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香隐重华》第42章


痛失好局,更何况我们所对之敌,是以武力至上的番邦。虽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可一国想长治久安,就必须要文武并重,重武之邦,虽可盛极一时,却难长久,只会平天下而不能安天下;而只重于文,能攘内却难安外,若是太平盛世,邻邦皆无狼子野心或许能相安无事,可现如今……
他们自恃甚高,根本瞧不起习武之人,饱读了圣贤书,便不屑与三教九流为武,却不知道若无这些三教九流之辈,何来他们的吃穿住行所用之物,就连他们读写所用之文房四宝圣贤之书,也是工匠们制出来的,而一旦做了天子门生,入朝为官,便更是如此,尽管先贤有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当官就是要为民作主,可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谭清那个时候也不过二十来岁,却是我所见过的文人中的特例,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可却刚直不阿;明明是个文人,身边却跟着盗匪出身的属下。
做事果敢,只求公理,不问人情,对人皆一视同仁。知道我是个江湖中人,并无丝毫的看轻,以礼相待,为的也只是惩奸除恶,也无半点顾及到他的自身安危。他是我朝难得的肱骨之臣,所以我才会帮他的。
虽然说被他摆了一道,封官有些意外,可是都已经成了既成事实,我除了在事后暴打了他并让他负责每个月伙食费之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你也够狠的,不够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很惊讶你就那么甘心牺牲自己多年来的名誉而卧底在此处。”
“当今皇帝还算是贤明的有主见的好皇帝,有时候几位大人当面直谏的时候唾沫星子都飞到他脸上,他也不以为意。虽也难脱文人气味,耳根子还不算软,否则就凭谭大人一己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呢,我也根本不会在官场里呆这么久。看着那些百姓幸福的笑容,真是从心里到外都是一个字――爽。
闽山水寨虽说是黑道重派,但若一直保持下去,本来双方也互不干涉,可是卧底在山上的人冒死送出来一封信,说这里有谋反之意,谭清本来想自己前来,可他那个样子,来了也是白搭上一条性命,还不如我来呢!”段英崖说道自己,似得意似骄傲的看了我一眼, “最起码比起那个木头人,我还是灵活的多。”
“是哦!是哦,你最伟大了,既然是好事,干吗要瞒着你的哥哥,他们这么伤心,你看得很开心吗?”
“我当然很伤心,可我不能把他们卷进来,我只有逼走他们,狠心逼走他们,才能让他们有安全的保障。”
“这几年你过得很苦吧!”我握住了他的手。
“不苦,真的不苦,和别人斗智,千方百计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好玩的。”
“你,算了,难怪沈洛辰说你是个很矛盾的人,果然名副其实。”不是没有看到他眉宇间的哀伤,他不愿说,我自然也不愿多问了。
“沈大哥也来了,几年没有见到他我真是想他,其实除了你之外,只有他最了解我哦!我还能按我的想法走自己的路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教我的,他告诉我人根本不需要去浪费那份心情和时间去感慨上天是否公平,计较别人的看法,不过作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他真的是一个很不一般的人,冷静的让人忍不住想把他当成神仙来崇拜,只是,嘻嘻,不知道以后那个女子能忍受自己的夫婿冷静的过了头而甘心嫁给他。”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了,肯定会有人的。”暗自翻了个白眼,他还真是会转换话题。
不觉之中天色居然已经亮了,外面传来人小心翼翼扣门的声音,段英崖低声说了一句:“你在屋中小心点,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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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四十五章 英雄血染衣衫(上)
晨曦起,风吹。
“什么事情?”打开了房门,见一个喽啰正在和他身边的青衣人争论着什么,见他开门出来,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青衣人便走了过来:“二寨主,谢总管有请。”
段英崖一笑问:“何事,如此的急,耽搁不得么?”
那青衣人一怔反问:“二寨主现在有事情吗?”
段英崖随意挥了挥手:“没有,你前头带路。”
那青衣人一拱手,前头走去。
段英崖一直是闽山水寨的二寨主,虽然现在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被限制了自由,可是几年的积威摆在那里,没有人敢对他有任何的不敬。若他不想去,他们却也不敢动手。
段英崖跟在青衣人后面,慢慢的走着,先过一吊桥,再穿过闽山水寨,一直到一小山头才停下脚步道:“二寨主,请。”
段英崖向山头一看,上面似乎有好些人,而山下周围,铁血兵士包围,个个面色凝重,神情戒备。
他的心突然一跳,出事了么?
山只有一半,另一半仿佛被霹雳劈了开去,直落下来,下面全是水泽之地,山形十分的险恶。
一步步走向山顶,沿路守卫森严。
快到山顶时,更是如铁桶般围着,那些兵士看见他单身独自闲然走上来,刷拉一声闪出了一道人胡同,没有人敢阻拦。
段英崖就这样淡定的走了进去,眼前似乎没半个人在。
直到他看见一个人,一个蓝衫的少年,黑发在风中飞扬,就同他的神情一般。
段英崖走了过去,沉静的面容无丝毫的变化,他看了眼那年轻人,又看了眼他身边数十个持箭的兵士,还有一个紫衣的男子,他认识,闽山的总管,也是军师的谢宽,武功不高,脑子却很灵活,闽山的大小事情都得他拿主意,是寨主钟仪的心腹。
这一眼扫过,才停了下来,他望着那年轻人,叫了声:“天儿。”
那年轻人也微微点头笑起:“五叔,你终于肯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死。”
段英崖身子微微一抖,“你来作甚,不是已经拿了我的骨骸回去了吗?”
“噗哧。”那少年笑了起来,“五叔这话说得是什么道理!我们要是拿了您的遗骸回去,那您站在这里又是什么概念。”
“是我说的不对了。”段英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就在这兵士围困中神情自若的谈起了家常。
“你若是只是为了逼我现身而出此计策我却是不同意,难道沈大哥没有阻止你的行动!”
“沈先生不知道此事,我是偷偷跑出来的。”那少年顽皮一笑,说话的语气却有着说不尽的疲倦,象是从心底一直扩散开一般。听得段英崖心头一惊,记忆中少年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天儿,你身子不适?”段英崖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累,没有精神,可能是我一夜没睡的原因吧!”少年不在意的说着,打了个哈欠,似乎更加疲倦颓委。
段英崖忽然想到‘一水忘川’,大惊之下上前一步死死抓着少年的手腕,“天儿,跟五叔说实话,你是怎么过来的!”
“凫水过来的啊?怎么,五叔难道不知道,我的水性不比四叔差多少。”
“你可有闻到一种甜香?”脸色愈发阴沉。
“有啊!很好闻,我还特意多吸了两口。”
“你啊你,不是告诉你们不要再来这闽山水域的,怎么这么的不听话。”段英崖连声的埋怨,本来是想不顾一切的让冷嫣然出来帮这个侄儿解毒,可又想起嫣然也曾说过自己并没有配这‘一水忘川’的解药,清晨的风很凉,可他只觉得头上冒出了颗颗冷汗。
“唉,也是你的命吧!你为了逼我现身涉险被困在此,让我如何心安?”段英崖定下心来。
“不是,若是见不到你,我的心更加的不安。”少年摇摇头道。
“你真是不听话。” 段英崖暗自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谢宽:“谢总管。”
只见谢宽笑道:“二寨主,知道你身子不舒服,还一大清早把你叫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不过,这小友被困在这里,临死时,总想见你一见,我也不忍心回绝他最后的愿望,只好让人请你过来。”
段英崖淡淡的道:“那就多谢谢总管了。”
段英崖的淡然让谢宽心头剧烈的跳动,这人怎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平时他也是这种淡淡的的没有表情的脸,可现在不用于寻常了,自从让何万里走脱之后,他的真实身份大多已经暴露,若不是大寨主惜才,他早已经成为了阶下之囚了,难道他一点都不害怕,不恐慌,不惊惧,不痛心?
这少年为了救他,眼看就要将性命送去,他也无动于衷?
谢宽不信眼前这人竟是如此的冷血,他要再试。
谢宽笑道:“二寨主不再说些什么?”
段英崖看了眼少年,才道:“谢总管究竟想说些什么呢?”
谢宽脸上肌肉一跳,沉下脸来:“二寨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少年总是为了你才身入虎穴,不幸被围,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救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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