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天》第32章


怎堪配彩凤;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前朝祖宗有训,汉不选妃,我虽是番邦女子,进这宫廷怕也不容易。若是两情相悦,那倒也无妨,只是,对不起。”
太子一愣,扶着椅子慢慢站起:“如果老四放手,你会不会跟我?”
不能让他们兄弟为了我阋墙,毕竟,这两个人都对我挺好的。“我喜欢的不是四阿哥。”
“是谁!”太子失了态,双手扣住我肩膀摇。
皱眉挣开,我面色一沉:“太子爷,请你镇静一点。皇上都说过让我自己作主了。是谁都不关你事。”
“是,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他喃喃念道,身子似有一倾,摇摇欲坠。我伸手欲扶,又缩回。“太子爷,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浑然不觉我早无礼到了极点,转身推门离去。
外头早已明如白昼,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回值房看看,大家都在摸鱼,一个人都没有。毓庆宫侍卫是比较难当的,有时会挨打捱骂,但某人心情好的时候也常常赐宴、赏钱,一来二去,老练点的就很会看风向。既然如此,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溜了?
找人去。
屁颠屁颠找了大半夜,摸遍东六宫一半的地儿,都没有。
日月同辉了,我连忙跑回去准备交班。
“哎哟。”一个宫女撞在了我身上。我伸手扶她起来,客气一句离开。等一下,我退回去追上她:“霜月?乌苏霜月?”
“大人认识奴婢?”这是一个秀气的小姑娘,明眸善睐。进了宫N久,我才明白,原来清朝皇帝选的,不是美,是丑。今天见到这个小姑娘,在满人里算是出挑的。
顾不得应卯了,我一把扯住她往树丛里走,为防意外,还捂住她嘴。
放开她,我连珠炮价说:“你知道方子轩吗?他准备来带你走。你收拾一下,后天晚上在斋宫西暧阁等我。那里是佛堂没人去的。”
小姑娘一怔,眼泪流下来:“大人,奴婢不能去。奴婢不能舍了家人。宫规严峻,奴婢死不足惜,却不忍带累家中高堂。”她越哭越凶,我手足无措,只得把她当珊珊哄;在我连买糖葫芦给她的话都说了出来,她方才强忍泪水,轻声道谢:“大人心存良善,奴婢自是感激不尽,若能见得方郎一面,就是立时死了,我也,再无所憾。”
我心里酸酸的:“你是那个宫的,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你出去,又不会害了你家里人。何况不是二十五岁就放出去的吗?小方大概会等你吧。”
“奴婢是永和宫的。”她点点头,同意了后天晚上的约会。
交了班,我已经是误了小半个时辰了;没人说什么,我出了宫。心里明白,还是沾了太子的光。
出了宫门没走几步,就见阮文衣冠楚楚地站在长街上,提出一包东西。
高兴地扑上去,咭咭呱呱说:“文哥,姓秋的要找的人找到了啦。我厉害不?珊珊乖吗?你有没有偷偷跑去找小姐啊?”
阮文宠溺地单手抱我转一圈:“胜男啊,你说,我怎么敢呢?”
“那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我不依了,噘起嘴推开他。
他打开手中纸包,捧至我面前:“快吃吧,你不是喜欢吃这卷粉吗?”馋虫勾出来了,谁让我昨天没吃晚饭;接过来一口一小条,我吃得不亦乐乎。“慢慢来,先垫一垫,家里还有。”不知道他从那里又掏出个小水袋,我接过来连喝几口。咽了东西说:“好吧,看你那么早就给我送吃的,就算你找小姐,我也原谅你了。”
“胜男,认识你,我就再没找过任何一个别的女人。”他握住我的手,拉着我慢慢走,低声说:“我死心眼,认定了就不会变。”
心里一阵暖意升起,低了头,我再也没说话。两人默默牵着手,走进了东堂。
坐在空无一人的圣堂里,我平生第一次祈祷:“上帝啊,请你让我以后能在教堂里结婚吧。”阮文忍俊不禁:“你应该跟我说啊,跟上帝说有什么用?”
“切,谁说我就一定嫁给你?万一我要是嫁别人呢?”我又开始口是心非。
阮文一时呆住,拉我入怀,霸道地说:“我不准。我不准你嫁给别人。我知道你还小,我能等你长大,可我不决会让你长大了去爱上别的人。”俯身吻上我的唇,他深入掠夺,舌尖灵活而极富有技巧地勾引我的,缠绵辗转。我无力地吊在他身上,毫无反应,只有凭本能回应;良久,他才恋恋不舍放开我,深深叹息。我双腿一软,坐倒长椅上,耳朵烧得难受。伏在前排椅上,我羞得不敢抬头。
他也坐下了来,揽着我的肩头,凑近我柔声说道:“胜男,我爱你,嫁给我。我等不及了。”
“不要。”飞速回答一句,我推开他逃走。
什么嘛!那有这样的人,我们才谈了一天都不到的耶;那有这样子就求婚的。双手抚上脸,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出去,躲在教堂角落里,心跳得砰砰的。
阮文笑嘻嘻地走过来,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更是紧张。下一秒,落在他怀里:“胜男。”他呻吟一声,无奈地说:“我以后都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别紧张,我不会怎样的。我只是,情难自禁。”脸埋在他胸前,我呐呐地说:“也不是不高兴,只是,人家害羞嘛。”
默默相拥一阵。“咱们回家吧。珊珊昨天说想出去玩。”阮文揽了我出门。
那儿都去不了。
“少爷,大小姐,你们回来了。来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着进去的,就在里院坐着呢。”宁婶刚刚打开门,就低声说。
我们对视一眼,阮文隐隐将我护在身后,我也握住了腰刀;虽然不称手,聊胜于无。
“李兄,李大人,回来了?在下给两位引见一下。”秋飞花抱着珊珊迎了出来。身后跟了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那双眼睛我熟得很。悄悄地我往阮文背后贴,冤家路窄好不好。
青年上前一步:“甘肃云山寨方子轩,见过两位。”
“小方,我已经找到你女朋友了,明天我才能进宫,你且休息一晚,我跟她约好了,后天才能见面。”我讨好地说。阮文好笑地握紧我的手。
方子轩淡然一笑,转身负手,望向天空。“她不肯出宫,是不是?”语气沉痛的让人掬同情之泪。
倚进阮文怀里,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进屋分别坐下,秋飞花好像跟珊珊已经很熟的样子,抱了珊珊在琴旁,由好为人师的珊珊教他弹两只老虎。
方子轩望定我,苦涩地问:“她还好吗?”
我抱歉地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如你自己去问她吧。她在德妃的永和宫里,倒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四阿哥不好女色(谁说的?);十三阿哥虽然是德妃带,但是看样子也不是会强迫人的;剩下个十四阿哥小屁孩子,霜月姑娘只要行事低调,混到出宫没问题。”一连串说了出来,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出宫?这七年,让我怎么过!”小方似是性情中人,低声叫道:“我早料到这官家小姐,都是扬花水性。我以为,小霜她会不一样,原来……”
阮文不以为然地接口:“如果你真爱她,就应该替她考虑;她的父母也是你的亲人,你就忍心让她难过?”
“满狗都该杀。”小方口不择言。阮文面色一肃:“你的女友就是满人,你既然有种族歧视,又何必要她出宫;不能体谅,你又如何爱她?”说得好,我鼓掌。
颓然坐下,小方脸色铁青。阮文仍是不依不饶:“既谈相爱,自是互相体谅,互相尊重,倘有异议,一切均是已方之错。怎么能出言不逊,妄自揣测。”
“多谢李兄有以教我。”这边方子轩神色变幻,那头秋飞花长身而起,正色言道:“但闻李兄一席话,秋某枉称惜花人;那家闺秀有幸得奉李兄枕席,必定羡煞旁人矣。”
心里高兴得很,冲阮文挤挤眼,阮文不顾客人在,飞快亲我面颊一下,倒又把我弄成一个大红脸。
珊珊童言无忌:“哥哥亲姐姐了,哥哥亲姐姐了。”
在场两人面露怒色。秋飞花怫然:“你二人虽是番人,但在我中华地界,也得守礼;兄妹岂能如此亲昵!如此无耻荒唐,秋某不屑结交。”转身温言交待珊珊两句,那方子轩已经是等在了门外。
我尴尬无比,噘起嘴看阮文。都是这外国小子,玩什么现代派嘛。阮文哈哈笑,捏我鼻子。转头对两人解释说:“我姓阮,她姓李,我们不是兄妹。假托兄妹不过是行路方便,毕竟我和胜男还没结婚。”
“就算不是兄妹,你们也太,这个惊世骇俗了。”方子轩到底是谈过的,打量我们片刻苦笑着说。
秋飞花却仍旧不信,折扇一抖,声色俱厉:“秋某眼中可不揉沙子。你们既不是兄妹,为何这小小女娃口口声声只说哥哥姐姐?你们若是未婚夫妻,又怎会两年多不结亲?”
我这下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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