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余孽》第72章


说一个断了条胳膊一个没了个耳朵可惜了这俩小白脸,南苑府出了个采花大盗专采那年岁上了三十的老花,嗯,容洒家想想,还有啥?”
我脸皮抖了抖,道:“大师,您还有旁的消息么?”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施主还要知道什么?”
我有气无力问道:“可有朝廷方面得?”
“朝廷?北原今年雪灾,西北路军抽调一万北上助地方官府维持治安。”非一道。
我等了等,半晌没见他继续,问:“就这条?”
非一点头。
我甚为不满:“大师,你连人家鸡窝里下了几只蛋,五百里外人争风吃醋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朝廷的事,就这么简单?”
非一道:“阿弥陀佛,普通人家家长理短,自然琐碎复杂,朝廷乃天下至表,若能简单,岂非善莫大焉?”
我愣了愣,沉吟半晌,抬头看了看这膀大腰圆的大和尚:“大师傅你的意思,莫不是如今天下已然太平?”
“呵呵,自大魏建朝以来,一惯太平无事,施主不知道么?”
我默然。
三州激变果然不过是延和五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有宇文岚在,这个祸乱天下,怕是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波?
没有什么事,这个和尚说的对,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看来,文玉应该没事。
也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时间放在存稿箱里,时间紧凑,暂时不回复和送积分哈,回来我补。
那啥,几个没名字没内容的评是咋回事涅?我要删除么?我还真怕又扯上什么刷分嫌疑,这些是一个地址的么?抓狂,删不掉!
妾本余孽 正文 杀人心,断情意
宇文岚处理完手头的事,怕是很快就会记起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大师稍坐,您这个甘霖,容我进屋参详参详!”站起身来扭头要走。
“施主,”非一在我身后突然喊了声,我扭头看去,午后的艳阳拂染一缕璀璨斑斓的色泽,在大和尚胖大的身躯四周绵延起伏,若金光万丈。
他冲着我合十稽首:“禅心本性,无心则无戒,无戒则无心,万事万物,何求一味?”
我略略迟疑了下,问道:“大师此言何意?”
非一移动了下他胖大的身躯,由着一缕光,从他滚圆的脑袋边掠过,将他的面容浮现在一抹锦瑟中。
那一双深邃睿智又带着杀气腾腾的眼里,此刻却有一番江海波澜:“若能无心于万物,则罗欲不为淫,福淫祸善不为盗,滥误疑混不为杀,先后违天不为妄,惛荒颠倒不为醉,是谓无心,施主有心入禅,何须万里求佛?”
我愣了许久,想来倒是错认了这位大师傅不是个混吃混喝的人,这番高深的论述,我愣是半知半解。
“大师傅,你这是在和我说佛?”
“然也,不然呢?”非一面色如常,隐晦莫深。
我深有感触的道:“原来大师确实在修佛呀,我还当你这是在混吃混喝呢!”
非一突然哈哈一笑,那笑声仿佛声振寰宇一般惊起一院子的树木无风自动:“吃喝拉撒乃为人之本末,出家人跳得出五常,离不了五谷,混吃混喝亦是一番修行,施主觉得呢?”
我亦呵呵一笑,道:“大师,您刚才所言的意思,难不成就是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怪不得大师生冷不忌。”
非一继续大笑:“施主明心见性的很,委实就是这个意思,正所谓,杀人放火不外如斯,我等见佛杀佛,见祖杀祖,见罗汉杀罗汉又有何不可?”
我惊悚道:“大师傅好大的杀心!”
非一一拍身旁偌大一棵树干,扫得树顶飒飒作响,落下一地凄黄:“平生一片杀人心,但求不修善果缘,施主若是内心有杀气,何不痛痛快快放达出来,何苦作践于己?”
我闻言苦笑:“放出来便可以安心了么?杀了如何,不杀又如何?去得人挽不回,死得人也活不回,我这个人活着亦是多余,此间万事,还有什么值得杀?”
非一沉声道:“那施主就更该杀伐决绝,以断退路,世间三千烦恼断的干净,也好脱了这身皮囊,洗清此生恶业,难不成还想带着什么念想去遁入空门?岂非拖泥带水弄虚作假?”
我一皱眉,此人说话,越发不客气,心中不知为何激起一阵恼怒:“谁说拖泥带水,谁说弄虚作假,你这个大和尚说话怎么这么无礼,我的事,关你屁事?”
非一神情凝重如常,嘴角却是一弯,露出几分嘲弄:“当断不断,不是拖泥带水?洒家不过说个杀字,你却面露不忍,可见心中仍存顾念,日后遁入空门,难保不日日思念,这种虚情假意的作秀,洒家最是不屑!”
我大怒:“你凭什么这么说,奇(霸…提供下载…)怪了,你个和尚却把个杀字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算什么意思?”
非一冷冷一笑:“不过是提醒施主,万里求佛不如立地成佛!”
“立地成佛不该放下屠刀么?”
“杀一切可杀之人,灭一切该灭之缘,屠刀放与不放,皆在心,施主不肯放下心中屠刀,却不肯舞动手中屠刀,入了佛又何意义?”
“谁说我心中有刀?”
“你心中无刀么?”
“……”
“胸中有恶,天下万物为恶,入不入佛,你也成不了佛缘。”
“我想杀如何,杀得了吗?那高高在上离我十万八千里,天下为他驱使,我一个区区女子,杀得了么!”我突然勃然发作,吼道。
“我想杀,杀不得,想恨,恨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你说啊!”我大吼,在这寂静的院子里,突然间失控的倾泻着。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我恨这天下为何只给我一个区区弱柳之身,我恨天下纲常在他的手里我连撼动他一点点根基都不可能,他至今依然高高在上,我连他的毫毛都动不了!
我恨我曾经那么掏心掏肺去爱,我更恨,直到今天,我还是在心中,为曾经的过去眷恋,为我爱过他的心发疼。
我抛不去我的爱,忘不了我的恨,午夜梦回爱恨交织,我觉得真的要疯了。
茕茕孑立于荒芜中徘徊,我孑然一身,终究孤独。
谁又能了解我的痛,我的爱,只在这历史中皆成一声轻叹,一纸一墨,一彤史上一行字罢了。
一把扯开我的发髻,恨声道:“杀不到,求不得,离不去,大师,你干脆,帮我把这发绞了,让我立地成佛吧!”
“住手!裴如意,你那么想杀朕,朕就在这,杀了朕你再走,成佛成道,随你!”一声断喝如同惊雷,平地乍起。
“阿弥陀佛!”佛号如亘古浑厚,同声而起。
我愕然瞧向非一身后,不知何时,一群人无声的出现在了院子里。
为首长身玉立,孑然于天地昂首,非一高大威悍的身躯挡不住他捭阖纵横的俾睨之气,一双水墨丹青的眼,却直勾勾死死盯着我,眼中盘旋着绝望,悲凉,凄楚和死灰一般的漠然。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令狐达与常麟,神情黯然惊悚,惊惶不安。
我在一声掷地有声的佛号之后乍然猛醒,突然指着宇文岚哈哈一笑:“陛下,陛下是来抓我这个朝廷钦犯的么?这一回,又要罪人如何赎罪?”
宇文岚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面色灰败憔悴,白净中透着青,他大踏步走上前来,站定在我面前,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如意!”
我一梗脖子避开,只是沾着一丝他指尖的凉意,如同冰晶一般粹入心头:“陛下,如意已经死了,你今日要么带走我的尸体,要么,直接赐死我扔个荒郊野外,这声如意,我当不起!”
宇文岚浑身剧烈颤抖,身子晃了晃,身后传来惊呼:“陛下!”
常麟一副要扑过来的样子,宇文岚一摆手:“谁都不准动!”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锐利和威严,硬生生截住了身后的异动。
乌黑浓墨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雪白的眼白中一根根赤红的血丝如同翻滚着的一重重潮水,最终,归于寂寥:“如意,你真那么恨朕?”
我昂然鄙视,再不愿退于分毫:“恨不得食肉寝皮!”
宇文岚再一次晃了晃身子,浓烈的痛楚感凝聚在他的眉头,他闷声咳了咳,一手抵在胸口,仿佛在忍耐极大的疼痛。
“好!”他突然闷声道,尖锐的喉间一方精巧上下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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