问过高成。高成只是勾着头,跪伏在地上,一味的告罪。
“老夫又不是圣上,你小子告哪门子的罪啊?老夫要的是你们父女俩能平平安安的活着。”陇西侯被高成弄得烦恼不已,掀案而去。
事后,陇西侯冷静下来后,挺后悔滴。自家妹子就这么一根独苗,他不能放手不管。然而,当他再找高成的时候,皇帝带着大部队赶到了。高成不声不响的躲了起来。接驾、晋见、汇报工作……一系列的事,令他无法抽身。庆功宴后,老罗头悄悄告诉他,高成已然离开,带着得力手下去敌后找李浩天。
陇西侯听了,担心得不得了。李浩天是他的长子,他当然担心。可是,高成却是他亡妹的唯一血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他如何向亡妹交待?
刚刚,他让高静留下来,就是想打听如何才能联系到高成。他不能让高成以身犯险。
可是,这才说了一句,小丫头就哭着跑了这个样子也出来带兵打仗陇西侯郁闷极了。
第二天,皇帝召开军事扩大会议,商议退敌之计。
会上,他感觉到高静和江守义之间有些不对劲。高静顶着个黑眼圈,一脸憔悴。而江守义笔直的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一眼也没瞅过那丫头。而在前一天的庆功会上,这小子时不时的会偷偷瞅一眼那丫头。尤其是见到那丫头喝酒,这小子看上去甭提有多担心了,恨不得能替她喝了才好。
众将军讨论了两个来时辰,最终也没有讨论个结果出来。
皇帝没有着急,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便宣布会议告一段落。寒冬将至,而缺粮少衣的又不是他的部队。他着哪门子的急。
会后,他先后招来隐身在营中的四个暗卫,询问昨天晚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暗卫们象以往一样,事无巨细,统统做了汇报。其中就包括,昨晚老罗头领着高进、江守义去拜访陇西侯的事。那个暗卫等级不高,无法接近帐篷。可是,他看得真真的,事后,老罗头和江守义先后负气而去,而高静是捂了脸,哭着跑回去滴。
难道是吵架了?皇帝想着江守义的那个破脾气,摇头轻笑。这小子本来就是个张狂的,现在又立了这么大的功……嘿嘿,很难说哦。
正文 第230章冬天到了,下雪了
第230章冬天到了,下雪了
手中无粮,心中发慌。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漠北国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他们大大小小的一共发动了十余次进攻。只可惜,皇帝老儿狡猾得很。他才不跟漠北国人鼓对鼓、锣对锣的PK呢。禀着敌不动、我不动,敌进我守,敌退我不追的原则,他命令将士们加强警戒、广挖陷马坑,架起霹雳神弩车伺候,把防守工作做得水泼不入。
漠北国的铁骑象是踢到了一块铁板,硬是拿大陈军队木有半点办法。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秋天过去,紧接着就是冬天来了。
当大陈将士成功击退敌军的第十二次进攻时,一股小西北风吹过。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冻雨来。
皇帝老儿站在门楼上,头戴白狐遮耳帽,披着厚实华丽的紫貂大麾,手里还抱着个镏金小手炉,对陪侍在左右的陇西侯等人笑道:“唔,看这天气,今晚可能要下雪。”
陇西侯笑道:“陛下圣明,瑞雪兆丰年。来年必定是好年景。”
其余的将军们也纷纷附和。
有的说,大雪下来,漠北国人饥饿交加,这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也有的说,不如乘着这场雪,一气打到敌都去;还有的说,丫丫的蛮夷三番两次的冒犯天朝,索性并了它。
皇帝听了,很是受用,却只是回头冲众人微笑道:“莫急,莫急,还未到时候呢。”说罢,命令道,“穷寇莫追。鸣金,收兵。”
于是,门楼上锣声大作。
江守义正率领大陈将士追赶败逃的敌寇,收到命令,当即收兵回营。
军营内,伙头军们早已熬好滚烫的姜汤,恭候在主道旁。
从前线下来的将士们每人必须喝一大碗方可回帐。这是高静的主意。几十万大军聚集于起,寒潮来袭,首当其冲是防流感。
皇帝的金口没说错,这天晚上果然下起雪来。雪沙沙的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将士们出帐一看,天空发黄,地上白茫茫。呼呼的北风裹着鹅毛般滴大雪,打着转儿,簌簌的下着。
大陈这边的防寒工作做得比较到位:将士们早早的换上了厚实的冬衣;皇帝陛下仁厚体恤,下雪天,不但取消了将士们的日常操练,而且军营中一天十二个时辰供应热水;伙食也不错,一日三餐是两干一稀,热乎乎滴、份量足。
因此,大陈这边是一派和谐景致。
可是,漠北国那边却显得灰常灰常滴苦逼。大雪的天,千夫长以下级别的指战员们还穿单薄的秋衣。粮草已尽,这一次进攻又失败了,纵然是恩吉太子殿下也只能就着冷冽的北风喝白开水。事实上,对于普通军士来说,这一碗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已经是奢侈品了。大陈军队把他们赶到了开阔的半戈壁地半草原里。放眼望去,无边无际,连棵象样的小树苗或灌木都难得一见。因此,烧水全靠枯草和马粪。十几二十万人马,开销很大的。草神马滴,只要是毒不死人滴,连深扎在地下的根都被翻挖出来填肚子了,哪里舍得用来当柴火。而军马也断粮了。马粪产量本来就少得出奇,再加上湿马粪是没法用来烧火滴,得风干或晒干才能用。可是,近一个月来, 西北风倒是十天里刮了九天半。只是,天公不作美,风里总是夹着毛毛雨。于是,马粪总是水嫩嫩滴。真真的愁煞了军需官。再这样下去,太子殿下的白开水也要断了。太子殿下只能和将士们一样,渴了,吃一捧雪水;饿了,吃两捧雪水。好在老天爷这一次没有吝啬,外头的雪越下越大,暂无停下来的迹象。
恩吉太子面沉如铁,坐在主帐内,看着侍从端上来的海碗,气得双眼赤红。
“当”,他劈手打翻水碗,瞪着下首的侍从问道:“父汗有回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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