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247章


白鹤观主一招轻敌,图穷匕露,脸上早已挂不下去,闻言,老脸一寒,杀气顿现,怒喝声道:“小辈大胆!本观主半生未逢敌手,这是你自己找死!”
喝叱吼叫声中,一挫双掌,脚下连环上步,双掌拍推出两股掌力,分施合击,一左一右,反扑施出。
欧阳昭也不怠慢,眼见白鹤观主的出手,心知不是好与之辈,展开掌式,化力应招,消势取敌,亦不等闲。
一时掌影如山,劲风阵阵,好一场恶斗。
高手过招,快如电闪。
魔掌珠同双姝三人,以及白鹤观的道士,都聚气凝神,眼也不眨一眨,有的手心捏拳,冷汗涔涔,动手之烈,可以想见。
蓦然,白鹤观主猛震双掌,冷笑一声,飘步蹿出丈外,立桩作势,大声道:“小辈!敢与本观主一拚内力吗?”
他心中料着欧阳昭掌势虽好,以年岁而论,断然不济。因此,要以已之长,攻人之短,在内功修为上取胜。
欧阳昭对这位老道的掌式功力,已摸透了八九,焉能示弱,自问有制胜的把握,又不愿轻动杀机,可说是正中下怀。
闻言,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可,既然观主有兴,在下自然奉陪!”
白鹤观主面色倏变,收起骄态,变为阴沉,两袖一拂,身形暴长,凌空上腾丈余,发声厉叫,大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死而无怨的了?”
欧阳昭自觉好笑。心忖:你这话说不定就是对你自己说的。
但脸上却声色不动地道:“我与观主无仇无怨,观主既然一味相逼,欧阳昭实在未便示弱,可惜,你我师出无名,若能赌些什么,则更觉有意思了!”
白鹤主闻言,白眉一皱道:“赌些什么?你的意思……”
欧阳昭成竹在胸,淡淡地道:“观主若胜了在下,在下不惜翻尸倒骨,不但移走已埋的尸体,而且进观进罪之外,愿由观主发落!”
白鹤观主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眼中威梭闪闪,急道:“如此甚好,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
欧阳昭早又不疾不徐地道:“若是观主落败呢?”
白鹤观主的老脸一寒道:“本观主败落!嘿嘿!那是你梦想!”
欧阳昭胸有成竹,神定气闲地道:“何妨事先约定,以免后论!”
白鹤观主略一沉思道:“若是本观主失手,不但任由你等离去,而且愿对你所埋之人,三年之中早晚焚香诵法,而且敕谕本观,以后年年春秋祭扫,世世代代不绝!”
欧阳昭闻言,大喜过望,兜头一拱到地,扬声道:“多谢观主!在下先代死者感激观主的照顾。”
白鹤观主不由一愣,想了过来,又怒冲冲地道:“小辈!
你以为是胜定了吗?”
这话不由引起魔家双姝的一声轻笑,连白鹤观的道士中,也有人忍俊不住,失声地笑了起来。
欧阳昭且不发怒,也不动招,追问一句道:“道长乃一观之主,武林前辈,说话可得算数!”
白鹤观主已怒火如焚,急躁地道:“你能胜了观主,自然有个公道,只怕你的心如天高,命如纸薄,手上不争气,那就怪不得本观主了!”
“如此,我就领教观主的几招绝学也好!”
欧阳昭说着,不动声色,脚下微微着力,沉桩取势,意态从容地,抱元守一,气纳丹田,面露微笑,卓立而待。
白鹤观主自问以自己近一甲子的修为,绝不是当前的欧阳昭可以比拟的。因此,也避开武家的大忌,收起烦躁浮怒的心情,起桩凝神,功贯双臂,朗声道:“小心了!”
欧阳昭双掌微挫,抬臂作势,大声道:“请吧!”
一声未了,狂风陡起,砂飞石走,草起蓬断。
原来白鹤观主已闷声不响地出掌推到,果然不同凡响。
欧阳昭是会者不难,喝了声:“来得好!”
收左掌,出右臂,微斜前拍,一半化力,一半袭敌,精妙绝伦,凌厉无俦。
蓬一声大响,劲风接处,卷起一阵狂飙,突地上鼓百丈,煞是惊人。
欧阳昭桩式未动,岳峙依旧。
白鹤观主的桩式也未稍移,然而,身子连连晃摇,久久立势不稳,隐隐之中,觉得力道彷如遇上一股无形的劲道,只觉压力奇绝,又胶在一起,欲闪不能。
此乃功力差别受外力吸引,情不由已,运用失灵的现象。
因此,他面有疑色,搭讪地仰天一笑,掩饰内心的不安,叫道:“老夫开了眼界了,果然不错!”
其实欧阳昭仅不过用上五成真力。
欧阳昭此时闻言,对这白鹤观主由本观主而变称老夫,觉得他不过是一时气盛,或者是受了青城三子灵真子的唆弄,料定这老道的本质尚属不恶,自己何苦毁了他的半生苦修,一观的名声。
想到这里,也一笑道:“老观主!太夸奖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白鹤观主不由一愣,心中暗自沉思。
他四顾之下,顿时面色一肃道:“势必分个上下,才有个交待,这第一掌算是……算是平分秋色!”
原来这老道一看面含微笑的汉玉观音魔掌珠,又见嘴角微挂,一脸不屑之色的魔家双姝,回头又见本观的道众,一时怎能虎头蛇尾,自行收蓬转舵。
因此,咬着牙,打算力拚下去。
欧阳昭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意,微笑道:“我们这间,既没有半点梁子,何……”
不想白鹤观主的心意已定,一摆手道:“此时说已无益,看这一掌!”
掌字出口,双肩已动,长臂暴出,掌已推到。
这一招,他算是全力而为。
但见,劲风呼呼,破风摧力,直如飞瀑千仞,狂涛巨波,更见修为。
欧阳昭乍见,也开气出声,喝道:“来得好!”
沉桩弓腰,挫掌接上。嗡!嗡!声音不绝,震得四山响应,回音不停。
力道接实之处,两人各自退出三步。白鹤观主老脸变色,强自闭口摄神,调息嘘喘。
欧阳昭虽也后震三步,但自知是由于对当面的敌人产生同情之感,又因出手迟滞所致,对功力不但无损,而且也知胜券在握,万无一失。
然而,白鹤观主做梦也想不到,像这等力拚硬斗,敌人竟会不用全力的。
同时,白鹤观的道众,更加不明内情,以为自己观主与欧阳昭乃是半斤八两,若论修为,欧阳昭年幼,必不能持久。
他们一心以为观主必胜无疑。因此,不由轰雷似地叫了一声:“好!”
鼓掌,吼叫,欢呼,高嚷,乱成一片。
这一旁的魔掌珠与魔家双姝,不由急了,六道明亮亮的杏眼,一齐瞅着欧阳昭的脸上,十分担心。
汉玉观音魔掌珠,更一跃而前,低声道:“小师叔,怎么样了?这个脸,可丢不起!”
说时,她粉面充满焦急之色。
欧阳昭一见,不由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笑着道:“傻丫头,放心!师叔输不了!”
汉玉观音魔掌珠感到他这一拍,有无限的安全感,也有无限的亲切感。虽然,这与男女之间的爱不同,但心中总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无限的安慰,仿佛失去的心爱之物,重又拾回一般。
她星目一轮,扫起柳眉道:“小师叔,你可不能骗我!”
欧阳昭对她含笑道:“傻瓜,这不是儿戏,小师叔能拿性命骗你?快走,老杂毛又来了!”
白鹤观主又已扬声道:“贫道对你的功力,算是折服,然而高下之分未见,不能就此作罢!”
他由本观主降为老夫,此时又由老夫自贬为贫道,心中的怯意显然,不问可知。
欧阳昭心想:你何必自讨没趣,非要弄到灰头土脸不可么?
想着盈盈一笑道:“道长太谦,研功论艺,原本是点到为止,此时正是适可而止,在下就此告辞,日后有了机缘,再行领教!”
白鹤观主不由一阵沉吟,犹豫不决,但却有乘此下台之意。
谁知,一班不知死活的白鹤观道士,这时却鼓噪起来,七嘴八舌地乱吼一阵:“不要放走了这小子!”
“不要……”
“让他小看了白鹤观……”
“少不得在武林中夸口,说赢了我们……”
“留他下来……”
欧阳昭闻听之下,不过是一笑置之。
而白鹤观主却成了骑虎之势,一扬手,止住了道众的噪吵,对欧阳昭道:“小施主,这怪不得贫道了。”
欧阳昭闻言,一扫鼓噪的道众,微哂地对着白鹤观主道:“道长乃一观之主,又是道教的硕彦,想不到却扯不掉嗔之一字,未免使在下怀疑,嘿!嘿!”
白鹤观主的老脸一红,大声道:“贫道之心已决,接招!”
语未落,招已发,双掌平推,锐不可当。
欧阳昭一见,不由大惊,忙不迭提气运功,振臂迎敌,口中道:“你突袭取巧!”
他情急之下,无形之中,用出七成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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