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185章


偏偏这时,他的动作停了。
呃?我低叹口气,睁眼,看到他好似有些困难地挪挪身子,然后低喘着,声音中伴着长长不满的惋惜,“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恍【书】然【网】大悟,转而想到他麻痹的双腿。
“……”他仰头叹息,不满意地拉过一旁的锦被,遮掩住我的身体,使力轻翻,转姿势为躺在我的身边。
“祈阳……”
“对不起,”他睁眼看来,眼睛里隐着泛红的血丝,“下次不会这样,绝对不会。”
“不是……”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休息吧,”他纳闷着哼声。
“……”我微微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一怔。
那样的表情怎么这么……看着看着我不由低笑出声。
祈阳,竟也会露出这种孩子一般不服气的表情?
他真的,越来越不像他了。
人说,秋高气爽,但这一年的初秋,阴绵的小雨,却持续了三天。
小心地端着一碗药,护在冷暖高高撑起的纸伞下,跑过乾微庭院,噔噔噔踏上三级不高的台阶。
“太子妃,都说了您不必亲自去弄的。”凉苏站在回廊下,嘟哝着埋怨一句,手指却贴心地替我拂去衣角沾上的水意。
“没关系,”腾出一只手提提裙角,推开门,便见谢棋正疾步从房内走出。
“谢棋!”我出声叫住他,“殿下脱险之后,为什么都不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办?”
我其实是想问,是不是有什么……关于蓦然的事情……
谢棋顿足,站在原地偏头,望向内室一眼,静待半响,没有半分回应后,才转首向我,恭敬出声:“回太子妃的话,荒林之中那些人的身份,已经查到了。”
哦?我惊诧地一低呼,差点拿不稳手中的药碗。下一个声音,便已经不像自己:“那……是谁?”
会是谁?掌控了蓦然?设计了我和闲月楼?
“这个……”谢棋犹豫了一下,又小心地瞄了内室一眼。
直到祈阳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我来说吧。”谢棋有礼躬一躬身,带着冷暖凉苏退了出去。
我走进内室,把药置在一旁的矮桌上。我极力,想要唯持着心里的镇静,可是手指,却因为心急而有些颤抖。
“宜家,”祈阳伸手过来,握住我微颤的手指,“不要急,先坐下,听我说。”
“……先吃药吧,”我轻推开他的手,把药匙送了上去,“凉了就不好了。”
他抬眸,幽沉瞳色中,映出一抹轻微的亮彩。
“你在乎我,要多于蓦然了吗?”
我喂药的手,突然停住。
“祈阳……”我顿了顿,再抬头直视他,“蓦然是友,你不一样……”
“那我是什么?”
我扯扯唇角,微勾起一个浅笑的弧度:“我们的关系,众所周知。”
“宜家……”他伸手轻揽住我,头枕靠在我的肩上,淡声细语,“宜家,我祈阳此生,必不负你。”
我的面色有些歉然,微偏了头来看他:“祈阳,你可以不用这么说,你知道,将来,你会是皇——”
“什么都不要说,”他伸指点在我欲启的唇上,“宜家,从前没有唐纤,没有任何别的女人,在未来,也不会有。”
“祈阳……”这个承诺,是不是作得太早?
“相信我,”他转过我的身子,以额支额,“我祈阳,说到便做到。若将来,我是皇帝,那便只有你一个皇后。若将来,我不是皇帝,那我便只有你一个妻子。”他紧紧搂着我的腰不放手,“我永远感谢父皇,替我选了你。”
“祈阳,或许我……”
“没有或许,”他低沉的声音里埋着眷恋,“你此生,注定是朝祈的皇后。”
“可是……”我犹豫着,半响挤不出一句话语。
我不想做的啊,我从不想做什么皇后的啊。
“也试试好不好,”他低声开口,声音里添了几分严肃,“宜家,我知道你的想法,答应我。”他定定看来,“试着留下来,只要有一天,你倦了这皇城中的生活,到了那时,你要做什么,我便给你做什么。”
“你说……真的吗?”
他恳切地看来,“相信我,我必会想尽办法,挽留你。”顿了顿,再一字一语道出声,“让你的留下,心甘情愿。”
“祈阳……你……”我犹豫着,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抱着我的手未松:“明日,安心呆在府内,哪里也别去吧。”
“呃?”我怔怔抬眸,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将话题扯回我们原来正在谈的正题。
“我明日,进宫见父皇。”他的声音愈渐飘渺,“宫中,要出事了。”
“宫中……”我的表情渐渐茫然,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那个人,真的是宫里的?”
“嗯,”他低低应了一句,“明日,便会了然。”
明日?我愣愣地接了这句话,视线不自觉投向窗外。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蓦然啊,那人终将,从灯火阑珊处走出。
谁逼的你?谁害的你?我夏宜家,一定同样让他用血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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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旧颜(上
阴雨绵绵无绝期,今日的雨,下得却比平日要大不少。雨滴细碎,敲砸在平圆的纸伞面上,发出一阵如泣如诉,低低唱婉,尤显哀叹。
就像是故意在与我如今极度想放平和的心态抗议。
“太子妃,”冷暖走上直角折上的回廊,一手持着的伞上还滴着缠绵的雨水,但另一手上的轻薄外衫却未沾分毫湿意。
我听话地张开以双臂,任她把外衣套在身上,以阻挡那正渐渐袭上的寒意。
冷暖静静地看清我此时的神色,缓缓开口:“太子妃既如此想去,却为何不随殿下入宫?”
我定了一下,转而苦笑,原来,我的表情竟是那么明显,让人一眼便可以看透。
“既然殿下说了让我安心呆在这里,不让我入宫,就应该有他的理由,我又何必反对?”
况且,我并没忘,几日之前,我才答应过他,会听他的话。
就算是蓦然,就算是凤萧声,我都不应该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
看着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伤死去,那种崩溃,我已经体会过太多太多了。可是,却依旧是越来越让人崩溃。
“去走走吧。”
站起身,自已为自己撑起一把伞,迈步走入雨中。
走着走着,再想到刚刚的心理,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自己,竟已经开始无条件地信任他,那个名唤祈阳,曾经势同水火的男人。
原来啊,我竟已经不知在何时不是一个人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跟在身后的冷暖也一路无语,等到有些清醒之时,抬起头,便见太子府一向紧闭的大门,不知是有什么人正在出去而微微敞开着。
本只是随眼一督,并无什么目的,但是要将视线收回之时,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投入眼帘。
伞面平正,那人正在雨中疾步奔来,像是要赶在大门合紧之时迈入。
我心下一惊,毫不迟疑地走上门后的台阶,唤停那即将关紧的大门。
“姑娘。”持伞的人在我身前站定,移高撑着的纸伞,露起那张苍老的容颜。
“广叔?”我如何能不诧异,略带心惊地出声,“您怎么来了?”
“姑娘……”他无奈一叹,略略侧开身子,将视线投向自己后方的一幕雨帘里,“不是我要来,是有别人一定要见姑娘。”
别人?我疑惑转眸,沿着他的视线举目而望。
慢挪脚步的白衣身影,正缓缓出现在雨中。
我极度缓慢,极度缓慢地眯起眼睛。
白衣人影越走越近,除却那张掩在同色伞下的面容,身子已经完整投射在我的眼帘之中。
我的眼睛,愈来愈眯。
“广叔,”终于,那人走上了我面前的台阶,距我仅不足一米之遥,“您走那么快,莫不是打算预先来给夏姑娘一个警告?”
一个警告?我电光火石地盯回广叔脸上,却只在他面上找到无奈——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从未见过……安广有过如此挫败的表情,就像是欲逃开什么,却不得不被迫面对。
我的视线,从下到上,从那白衣人那双不知为何不沾不上湿意的靴子移上,最后定在脖颈之上。
遮挡视线的伞面,正以徐缓的速度下放——
就算是有心理准备,待看到面前那张真实的面容之时,我依旧是惊愣失神了。
“夏姑娘,”他把伞收到身后,脸上的微笑平和淡然,十指摩平衣上因走路而起的褶皱,动作自然而随和,全无一丝模仿的迹象。
我淡笑回礼,屈膝轻声问候:“列公子。”
“夏姑娘竟还记得在下?真是令人开心。”
我的笑容和悦宜人,静静淡然地看着他的面容——这样的一张脸……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我的手不自觉抚上心口,心下大叹一口气,还好还好,这心病已经缓了。若是依旧是那样,这会儿,我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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