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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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辛一下子坐在花丛中;额上冷汗直冒。那春寒知在大内宫中不易成事;方使人撺掇了安平在府中摆宴;虽是这公主府依旧戒备森严不比旁处,但毕竟要比皇宫容易得多。只是不想那杜秋鹤如今竟成了一摊烂泥扶不上墙,终是不知能不能撑到最后依计行事……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了。
却说到了暖阁,皇后见皇帝一言不发,心中惴惴,不知是否成事,分不清眼前人真假,吩咐道:“这许多人在这里,本宫更觉烦闷,都出去。”
众人将眼光瞧向皇帝。那杜皮球早白了一张脸,好在龙袍宽大,否则便要瞧出他颤颤发抖的迹象。半晌,他终于点了一下头,众人方退出房外,只留下皇帝皇后身边最近身的内侍宫女远远地伺候。
墨莲从榻上起身,扶向杜秋鹤,口中婉转称“陛下”。杜秋鹤忽地哭出来,轻啜道:“俺、俺学不来……”
墨莲心中一惊一定,扶着杜皮球坐下,心念一转,竟开口道:“皇后可好些了?”竟是那老国君的话声。
杜秋鹤一怔,眨巴着老眼很是惊喜钦佩,却见那女孩儿一笑,婉转道:“陛下来了,便好了些。”说着凑近杜秋鹤,轻道:“先生不必紧张,那些宫女太监素来畏上怕事,只要不太反常,绝不会起疑。”
房上的越吟见此吁了口气,拍着胸口躺在瓦上,念了声佛。
不一时,那皇后与皇帝絮叨了一番,便称无恙,随皇帝一同往前殿去。杜秋鹤得了墨莲相扶,心中稍定,只小心拿捏着步子,随墨莲而去。
却说殿上众人见皇帝皇后一同回返,且相扶亲密,料来是皇后手段高,也未觉有异。那司贵妃的亲爹国丈大人见女儿这般得幸,不禁喜形于色。
安平公主见父皇回来了,又上前扯了人家袖子欲言。那杜秋鹤大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撅着嘴儿卖乖的女娃,手心不禁又起了一层的汗。墨莲见势道:“公主莫再惹你父皇生气了,且先退下。”那杜秋鹤慌忙从安平手中拽出自个儿袖子,扭过脸去不看她。
安平遭此冷落不觉大怔,慌忙下到殿中跪下,行礼道:“女儿知错,父皇息怒。”
那皇后忽然扶着皇帝起身,只见那国君扭过脸去,却是听得道了一声:“起驾!”扶着皇后的手便朝外走去。
此变非轻,众人皆怔在当场,眼见着安平公主瞠大了美目,蕴出两汪泪来,哭着朝皇帝膝行道:“父皇……”陛下却未理,只扶了皇后率众人出了殿去。众人不知这皇帝忽然作何心思,也不敢多留,纷纷告辞出府不提。
却说那安平公主此后便被禁足府中,第三日,宫中忽然传出消息,皇帝失语,竟是在公主府中遭了毒害,安平公主与驸马一家勾结靖王欲图叛乱,皆下了大狱等候处置。朝野一片哗然。
当日与会的众人想起当时情形,定是皇帝离席时发现了什么,才有那回来后的反常之举,再思及素日靖王与驸马之父行从甚密,便坐实了此事。那靖王是当今老皇帝唯一的亲弟,平日甚是跋扈,仗着陛下宠信,欺男霸女,在朝中胡作非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下了大狱,倒有不少人拍手称好。
苏辛问春寒:“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春寒道:“自是斩草除根。”
苏辛忽地想到了晋蘅,那靖王着实无辜,终是开口道:“他又没甚能力,为何非得赶尽杀绝?”
春寒冷笑:“你这会儿倒生出仁心了?只可惜,你那计划注定是要用千百人的命做奠基的!”
苏辛无言。若是你,你是要无辜,还是要快乐?只是若势已至此,选择权便早不在你手中了。苏辛想,她或许终有一日是要有报应的吧……
金素国主本即是以十五子的身份登基的,上头的兄弟已渐渐没了,只剩这靖王,如今又等于是没了。而那司贵妃善妒,自进宫后便防着皇帝亲近别个女子,是以近些年来宫中并无子嗣生下,而金素国主如今四十有八,竟只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是以那儿子虽是自小被大火烧得性格全变,不愿见人,却也被立为太子。现下只一个小女儿尚未出嫁。可见,皇家后嗣问题还真是国家大事。
老皇帝已故哥哥们留下的子嗣虽多,但嫡出出众的却是没几个。若说把江山交给个庶到不知哪里的旁支庶子手中,天下都觉得是个笑话。是以当金素太子忽然在东宫暴毙后,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便成了金素街头巷尾皆热议起来的话题。
据说老皇帝在太医悉心调理下,终是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嗓子毕竟是坏了,话声怪里怪气的,只怕抗不住国事烦忧了。
春寒近日心情更加抑郁急迫,因为传来战报,派属下占据的那晋国之城情势危急。虽本来便是个声东击西的计策,拼着几万兵力的损失来赌金素这厢的大计,只是现在功未成,事未靖,那厢如果溃败,只怕也会影响金素朝廷态势。他只好加紧步伐,快些行事。
不一日,忽然圣旨降下,招春寒为当朝驸马,尚皇帝幼女安和公主,并将春寒身份血统公之于众。金素臣民大有追慕前朝待其宽和亲厚之义的,更兼先时对上邦大国积攒下的钦慕之情,知晓如此,更是炸开了锅般口耳相传。
在金素那些远离战乱多世、抚今追昔的内居之民心中,晋室为篡位逆臣,只怕这当今世上血统出身最高贵神圣之人倒要算是这春寒了。
金素朝中权贵当此剧变,各自徘徊不定,而驸马春寒立府不足十日,皇室宗亲无端暴毙者六七人。金素京中一时诡谲异常,忽有禁军统领被革职,春寒暂代其职。不一时,晋莩知晓金素异动,明白上当,派兵扰边,声势颇大,金素百姓人心惶惶,便有大将盛赞春寒勇武韬略,请皇帝颁旨命其出征。
春寒则借了此事,暗中流散前线溃败谣言,替晋军造势,更使金素百姓皆觉不安,仿佛一下子便要亡国失家了,朝野上下一片动荡。好好的金素,明明前几日还没什么事,短短几天,就像要风雨飘摇了般。
上下正等着圣上颁旨令驸马出兵呢,不想那老皇帝竟更绝,直接下了禅让诏书,将整个处在“危难”中的金素全全托付给春寒,自个儿退位颐养天年了。诏书中历数祖宗八代皆是春寒父祖臣下,前朝被灭,自己苟延残喘只是为替前朝保留金素之地,如今觅得春寒,智勇仁德,堪承大业,愿倾国交付,以期万千盛世繁华……
这倒像是春寒成了受命于危难的英雄了——后世史书也确乎是这么写的,并且对金素国君的忠贞大义大赞了一番,留给子孙后代一个看起来无比诡异的著名典故。
金素朝中虽有不服之辈,但一切来得太快,毫无征兆,待有所反应过来人家已经木已成舟,一切尘埃落定了。然而春寒也知道虽是看起来表面上成功了,但若想全面接掌金素,他还任重而道远,只怕不是三年五载所能办到的。所幸有赖于明光宫和自己昭景门等门派暗中帮扶,朝中官宦瞧着那一众违逆之士的下场也再不敢有所异动。
春寒此回动作,实在比晋莩肃清朝廷还要惊险上十分。如今金素像是刚刚遭逢了一场大地震般,实在元气大伤。只是那晋廷又何尝不是?假春寒围城便耗了晋莩好些兵力财力,如今朝内又未稳,直打进金素是不可能的。所以两者虽是撕破了脸恨不得咬死对方,却也只能各自休养生息,毕竟两国交战不比仇人对阵,同归于尽那样的下场是不在考虑之中的。
晋莩见自个儿大军压境也未能威慑到金素,使其献出春寒,反倒为丛驱雀,让那春寒捡了这么个大便宜,一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心中暗恨。却说他当初收到金素国君禅让的驰报时,惊讶的眼珠子都差点要掉下来,坐在龙椅中呆怔了一整日,想破头也没想明白金素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禅让”这种梦里的屁话竟也能说得通……
晋莩觉得果然是自己太自负了,当年得了恒王府外异动的消息并未当即诛灭,反倒暗自兴奋觉得那起贼党是自寻死路,结果有胆子放虎归山却没本事七擒孟获。如此,他不只没解决了父祖三代悬心的症结,反倒使那症结彻底化为一颗毒瘤,连守成都未做到……他向来对自己要求极高,此回打击颇大,只觉得无颜见九泉之下的父祖。
而那春寒此举,当真当得那“窃国”二字,再贴切没有,金素立国两百余年,竟是这样一个奇诡的终了,令人不可思议……
晋莩毕竟果睿,知道自己目前没能力收服金素,也不怕折了面子,下旨撤兵。而金素军民见晋兵撤走,一时欢欣热烈,尽归功于新登位的明主,道是那晋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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