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497章


柳明澈奉旨丁忧,有一年的假期,柳皓波刚接手家里的生意,却忙了很多。柳雪涛和卢峻熙来的时候柳皓波不在家,慕氏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行动不便,又兼着柳裴元的丧事劳碌了,大夫叫她好生休养胞胎,便足不出户只闷在自己的房子里。
李氏迎了柳雪涛进去和安老夫人说话,柳明澈和卢峻熙便在书房坐着用茶。
因为重孝在身,柳明澈过年都没换吉服,此时依然是一身月白缎子灰鼠箭袖,略带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的品茶。卢峻熙看着他这一副慵懒的样子,不禁淡淡的笑道:“之前见惯了你精神抖擞的模样,不想如今闲下来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柳明澈抬眼看了卢峻熙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想着过几天去庄子上住些日子,反正在家里没事儿也是大眼瞪小眼的,再这样闲散下去恐怕身上该出毛病了。”
卢峻熙笑道:“如今这种关键时期,靖海侯还能闲着么?”
柳明澈一愣,侧脸看着卢峻熙:“你这话什么意思?”
卢峻熙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片明黄色的绫子,低声说道:“皇上有旨,靖海侯刘明澈听旨。”
柳明澈忙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来整理衣衫,徐徐跪拜在地叩首道:“臣柳明澈听旨。”
卢峻熙展开黄绫,朗声读到:“着靖海侯柳明澈统领江南六省驻兵,同江南六省检点督查使卢峻熙一起,彻底查处江南诸省吏治,军务,河务,税务等政事,钦此。”
柳明澈再叩头,朗声道:“臣领旨,谢恩。”
卢峻熙把密旨交给柳明澈,微笑道:“二哥,你当皇上真的准你丁忧一年呢?”
柳明澈叹了口气,说道:“这我却没多想,只是想不到皇上会如此看重我。这江南六省的驻兵不下十万,一下子交到我的手里,这心里还真是有些忐忑。”
卢峻熙叹道:“皇上此番行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来,咱们细细的计较一下。”卢峻熙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素白宣纸铺在柳明澈的书案上,指着上面罗列的一个个人名,说道:“这些人都是王明举的党羽,他们遍布江南,几乎每个跟钱财粮草有关的地方,都有一个他的心腹。皇上想要拿掉朝中外戚的专权,为皇子将来即位铺好路,势必先要把这些人像踢石头一样的一个个踢开。如此王明举这座大山也就轰然倒塌了。”
柳明澈皱皱眉,手指着那张人名单上慢慢地滑过,却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没有一年半载是办不成的。”
卢峻熙点头,说道:“所以皇上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丁忧。”
柳明澈看着卢峻熙,不解的问道:“那你呢?你这个做女婿的总不能跟着我一起丁忧吧?”
卢峻熙叹道:“这个没办法,我只好在明处。不过皇上给了我一个查看江南各处政务的由头,来的时候圣旨也已经公布天下。我想在暗处也不能了。只是可怜了雪涛,皇上的意思是让她带着容儿和宜儿回京城去。宝马行的事情不准移交夏侯瑜的手上。”
柳明澈和卢峻熙对视良久,淡然一笑,说道:“皇上毕竟是皇上,做事都要留几步后路。”
卢峻熙又叹:“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我们也只能你遵旨办事了。”
柳明澈无奈的点头:“雪涛自幼聪明伶俐,也是个有造化的,京城有谨郡王夫妇在,再加上她的智慧,保平安是足够的。”
卢峻熙也点头:“就是要过一段劳燕分飞的日子了。”
柳明澈拍拍卢峻熙的肩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从离开京城卢峻熙便对柳雪涛一味的依从宠溺,再无半点违拗的缘由了。
当下,二人又计较了一日的光景后,卢峻熙带着柳雪涛同柳明澈告辞回府。第二日,他夫妇二人乘车去慈城拜见夏侯明辉,柳明澈则以替父守灵的名义带着妻妾女儿乘车去了柳家祖茔的庄子上去了。
柳雪涛从慈城逗留了几日后,拜别夏侯明辉后直接北上进京,和卢峻熙再江浙府告别,二人一个向北去,一个留在江浙府为皇上巡查政务,从此开始了夫妻分离的日子。
一年的时光说长很长,说短也的确是短。
没有卢峻熙的日子的确是枯燥不堪,但幸好有洛紫堇这个好姐妹相陪。
柳雪涛守着四个孩子和宝马行静雅轩的生意,只要不想念卢峻熙,日子过得倒也算充实。
三月,洛紫堇告诉柳雪涛说卢峻熙在扬州查验盐政,罢免了盐政上的一个盐运使司的同知,一个副使。
四月,柳雪涛听赵玉臻说卢峻熙在常州巡查,请天子尚方宝剑当街斩了常州州府,并将州府内十几名属官一并锁拿命人押解进京,皇上收到卢峻熙的奏折后,便命刑部接手此案,并下旨给刑部,叫刑部尚书孔德昊务必对此事彻查到底。
同月,徽州巨商谷家因私通东洋珠宝商人,借珠宝通商为由私自将徽州的铜铁等矿石高价卖给东洋人,卢峻熙查明真相之后,立刻下令将谷家抄家,谷家满门二百余人皆锁拿入狱,命江西府台接受提刑司的监督,严查此案。
六月,七月,福州,潮州也接二连三的有大案发生。所犯官员无不被锁拿进京或者在当地被处置。杀的杀,流放的流放,监禁的监禁。
这一年,江南六省的大小官员个个儿都是提心吊胆,江南官场甚至到了风声鹤唳的程度。因为这位卢大人神出鬼没,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一旦揪出谁来,又都是铁证如山。他手持天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又有江南六省的兵符在手,密奏进京的速度之快更是神鬼莫测。很多事情这边刚出来,京城皇上那里便收到了他的奏折。铁证,皇权面前,那些经营了多年的巡抚,抚台等封疆大吏也是无可奈何。
日子久了,听得也多了,柳雪涛便对这些事情再不上心了。她每日里只是认真打理宝马行的事情,只求丝毫不差,不被人揪住任何把柄而已。别的事情,一概不上心。
然而,她沉得住气,总有人会沉不住气。
七月初七之日,是传说中天上的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牛郎织女都会抱头痛哭,所以每年的这一天都是阴雨天,那雨水便是他夫妇二人的眼泪。
往常的时候,柳雪涛那里会在乎这些。只是今年卢峻熙不在她身边。她人也难免伤感。便叫静雅轩的所有的预定都在这一天推掉,自己带着几个孩子在这里关了门,独享一份安静。
葡萄架下用绘了江南水墨画的油布搭了一个临时的小亭子,柳雪涛便叫人在小亭子下摆放了一组桌椅,又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带着泓宁、泓宣入座,又叫奶妈子把泓荣和宜儿都抱过来在下手坐了,便吩咐身边的小丫头:“把酒倒上。”
酒是柳雪涛叫人拿水果酿的果酒,略带几丝酒味却是酸酸甜甜,泓宁和泓宣都喜欢喝,柳雪涛便叫抱着容儿和宜儿的两个奶妈子也喝一些。
泓宁见母亲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便劝道:“娘亲,儿子敬你一杯。父亲不在家,家中之事都赖母亲做主,母亲真是辛苦了。”
柳雪涛看着已经颇有卢峻熙少年风采的大儿子,心中甚是感慨,便举着酒杯叹道:“你父亲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你祖母的教诲下与乡间邻里的诸家公子交往,家中涉外之事也已经担起了大半。如今你虽然没有参与过家中之事,然却在宫中陪伴二皇子,与你父亲比起来倒也说得上是青出于蓝。你如此懂事,母亲心中很是欣慰。”

泓宣也跟着举杯,却是稚气未脱的淘气:“娘亲,不能只喝大哥的酒,还有我的……”
柳雪涛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去,笑着和泓宣碰杯:“好,还有咱们宣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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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的夜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缠绵细长,雨点打在葡萄叶子上宛如动听的情话在耳边呢喃。
柳雪涛母子几人在葡萄架下一边听雨一边吃酒聊天,柳雪涛给几个孩子讲牛郎织女的美丽传说,连两个奶娘和旁边伺候的几个丫头也听得入了迷。
渐渐地雨下的大了,容儿和宜儿已经在奶娘的怀里渐渐地睡去,鸿宣也打起了哈欠。柳雪涛便吩咐吓人先把他们兄妹三人挪到屋子里去睡。泓宁便问:“娘亲,你还不睡么?”
柳雪涛轻声笑道:“娘还想再坐一会儿。你若困了,就跟弟弟妹妹一起进屋里睡吧。”
静雅轩里有专门收拾出来给他们母子歇息的屋子,泓宁看看站着的几个丫头也有些无精打采的,便不放心的说道:“我不困,二殿下替皇上去奉化将密太妃的灵柩迁移至先帝寝陵之内,儿子也不用进宫当值,再陪着娘亲坐一会儿也无妨。”
柳雪涛笑着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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