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风月》第121章


“你这意思是放他一条生路了?”萧远笑问道:“我是不是要说谢皇上隆恩?”
“林青,你何必呢。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么?我情非得已,到今天这一步。”萧远厉声道。
“你情非得已,那若让你让出这位置呢?你愿意么?”林青反问。
“让,我若让了,别人对我还有这样网开一面的时候么?”萧远反问。林青被问得哑口无言。林青知道,刚才萧远的那个问题,她没有办法给肯定的答案。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让开我就得死,换作是你,你要不要让?”萧远反问:“我没有拿苑俟问罪,你以为他真是正人君子么?他拿着你弟弟林墨当挡箭牌,你知道不知道?”
“我都知道,只是那日宫里死的人未免多了些?”林青手心发凉,一直在想着死士归来时叙述的情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那些人呢?助你登基的人呢?也该死?”林青反问,她耳边响着凌厉的兵器相交声,制的人动手了,针对自己的人,那些人只不过是为助萧远一臂之力的。
“你以为制的人,会真正听我的么?”萧远不直接回答林青的问题。
“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林青冷笑。
“我知道,我亲眼看着发生的,若不是韩光为你说情你为以你能活到今日么?我一个的话算什么?”萧远同样冷笑。
“你是向我说你只是个傀儡皇上,我不信。”林青慢慢摇着头向后退,已经无路可退。看着萧远一步一步逼上前,林青竟然产生莫名的害怕。
“在某些事情上是。若是完全傀儡,苑俟现在还保得住么?”萧远向前一步紧紧握住林青的手说:“你与他成亲,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还他情,我极力保下了他。你何必把自己拴在这里?”
“你以为欠下的情要怎么还?用命还得上么?”林青用力将手从萧远手里抽出来冷冷道:“时候不早了,皇上万金之躯还是回去吧!”
“我再来看你。”萧远无奈地推门离开,屋外的雪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着,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是关切,关切……现在呢?萧远明知道问题在哪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萧远越行越远,在深深的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凌乱的足迹,而那些被踏过的雪也洁白尽失!
林青缓缓挪到窗前,看着雪地上那一束嫣红的梅花,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下来。
终于有了这一日,二人终于能够面对面认真地说几句认真的话,但是这话却太过严肃与毫无退路。林青靠着门慢慢失去了力气,身子缓缓滑到冰凉的地上。
终究,她还是欠他的。苑俟,你何时能够回来?
深夜辞行
第117章,
林青日日在府内等着,一眨眼的功夫儿已来到腊月里。
雪扯天扯地下着,仿佛要把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淹没了一般,整个冬日的雪格外的大。在每个冷寒彻骨的日子里,林青忽然想起了喝酒,开始只是浅品一二杯止寒,后来不知不觉中,竟然一人能喝尽一壶。
苑府地窑里有许多藏酒,皆是年代久远的,最少也是十年的花雕。林青不挑不选,自距门最近的那一坛开始,一夜一坛向外拿,半月余过去了,那酒竟然被喝去了一小堆。
此次只为喝酒而喝,不品不挑不评。来者不拒,只好是排着队站在酒窑内的酒,便不分优劣先后被一一取了出去。有时候喝到的是极烈的酒。新酿之酒无味皆因燥气未除,但凡窑藏过的酒,无不入口醇厚绵长,辛辣的甚少,但却极易醉人。于是,日日醉,日日喝,竟然成了习惯。
这天夜里,苑府因着下雪越发清冷了,下人们早已回去睡觉。林青从不喜人有侍奉,一人抱着一壶酒趴在自已房间的窗台,对着一尊空着的花瓶发呆,发够了便饮一口酒,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着,竟然把时间熬到了下半夜。
雪地里的声音总是传得格外远,一行人的脚步声急急地踏进了这个荒凉了许久的小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外边冷冷的风扑面而来,一屋子薄弱的温暖荡然无存。
“是贵客么?”林青抬起眼皮望着一片漆黑的深夜含糊问道。
“不算。”那人将手里一人扔在地上,大大咧咧进得屋子,将头上的防雪斗篷摘下,竟然是韩光。
“哦,你功高盖世怎么会是这样的打扮?”林青赫然问道。
“何必拿这个话来激我,本来就是替人做事,功成身能够退都是祖坟冒了青烟。”韩光踢了一脚地上的人道:“倒是你,让下人这般欺负却不生气,真是好涵养。”
“哦,什么事。”林青缓了一下口气,放下手里的酒壶问道。
“你这样日日醉,怕是家产被偷光也不知道,看看他怀里抱的是什么。”说着扯开那人手里的包袱。只见了一尊玉观音赫然露出了出来。
那人见事情败露,早已吓得体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你是家里无钱卖粮了?”林青问。
“小人老母得了急症,小人是迫不得已。”那人见林青并不怪罪,连忙顺着这台阶要下。
“一般这贼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谎说得不高明。”韩光施然坐到椅子上,夺过林青手里的酒壶道。
“那就拿去当了罢,这尊菩萨放在我这里也无用。”林青语气平淡。
“你是无所谓,苑俟回来以后呢?看到自己娶了一个败家的媳妇?”韩光反问。
“他若能回来必定也不怪我,这么大的家业一个人是败不下的。”林青刚才肯里的迷离尽收,看了那人一眼道:“你拿走罢,别在眼前碍眼。”
那人本就是个外院的下人,一个月不过几文银子的工钱,听了这好事连忙抱了玉菩萨连滚带爬翻出门槛外。
“你所来为何事?”林青问。
“只是想看看你,我即刻便走。”韩光将林青壶里的残酒饮尽道。
“那不送了。”林青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依我之见,中原你不必呆了,不如回去。”韩光忽然开口,让林青惊了一惊。
“我家相公还未归家,我弟弟下落不明,我如何走?何况林青既然已嫁给苑俟,生是苑家人,死是苑家鬼,走到哪里去?”林青吸了一口气才将这么长一句话慢慢说完。
“苑俟若要找你,早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在他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还能回来么?”韩光反问。
“我是什么样的人?”林青反问,这么一问把韩光问住了,有些话他不能说出口,说出来便是错,虽然那只是事实。
“你若真的心里还有那人,不如去寻他。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所。”韩光劝道。
“我自然明白,只是舍不得这一窑的好酒。”林青忽然巧笑着。
“你不无故迁怒于人,确实好涵养,只是有些事情你不要怪那人,他也有他的难处。”韩光劝道。
“你今天是奉旨行事吧?”林青忽然冷了脸。
“有时候你聪明,有时候却又笨。”韩光叹了一口气。
林青不语了,韩光的话她不是不懂,只是有些只能装傻。
“你去得了么?”林青转而问韩光。
“今天你若要走,我能带你出去,你若不走,以后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韩光终于正色道。
“何时你也学会了拐弯抹角?”林青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问道:“你们这又是想演哪一出?我对他无恨无爱无怨。他是天下最尊贵之人,我乃一介民妇。”林青语气平淡得很。
“你难道不想知道苑俟的下落?”韩光问。
“想又怎么样?如果在你们手里,你们能还给我么?如果不在你们手里,你们允许我找到他么?”林青再次反问。
“有些事情不见得我不比你们清楚,虽然已经明白,但是却想不透到了今天这一步究竟是为何。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死,也不会消沉。”林青宽慰韩光,语气却坚决异常。
“你若想找到苑俟,不如跟我走,总还有一线希望。”韩光不为林于的语气所动,依然坚持着。
“你帮我找苑俟便是不忠了。”林青忽然笑了。
“何况苑府这么大的家业,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败得完的,你容我再享受几日,如何?”林青笑得眉开眼笑:“这么多金银财宝,地产房屋若让我一下子舍了还真做不到。”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韩光将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扬长而去。
林青看着韩光留在雪地里那行脚印,终于慢慢笑了出来。
不管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总归还是有一个朋友懂她,她便知足了。
苑府下人早已知少夫人不理家事,纷纷自寻出路,趁着林青不注意,竟然偷偷把府内值钱的东西偷出去售卖。林青看到了也装作看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人看到了便更加张狂起来,林青冷眼看着这些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不作任何举动。
深宫内,萧远带着几分好笑地肃手站立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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