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山寨驯蛮郎》第60章


水潋滟提裙走过去,到了寒景习身前,将自己的脸转到靳磊视线之外,然后才道:“一柄扇,却让寒堡主想起了伤心事来。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话虽是玩笑似的,可眼神却是一向温和的女子身上不曾出现过的犀利,带有一股子警告的深意。
“嫂夫人怎不问那女子是谁?”寒景习仰头瞧她,不紧不慢道:“我已听说,嫂夫人也是江南来的千金小姐,说不准……您还认识她?更说不准,您跟她还挺熟的……”
“是么?她与寒堡主无缘,只怕跟我就更无缘了……”
“那却未必。这本该是属于她的扇子,如今落在了嫂夫人手里,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吧?”
“寒堡主如此说,这扇……我便更不知该收不该收了……”
“自然是该收的。能送给嫂夫人,已算是这柄扇最好的归宿了。”
“唉……我是知道的,这跟我是谁原没什么关系。只是寒堡主与夫君情同手足,所谓爱屋及乌,倒让我占了这现成便宜!”水潋滟一声夫君,故意将靳磊扯了进来。
“这怎么能说是占了便宜……靳大哥知道,小弟是真心实意。”寒景习一笑,倒也见招拆招。
一答一对顿时暂告段落。
双方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线在哪里——靳磊。两人都是一样,必须顾及靳磊的感受。
这个结果,双方都很满意。
寒景习真的来寻妻么?自然不是。他甚至从来没亲口答应要娶这位林六小姐。
可是林家显然不这么想。林大公子林博群急于在家族中立威,便将打开西北出关之路看作了一招一劳永逸的妙棋。或许也是寒景习不温不火、不置可否的态度让林博群更是心烦气躁,心烦气躁间就产生了误会。
寒景习没有想到的,他还没正式点头,林家已经将林六小姐装上了花轿,一路往关西来了!
更始料未及的是,这花轿在太行被劫、林六小姐生死不明!
寒景习知道了这里头有误会,可……所谓无商不奸、为商必奸,他非但不加解释,反而以林家护送不利、令赤鹰堡和他寒景习面子扫地为借口,掐住了林博群的咽喉,在这场角力中,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利益。
当然,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还不至于觉得一个年轻女子为这利益牺牲性命是理所应当。于是,这才想到太行,托靳磊寻找林六小姐。谁知,却又正好碰上官兵围山,群狼寨被毁,靳磊下落不明。
他早已想好,就算找到林六小姐,也不会迎娶她。虽然他心里清楚,把她退回林家,只怕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可……毕竟是在富贵的娘家,想要吃饱穿暖,该是不难的,总比流落太行好得多。
后来,他发现有人在调查他行踪。他也反过去调查对方。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群狼寨的人,而他当时在太行山下救下的那个人,原来就是好友靳磊的弟弟——靳淼。
群狼寨的人无意中透露出一些关于这位新寨主夫人的事。寒景习何等聪明,不免觉得这位新寨主夫人的故事跟自己寻找的林六小姐在很多地方不谋而合!于是,他才决定这次亲自送靳淼回群狼寨,顺便搞清楚这件事。
如果,靳磊的这位新妻子真是林六小姐,两人又真如那群狼寨汉子所说如胶似漆,那是最好。可如若不是,他便还得继续追查这位林六小姐的下落才行。
今日初初见面,在他一番试探之下,这女子应对得滴水不漏,竟让一向自信的他也猜不透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最后,他还是满意的,因为……这女子还是在乎靳磊的。
可耿直内敛的靳磊,真能镇住这么一位心窍玲珑的娇妻?他得好好看看……
寒景习眯了眯眼,决定将这场游戏继续下去。
水潋滟报以谦和一笑,绣裙转出一道优美的弧,人已转身徐步缓行。嘴角的笑意虽半点不减,可才转作背对寒景习,那敛垂的瞳仁抬起,密睫飞翘,眼神里便多了一种高深莫测的东西。
这场游戏……看来还会继续下去……
不过……知道了这男人也是有顾忌的,她便如有了一块免罪牌。看来……他是真的把靳磊看做手足之亲,那……就别怪她不肯乖乖受制于人,非要反客为主了……
靳磊冷眼看着这初次见面的两人间看似平常的互动。他对其中那些弯弯绕绕的门道,不甚明了,也不想花时间精力去搞懂。
但男人却在空气里隐约的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一种让他胸口莫名纠闷如压了一块硬石般的,很不寻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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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起伏的山峦如画布,写意的涂满了深翠浅碧。那种绿,来自每一片勃勃的叶,来自每一株盎然的草,将太阳的辉芒折射出最柔软的情调,摇晃着映在眸仁里。
一片花儿懒懒的开放。轻粉带紫的颜色,暖风过处,脆弱的茎娇弱的颤抖着,单薄的花瓣贴附着茸茸的草儿,像是羞涩而甜蜜的浅吻。
长着青蓝色尾羽的尖嘴鸟儿,在蔚蓝无云的天空窜过,水潋滟忽的想起父亲曾送给母亲一条蓝色玛瑙的手串,她和妹妹抢着要看,结果就一下子跌进了如镜般平静的池塘里去了……还有这一世,娘亲会用一种开在水边的蓝色野花编成花环给她戴在头上……
素手徐徐滑过琴弦,指尖一勾,“咚”的一声清亮鸣响,惊飞了那些小小蓝鸟儿,吱吱喳喳的,好不热闹。
清浅一笑,垂敛明眸,水潋滟看着手中这把琴……
琴字,通情音。在这个时代,当男人送给女人,常是表达厮守终身的意思。可那汉子……
她可不确定,沉默内敛的他是否会有这般旖旎浪漫的心思,但……
水潋滟柔颊边绽开一朵丰艳的笑花儿。她还是高兴,就是……高兴!
靳磊……竟送了她一把琴呢!
他说,在未央楼下守着她的那一个月,日日都在听。
他说,她弹得好听,让他听得上了瘾。
他还说……要她奏给他一个人听……
想到这个,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她仰起头,头顶上是一片硕大如盖的树冠,形成柔和的阴影,粗大而扭曲的树干支撑着她的背,让她觉得舒适而安全。这棵树枝桠繁盛,向四面八方张牙舞爪的伸展。冬天时,看着它觉得萧索得很,甚至透着一份沧桑。可谁知道春天来的时候,这树冠上竟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密密的,就像一朵云彩,煞是好看。而树下有一块平而方大的石头,正好可让她坐。
找到这一个妙处,真是不错。该让他也一起来……然后便用这琴弹一首最美的曲子给他听……
那男人啊……本不通五音十二律,也不懂分辨什么指法,可是一双耳朵偏精得很。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哪怕错了一星半点儿,他都能知道。
唉……所以说,他是那种真的懂琴的人。听的不单是音,而是情啊……
想着,十根手指有序的在琴弦上跳起舞来,奏出一曲最爱的长相守。
琴音在林中漫远,鸟儿便又飞回来了,有一只胆大的竟落在那块大石上,就在水潋滟的裙边……
曲行过半的时候,忽的,一阵清冽的箫声插了进来,与那琴音缠绕在一起,一个悠远,一个轻柔,相和相承,听在耳中便更添曼妙了。
水潋滟略略侧头,原来竟是寒景习。
这男人此刻穿了一件朱红绣山水的缎袍,挺拔立在山坡上,袍摆鼓动,令那俊秀的脸显得有些妖冶似的。
他投来的眼神很直接……戏谑而带点顽皮,可没有丝毫的不敬。于是便不但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挺亲切。
手指流连若虚的一挑,将最后一个音奏出,终于一曲终了,余音却是久久不散。
又过片刻,寒景习徐步从坡上走了下来,开了口:“嫂夫人不愧是大家闺秀,奏得一手好琴……”
“只是房中自娱的小技,比不上寒堡主的箫,有大气象。”
水潋滟并无夸张。她称得上擅琴,可那是基于曲谱之上一种华丽的技巧。而寒景习的箫不一样。他听她弹奏便可应和,简直是得心应手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如果他愿意,便可用萧曲描摹自然界的一草一木,描绘人世间的喜怒百态,压根不需要受到曲谱的束缚。
寒景习并无得意之色,却也不否认,道:“寒某是何处得罪了嫂夫人么?”见水潋滟挑眉,接着道:“您可避了在下好几日了……”
这女子,看似什么也没做,可实际上避得十分巧妙,时时刻刻把靳磊挡在自己前面,让他一连几日竟连个扎针的地方也没有,可真是占尽了上风,直到……
水潋滟客气之余,透着些疏离:“寒堡主多心了。您是贵客,好好招待还来不及呢……”
她的确有心以守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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