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份工作》第71章


此言?您乃当今圣上生母,难道穿戴得稍微好些都不成?” 
太妃扶了扶头上的凤凰金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这不合品级……” 
我问道:“今儿太妃去皇上那里,穿的也是这一身?皇上可有说甚么?” 
太妃摇摇头,道:“皇上倒是不曾说甚么。” 
这就对了,皇上日理万机,哪会留意到太妃的穿戴,再说太妃是去找他吵架的,他只会一见着她就头疼,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她穿的是甚么。 
我笑道:“皇上都没说甚么,太妃还有甚么好担心的?且放心大胆地回宫歇着去罢。” 
我后头这句话,实在是说的有些不恭敬了,但太妃却不但不以为杵,反而高高兴兴地点一点头,真个儿起身告辞,回宫歇着去了。 
直到晚上,六局也没有太妃归还违制物品的消息传来,我这才完全放了心——倘若她真把自己和承香宫收拾得干干净净,那我之前就白纵容她向六局要东西了。 
而太后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她从慎思堂搬出来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早上请安时,挑了太妃服饰的错儿,进而带着我和已出月子的牛才人,以及怀孕满三个月的马才人,亲临承香宫,找出了一大堆违制的东西——其实根本就不用找,太妃把那些物件儿,都跟炫耀似的摆在明面儿上呢。 
太后虽说揪住了太妃的小辫子,但却十分懂得给皇上留面子,她不仅没把这事儿公开,甚么连处罚太妃时,都用了别的借口,就算用了别的借口,太妃受罚也是事实,照说皇上理应过问一二的,但他却提都没提,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太妃受罚的真实原因,早就通过马才人的嘴,讲给皇上听了。 
这样一来,只怕皇上不但不会怨太后,甚至还会感激她几分罢,果真是好手段,怪不得太妃斗不过她。 
我本来想去适时安慰太妃一番的,但却无奈太妃是被罚禁足,而太后又有不得任何人见她的旨意,因此只得等她出来后再说了。 
又一天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忽然看着我说了一句:“皇后好手段。” 
这是指我曾经害她被禁足长乐宫,还是指如今我害得太妃被禁足承香宫?理它呢,反正是夸我就行,我冲太后谦逊地笑了笑,低调地没有作声。
第89章 交锋
太后重回长乐宫后没几日,黄家姐妹俩的病和伤,也都养好了,我便命六局抬出早就准备好的轿子和仪仗,把她们接了进来,并安排在彩丝院。当然,因为两人份位有别,住的房间也是不一样的,黄家二小姐是正三品婕妤,住了东偏殿,而黄家大小姐只是正五品才人,便住到了后面一进宫室的西配殿里。 
其实现下的彩丝院,只住了她们两人,实在不必如此泾渭分明的,只是不这样安排,她们怎生闹得起来,若闹不起来,我这个做上级的,又怎能安生呢,所谓隔岸观虎斗,才是最最轻松惬意的呀。 
这两姐妹,还真是没有辜负我的殷切期望,才入宫没几天,就闹出奇怪的事情来了。 
这日皇上处理完政事,到甘泉宫来小坐,无意中问起:“黄婕妤和黄才人的绿头牌子,怎么还没呈上去?” 
虽然皇上所用的并非责备口吻,但我却很警醒,生怕他误会我善妒,连忙当着他的面,叫来尚寝局的尚寝询问。尚寝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亲自过问这件事,又见到皇上也坐在一旁,吓得浑身跟筛子似的抖,哆哆嗦嗦地解释了一番,原来黄大小姐一进宫就朝尚寝局使了银子,叫他们待自己侍寝过后,再把黄二小姐的牌子呈上去;她哪里会想到,黄二小姐也做了同样的事,于是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两块牌子都被收过贿赂的尚寝局撤了下来,直到今天,两人谁都没侍过寝。 
我偷眼看了看皇上板着的脸,喝斥尚寝道:“她们让你撤牌子,你就撤牌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尚寝匍匐着身子,结结巴巴地道:“微臣还以为,以为娘娘不会……” 
以为甚么,以为我不会过问,乐得见到两位妃嫔两败俱伤的么?话是没说错,但怎能当着皇上的面讲出来,我果断地打断她的话,喝道:“退下” 
我只命她退下,却并未对她作出任何处罚措施,我想哪怕她再愚蠢,此时也该明白我其实是偏着她的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默许的鼓励。 
尚寝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会太笨,只见她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马上行礼退下了。 
我生怕皇上看出了我的私心,等尚寝一走,便俯地请罪道:“都怪臣妾平日里疏于管理,才使得尚寝局松散如此,臣妾有罪。从今以后,臣妾一定对六局严加管束,定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皇上“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问:“那黄婕妤和黄才人,梓童准备如何处置?” 
怎么处置?唔,如果放在往常,我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肯定要好好地打压她们一番,但如今涂三小姐进宫已成定局,在这当口,我可不愿压下其他妃嫔,而使自己“脱颖而出”,所以,还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罢。 
于是我对皇上道:“就让黄婕妤和黄才人两人各抄写五部佛经,送与太后罢。” 
皇上笑了:“梓童真是孝心可嘉。” 
多谢皇上夸奖,只不知那即将抄写佛经的两人,会不会连带着把太后也恨上呢。 
绿头牌的事情,就这样揭了过去,黄家姐妹因此看对方更不顺眼了。而她们俩虽然摊上了罚抄佛经的活儿,但绿头牌到底是顺利呈了上去,并先后侍了寝,不过侍寝的待遇,却是有很大的差别,黄婕妤是在彩丝院迎来了皇上驾临,而黄才人却是被承恩车载到了蓬莱殿。 
这两下一比较,黄大小姐又输了一次,听说她面儿上虽然没带出甚么来,但暗地里却是懊恼不已,一心想要博得皇上的欢心,越过黄二小姐去。 
好,好,有上进心才是好事,我听到消息后,欣慰不已,不过却没甚么精力去关照一二,因为长乐宫下了懿旨,要在御花园举办一场宴会,并着令我准备。 
上级要设宴,让我这个下级准备,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我想到这次的宴席,肯定会有涂三小姐参加,这其中会不会有甚么陷阱?比如,涂三小姐在宴席上饮下一杯酒,却突然中毒,然后顺理成章地追究到我这个经办人的身上来…… 
这样的戏码,《后宫秘史》上记载得多了,连春桃和夏荷都略知一二,纷纷让我想个借口,将这差事脱了去。 
怎么推脱呢,难道装病?这可不是个好借口,用得多了,别人真要以为我是个病秧子了。我仔细想了想,道:“牛才人早已出了月子,只怕正闲得无聊呢;马才人的胎也稳固了,老待在房里,对孩子不好,不如就让她们俩来协助本宫准备这场宴会罢,也不用她们出门,有甚么事,让六局上淑景院禀报去。” 
牛才人倒还罢了,我赌太后再怎么想害我,也舍不得把有孕在身的马才人拖下水。春桃和夏荷肯定也想到了这一层,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下去传旨去了。 
有了牛才人和马才人,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在一个初秋的下午,宴会开场了。 
这日,御花园中好生布置了一番,古柏老槐前遍布奇石玉座,盆花桩景旁罗列金麟铜像,各式新奇小巧的填漆小案桌散布于似锦繁花之间,倒显现不出后/宫人口的凋零。 
我与皇上一左一右扶着太后,后面跟着几名嫔妃,经由御花园中镶拼了福、禄、寿图案的鹅卵石小路,到案前坐下。今次受邀赴宴的嫔妃,只有黄婕妤、黄才人、牛才人和马才人,邵采女因囚在永巷,太妃正在禁足,都不得而来。 
今日皇上大概是为了讨太后的欢心,穿了那件太后所赠的月白色素绸圆领窄袖袍衫,那袍衫正面盘根虬松,背面泼墨山水,一水儿的素淡清雅,愈发衬得他唇红齿白,面若冠玉。 
在我打量皇上之时,太后也在侧首看向他,似是对他今日的装扮十分满意,接连点了好几下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把清脆的、充满了惊喜的声音:“表哥?”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陌生少女,俏生生地立于一丛菊花旁,她生着一张鹅蛋脸,画了远山眉,抹着圣檀心,正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直直望向皇上。 
既然看着眼生,想必就是涂三小姐了,她是太后内侄女,皇上是太后庶子,叫一声表哥倒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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