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天》第34章


“小方,要送信可以,你得替我打花猫一顿。”某花的新外号就是花猫。
小方二话不说,拉开架式;秋飞花跳开几步,装出痛不欲生的样子:“小方,你就这样重色轻友?”
才懒得跟他们罗嗦咧。拉了阮文回我房间。
腻在阮文怀里就不想离开。“文哥,人家想你怎么办?”阮文身子一僵,把我推开,一径走去打开衣箱:“胜男,我帮你收拾东西。”
“我自己会收啊。文哥,你都不想跟人家在一起吗?”我噘着嘴抱怨。
阮文没理我,找出衣服抱过来,默默打个包袱。我气得跺脚,“你怎么这样啊,又怎么了?”
他叹口气,背对着我说:“胜男,你是大姑娘了。要是还不想结婚,就学着守一守这古代人的礼,好吗?”眨眨眼,我一下子明白。脸烧起来,我羞得无地自容。一时间屋内气氛诡异得很。我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文哥……”我讷讷喊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拥我入怀,无语,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在耳畔回荡。
“胜男,”他艰难地说:“请你,快点为我长大。”大羞,我脸埋在他怀时,说不出话来。
骑在马上,出了京师。
此次南巡,还是只有太子和四阿哥、十三阿哥伴驾。他们似是约好的,都没有带女眷。是不能还是不愿,我就没打听。不过,十三带了个让我意外的人。
在行馆歇息的时候,我轮值四阿哥别院。
夜深人静,望着星星,我想起当兵时常唱的歌。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想家的时候很甜蜜,家乡月就抚摸我的头……想家的时候啊更想为家做点事,哪怕离家这么遥远这么久。” 
“胜男,你想家了?”身后有清泠的男子声音。
我点点头:“是啊,我想我爸妈了。他们现在会不会也在想我呢?”
四阿哥缓步行至我身畔,悠悠然说:“会。不过他们不用担心,会有人照顾你的。”
“谢谢你。”我侧过脸去对他笑笑。难为他了,自我为中心的王子也来关心安慰我。
他也笑了,朦胧中只觉得挺俊的。“胜男,我会照顾好你的。”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丝丝感激,他们确实也挺关照我的。沉默半响,他低声说:“胜男,这一路上,你要多留心;他不肯放手,我担心会有事。”
他?太子啊,“不会吧。”我有点迟疑,毕竟以前太子也算以礼相待。“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又冷场了。他只得无话找话:“你的曲儿唱得可真好。都是你自己写的?”
“不是不是。”我汗颜,人可以无耻一时,不能无耻一世啊。
“再唱一支给我听行吗?”听他温柔的言语,我倒一时拒绝不了。不就唱支歌吗,无所谓罗。
“女兵十八一朵花,百万军中一小丫……”压低嗓音我唱。听歌时他没说什么,唱完了他点评:“胡编的曲儿,姑娘家怎么能当兵?”我扑哧一笑,这人也太一叶障目了吧,你这里没有,别的地方也没有?“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回他一句,我冲他挤挤眼,唱《娘子军军歌》给他听。
“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向前进……”
歌没唱完,他脸色一凛,打断我:“又浑说。别唱了,你这唱的是什么!前边的还好,越说越不成话!”大概觉得语气过硬,他顿了一顿,放缓:“女人那里有什么冤仇了?这话儿出去可不能说。”
我不以为然地做个鬼脸,切,我还没唱“霹雳一声震乾坤”呢。
“四哥好兴致啊。”施施然走来十三阿哥,人未到,声先至。“小李子,远远儿的我就听着你唱曲子,怎么这会子不唱了?”十三一身青色便服,提着坛酒向四阿哥走来。
打个千儿,我恭恭敬敬地说:“回十三爷的话,奴才唱得不好,四爷正教训呢。”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十三压抑地轻笑,老四就是苦笑了:“我那里有教训你了,不就是让你谨慎点儿吗?”
“四哥不用跟她解释,小李子这人我清楚,谁能教训得了她啊。”两人在房内饮宴,倒让我在外头望风。隐隐约约只听得到屋里嘀嘀咕咕,仿佛在说我坏话。
酒不太多嘛,可里边那两个,居然就醉了。老四已经直接躺倒了。十三还算有点理智,知道回去,看他东摇西晃的样,我只好让亲自出马。
“胜男,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吊在我身上的十三像头猪一样沉,偏还不消停,罗里八嗦的。
我没好气地回答:“你多喜欢我?那你还娶老婆作什么?”直接把他交给他的亲随,我正要走,一个女孩子跑过来:“姐姐姐姐,是我啊,霜月啊。”
耶?原来,德妃为了表示对十三的关心,派了霜月这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跟来。老四早赶走了他那里的人,现在独个儿在屋里;我有点担心,随便聊两句就离开了。
果然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儿啊。才进院门,就听扑通一声;忙进去一看,老四滚下来睡地上了。
连扶带抱把他弄上床,我坐在床边喘气。两弟兄都体现了封建社会地主老财的风貌,重得要命。
老四跟我文哥一样,醉酒也挺乖的,静静睡觉,只是偶尔会呻吟两声。“水。”他喃喃。倒杯冷茶灌他几口,复又沉沉睡去。
怕他再滚下来,我只得坐在床边守着他,时不时倒水给他喝。
烛火早熄了,窗纸上有了淡淡的光;我推门看出去,雾很大,白茫茫一片,既无人影,也无人声。
该出去等交接了。我轻轻掩门,还是传出‘吱呀’一声。
“胜男,是你吗?”屋内轻轻传出声音。
我默不作声,径往外走。雾中,四阿哥随身太监小春子正在走来走去。趁他没见我,我绕开出去。院门口正遇上接班的,交接一下我去找霜月。
大雾中,有人撞上了我;本来听到脚步声音我已经规避了,奈何人多,让得开一个让不开几个。
“大胆,不长眼的奴才。”是十三的声音。他已经见了我,后面的话就缩了回去。我面无表情请安。
旁边还有没见的,也跟着起哄,被十三一声冷哼吓了回去。我屈膝一下,走开。
霜月正在十三房中收拾,我站在檐下等她。
“姐姐,你当了一夜差,快回去睡觉吧。晚上我来找你。”霜月出来,笑吟吟地递给我一包,体贴地说。
打开包袱一看,是套白衣服。我不解地看她。“姐姐,这是前儿娘娘赏的,我寻思姐姐的衣裳多是素淡的,这雪缎最是衬姐姐的肤色了,就自作主张替姐姐裁了。”
雪缎在宫中都不多,怎么她有?我把疑问说了,霜月解释:“我在家不是菊花养得好吗,四爷进了几盆儿,我侍弄得好,娘娘一高兴就给了。”
“谢谢你哦。对了,我写信让小方来好不好?这样你们就能见一见了。”我想起来找她的原因。
霜月一听,喜上眉梢:“这敢情好。只是,我出入不自由,能见得到吗?”
“包我身上。我这就写信去。”我拍拍胸脯。
写了信全是“—·—·”的信,我揣了送去驿站。
推开门,屋里坐着个人,背对着门。
“谁?”我喝问。那人并未搭话,我走上前去,切,是老四。
我无奈地以手抚额:“四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你守了我一夜?”他脸上表情淡淡,眼中却仍是热烈。
径直坐下,我懒洋洋地回答:“正是,你来报恩?不如请回,咱们一笔勾消。我要睡觉了。”
“报恩?什么恩,你给我喝残茶的恩?我现在还腹痛如绞。”看他的样子,如绞?“绞别人的吧。你那里像是绞?”我翻个白眼,瞟他小腹一眼。“多谢。”四阿哥轻声说,脸上有隐隐红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有?”
我摇摇头,说:“你睡觉安静得很。当然,滚下床不算。”这一下,红晕美男变成了红烧大虾。他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放心啦,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趴在桌上说。
他倒了杯茶,闻了闻却又放下,皱了眉说:“他们就给你这种破烂东西?”
我无所谓地说:“我又不喝茶,好坏没差别。”
他再不说话,我趴着渐渐有点困意,眼皮粘在了一起。朦胧间,身上多了双手。条件反射下,我脚踢该人腿骨,并指为刀,切上魔爪。“哎呀。”中招了。我眼开眼睛,还是老四。“你没走?你干嘛非礼我?”他好像很痛,眉头紧锁,握着右腕哭笑不得。“我只是想扶你上床而已。”他无奈地说。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不到必要时刻,请保持距离。”我义正辞言教训他。
“你也太狠了,晚上我还要批条陈片子,现在你伤了我腕子,怎么办?”他恨恨地说。
怎么办?“凉拌。”我爬回床上。“请出去,顺手关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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