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份工作》第50章


蒋太医的本事,屈居八品之位,实在是委屈了。”
此话讲完,我毫不意外地瞧见蒋太医眼中有明显的光芒一闪而过,然而我并没有再多说甚么,就让他跪
安了。
蒋太医走后,我也没闲着,径直到宫门前,登上早已停在那里的杏黄绣凤腰舆,朝长乐宫而去。
夏日的阳光,端的是毒辣,这什么时辰,日头就窜得老高了,虽说满树的知了尚未出动,但长乐宫前的
树叶儿却显得有些不精神,蔫蔫的。倒是月台前鎏金大缸中的睡莲,到底是应时而生的东西,精神奕奕得很,一
点儿也不显颓废。
不知我今日要送给太后的这份礼,她会觉着如何,想秘以她老人家的精明,不会猜不到那赍字五色饼的
事,同梅御女多少有些关系罢。
小宫女通报过后,我缓缓步入长乐殿,于铺了绯红凤纹地衣的台阶前躬身行礼:“臣妾见过母后,母后
万安。”
“平身,赐座。”太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我照例朝左手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了,马上有小宫女奉上茶来,搁到我手边的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每日
里都到长乐宫来请安,何曾有过茶水?我简直是受宠若惊,看来梅御女之事,早已在我宣见吕郭的时间里,传到
长乐宫了。
太后俯首望向我,先开了口:“哀家听说牛才人和马才人腹中的皇嗣,险些就出了事?这真是令哀家痛
心,没想到后宫之中,竟有如此歹毒之人,连两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此言差矣,应该说,这后宫之中,从来就不乏歹毒之人。
我欠身答道:“回母后,臣妾也是今日早上才得知这消息,不过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乃是梅御女送给牛
、马两位才人的赍字五色饼,却是王御女送给梅御女的,虽说王御女矢口否认,但却有填漆四棱盒为证,因此臣
妾已擅自作主,将其遣去了浣衣局。”
王御女这幌子一去,可就把牛、马二人彻彻底底地暴露于众人眼前了,往后想要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
,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太后的眼中,有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沉着声道:“虽说盛装赍字五色饼的填漆四
棱盒是王御女的,但送糕点之人也难脱其咎。”
我马上回道:“太后所言极是,臣妾也是这样想的,而正好梅御女主动请罪,愿为牛、马两位才人腹中
的皇嗣诵经祈福三天,因此臣妾便准备把她送到母后这里来,请母后亲自指点指点她。”
太后略为思忖,出声道:“皇后这主意不错,不过仅仅三天的时间,哪里显得出心诚?不如改为半个月
罢。”
成,半个月算什么,您就算想留她一个月,一年,我都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太后的要求,道:“是
臣妾疏忽,既是祈福,自然是时间越长越显得心诚,臣妾这就去派人知会梅御女,然后将她送到太后这里来。”
太后点了点头,道:“皇后顺便告诉梅御女一声,佛前诵经,讲究的是清心寡欲,所以她那里的一些俗
物,就不必带来了,哀家这里什么都有,尽着她用。”
这便是想可了劲儿地折腾梅御女了,我高兴地替梅御女哀叹了一声,俯身答道:“是,母后。”
“皇后跪安罢,让梅御女赶紧搬过来,祈福之事耽误不得。”太后道。
“是,臣妾告退。”我行过一礼,退出长乐殿。
从长乐宫出来后,我先回甘泉宫用早膳,顺便让人去淑景院,向梅御女传达太后的旨意;用过早膳后,
我便去了蓬莱殿,向上司皇上大人汇报今日早上的工作。
皇上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轻叹一口气,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是可惜牛、马二人既慎重又有心计,没让梅御女给谋害到罢。我苦笑道:“牛才人与马才人
非平常之辈,那事儿,臣妾只怕不好下手。”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马上道:“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力而为,务必完成皇上交待的事情
。”
“难为你了。”皇上微微点头,道,“等事情了结,朕带你到围场狩猎去。”
狩猎?这是攻坚任务后的福利待遇,公费旅游么?好罢,听起来还算不错,老在这深宫里待着,真是要
憋出病来的,有机会去外头散散心也好。我带着几分真心的欢喜,俯身道谢:“臣妾先谢过皇上恩典。”
“去罢,朕等你的好消息。”皇上温和地,低声地道。
我福了一福,退出蓬莱殿,万公公一路送我到门口,目送我上轿。
从蓬莱殿出来后,我顺路去了一趟淑景院,以表达我对险些“落胎”的下属的一片关爱之情。
此时的淑景院,静悄悄的,王御女去了浣衣局洗衣裳;梅御女去了长乐宫诵经;邵采女,则关在房里禁
足。因此我杏黄绣凤的腰舆停在院门口时,仅有牛才人和马才人率着一众宫人出来迎接。
按照宫中的惯例,凡是有宫妃怀孕的地方,是非都多,因此我并未久留,仅在正堂关切地询问了几句牛
、马的饮食起居,再赐下一些成色不好不坏的金银珠宝,便起身离去了。
看来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得休闲的日子,我才从淑景院出来,还没回到甘泉宫,就被太妃派来的人从半路
上给叫了去。想也不用想,太妃一定是为了梅御女的事,不过这次是梅御女自己行事不周,抑或是,碰到了段数
更高一级的牛、马二人,所以只能算她自己倒霉,怨不得我不留情面。因此我心内坦荡荡,一点儿也不怕即将面
临的太妃的责难。
富丽堂皇的承香宫,在夏日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地耀眼,尤其是那金中带红的琉璃瓦,光芒四射,
几欲让人不敢直视。
我讨厌这样的东西,既然不让人看,为何要搁在那里碍眼?
袁嬷嬷立在宫门前等候,一见我下轿,马上迎上来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太妃正在东暖阁等着您
呢。”
“劳烦袁嬷嬷了。”我压住琉璃瓦带来的不快,微微笑道。
袁嬷嬷俯着的身子,更朝下弯了弯,道:“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怎当得起娘娘一声‘劳烦’。”
我数次与太妃密议,袁嬷嬷都在侧服侍,若这样都还看不出她如今究竟是谁的人,那我可就白活了。而
我最是讨厌立场不坚定的人,无论她是否有苦衷,就如同讨厌承香宫的单檐歇山屋顶上,故意不让人看清楚的琉
璃瓦一般,因此我懒得与袁嬷嬷多费口舌,只仍旧保持着职场必备的微微笑容,迈步朝宫门内走去。
袁嬷嬷连忙转身,在前面带路。
行至月台,并无小宫女进去通报,袁嬷嬷回头笑道:“太刀说了,娘娘以后来,可直接进去,无须通报
。”
哦,想起来了,自那日我答应助太妃一臂之力,她就把我视作自己人了,既是自己人来了,自然不用通
报。
虽说我的心,从来只向着自己,所谓的一臂之力,亦是有所保留的一臂之力,但既然太妃愿意把我视作
自己人,我也就乐得享受一把自己人的特权,随着袁嬷嬷径直朝东暖阁走去
第70章 送汤
太妃和太后一样,都有某种固定的,甚至可称为固执的习惯,就如同太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在大殿里接见后/ 宫诸人一般,太妃只偏爱于东暖阁,我甚至都不知道承香宫的大殿,究竟是何等模样。 
承香宫东暖阁的布置如常,我踩着平整光洁的细墁地面.经过摆满应季陈设的鸡翅木博古架,直入藤纹飞罩。毫不意外的,太妃同往常一样,盘腿坐于靠墙临窗的大炕上,炕上依旧铺着一张细篱福寿纹花不同于东暖阁几乎一成不变的陈设,太妃的打扮,从来就没有重过样,即便是临时传我过来,她亦是精心打扮过——繁复的闹扫妆髻,满插如今最流行的象牙小梳,每一把上头的花纹,都是不一样的:上身穿一件浅紧色刻丝衫,下面配了一条印了数十只衔花白鹤的锦裙,料子也许算不得名贵,但式样却是极新的。 
看看她这牙装扮,再想想她哭穷的次数,想象她口中的度日艰难,只是相对于位更高,权更重的太后而言罢。我忍不住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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