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第152章


苏辛笑道:“陛下焉知他日没有用的着我与晋蘅的时候?恒王府好好地矗在那里,人心安定,我们又岂会傻到背上卖国叛祖的千年骂名,让子孙后代一世世抬不起头来?只要陛下念着兄弟之情,贵妃又是自家妹子,我们亲上加亲,自然比旁人亲厚,外间眼中如此,内里便‘是’如此。我何苦去助旁人 ?'…'春寒得有今日,实应千恩万谢于陛下。”
见晋莩蹙眉含怒,苏辛转又言道:“更何况,此事其实也非坏事,相反相成,有了敌人,才有励精图治的动力,陛下,国之危亡,存于安乐,安乐之始,在于无敌。不患敌之不我有,患于无敌。陛下早前能纵春寒逃走,便是有此灵慧,如何今日反倒想不明白了呢?纵使陛下能称圣寰宇,成功业于一时,却还剩了什么给子孙?嬴秦二世而亡,焉知只在于暴?”
晋莩倒是笑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是气是乐,手上不觉用力,“如此,你还成了朕不世基业的功臣了?”
苏辛也笑道:“陛下想明白就好,金素孱弱,好好养着做靶子训导皇子皇孙也好。只是剑有双刃,您须拿捏得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放我们归山逍遥,也或许日后便成了您多出的一条后路,得道者多助。”
“那朕倒是要多谢弟妹为朕及儿孙设想,备下的此等大礼。”
“苏辛不敢居功,为我皇分忧,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她那闪亮亮的眼睛和奕奕容光使得晋莩朗声大笑,松了手回身,重斟了两杯酒,递与苏辛道:“听说弟妹有喜了,此酒便订个姻亲,聘你女为妃,配于我儿,还望弟妹将女儿妥善教养,务必肖似其母。”
苏辛一愣,不禁蹙眉,推脱道:“陛下之子,其母庆妃,我刚找人参了他爹一本,还敢把闺女送给她当媳妇儿?”时雨就是这么被卖了的……枉他殚精竭虑,头发都掉了一大把了,想方设法地瞒着晋莩……
晋莩眼神一动,转瞬平复,“子雅已有孕,朕与她早晚会有儿子。”
苏辛一怔,“我怀的是儿子。”
“那就再生,直到生出女儿为止。”
苏辛怒,“你说生就生?你送子观音啊?!”
☆、第一百卌章 花烛
晋莩怔然,瞪大眼睛看了她半晌;直看得苏辛眨巴眨巴眼;红了脸。她耷拉了头,干咳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她丢人了……
晋莩一抽嘴角;“你既知我与七弟嫌隙生自何处,自然知道这是唯一消弭此事的方法。”
苏辛细想;的确,若他日坐上皇位的既是晋莩之后;又是晋蘅之后;便万事好商量了……
她思度了半天;咬牙道:“那得让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培养!”
晋莩:“……”
苏辛又默了半天;终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怎会想出此等主意?”
晋莩将手中玉杯与苏辛的重重一碰,一仰而尽,半晌道:“朕是英雄,但朕不愿寂寥。”说罢忽地凄凉一笑,“你可有恨?”
苏辛边想边拔下头上银簪,在杯中轻轻搅了搅,然后仔细看看,模样专注,完全没有半分不自在或不好意思,见无毒方一饮而尽,饮罢还是那副思索模样,缓缓道:“有吧……恨非儿郎,铁石心肠……”
晋莩感觉心脏有点麻痹的意思,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来抽去,最后笑了出来,“七弟说你是块宝贝,果然……”
苏辛从怔然中醒转,“诶?何时?”
晋莩已朝殿门走去,“子雅在内相候。”
萧子雅身边只立了那日夜里捧明珠的奉月女史,见苏辛进来,放下手中画笔,淡淡道:“你来了。”
“前殿明枪暗箭,能来也是侥幸。”
“几枚暗箭都躲不过,又能于我有何助益?”萧子雅话声依旧淡然渺远,透着一股子清旷的凉意。那凉意倒不是故意的疏远,但苏辛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泼得一激灵,反倒希望她当真是出于故意。但看着她的眼睛,苏辛知道那里映着的自己是无关紧要的,或者,一切皆是无关紧要的,凉意出自她那曾经纯澈真炽的心底。
“奉月女史便守在你身边,有什么事她自会传与我知。晋莩对你倒是真心,你别苦了自己,自己的心也得自己找地方暖。日子好好过,我是,你也是。”
“这宫里每一个人都想害死我,我也想害死他们。”
“那是你的事,我只负责不让你死。”
“一言为定。”
苏辛又看了她半日,“你是不是也想我死?”
萧子雅微微笑了笑,“从前不知被人毒害是何等的委屈,如今想想,你也不容易。”
苏辛点头,“那你报了仇记得见好就收,别似你姑母狠毒……”
萧子雅眉微蹙,“姑母对你不住,却待我恩重如山。”
“你知她对我不住便可,她又何止对我不住?你可知一年前锦绣园的那场大火?”
萧子雅一怔,脸上表情有了丝裂痕,惊愕了一瞬,眼中暗下去,不再看苏辛,“不管她怎样,她是这世上待我最亲之人。”
“原来的萧子雅,谁都会忍不住待她亲。”
萧子雅心中一震,眼中光亮终又灭了下去,“从前如何,现在又如何,萧子雅便是萧子雅,不论变成什么样,都只有一个萧子雅。”
“是啊,萧子雅没有错,谁说只有犯了错的人才要被老天捉弄呢?命很伟大,运却只是个卑鄙小人,无聊,无耻,又无理取闹,谁没被它折腾过?别难为了自己。”苏辛的笑,在萧子雅看来,却有些碍眼。
稍晚些的宴会上,苏辛临别时轻轻对晋莩道:“人心是要暖的,趁子雅冷得还不彻底加意对她好些,她会回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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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蘅与苏辛并肩走在朝宫门而去的小径上。晋蘅问道:“他可有为难你?”苏辛笑了笑,忽见斜里出来几人,正是小十五带着吴淑捷和几个随侍。苏辛忙叫住,上前招呼道:“十五弟可长高了不少。”
晋葭闻言干咳了两声,晋蘅抚额道:“十五弟莫怪。”苏辛这分明是没话找话,连个招呼都打得如此离谱,脑子八成真是不大好的。苏辛又道:“我还念着那垂虹妹子呢,她可好?”
吴淑捷闻言脸色便不大好,晋葭尴尬道:“还好。”
苏辛皱眉,“只是还好?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说着瞟向吴淑捷。吴淑捷不敢抬头直视,悄悄躲在晋葭身后。苏辛见此冷哼了一声,“明儿我带些滋补的药材去瞧瞧垂虹妹妹,她身子弱,又常被人欺负,得好好温补温补。”见吴淑捷颇有诧色,又道:“我听闻十五弟北郊有所别院,怎的不将垂虹挪了出去?可是五王爷和王妃不允?我去求贵妃出面当说客便是,想来五伯母也不会驳了贵妃的面子。”
吴淑捷抬头怒目而视,“你欺人太甚!”
苏辛一笑,抬手便捏起她下巴,手上狠使了些力,把刚刚在晋莩那儿受的气全报复回来,“就是明摆着欺负你了,怎么着啊?!给我听着,本王妃不总在京中,但耳目所及,不是你能料得到的,北郊别院你一步也不许踏入,否则我日日派人给你金针刺穴,那滋味可是很别致的。”说罢拇指一按,将她推开。
吴淑捷欲待向晋葭哭诉,见晋葭容色淡漠,只得忍下,青着脸色快步离去。晋葭见她走远,方朝晋蘅和苏辛拱了拱手道别。
“你还记着?”晋蘅问道。
“毕竟是我害她受了委屈,那女子也着实可怜。怪只怪这时间,这朝代,这地方,这人心。”
晋蘅见她说得落寞,揽了她肩,柔声道:“夜寒,心却不能寒,我们明日便回去吧。”
“回哪儿?”
“带上团团,哪里都行。”
苏辛点头。
接了团团,苏辛还得前往冲云观去提那金灼。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名剑门一路保护周全,虽是错看了那晋莩,一拨挑事儿的也没来,但人家总算也有苦劳,她也不能失信不是?不想,刚到冲云观,便赶上满观的人手忙脚乱,跑里跑外地忙。苏辛拉住一人一问——好嘛,真是时候,金灼跳湖了。
云莱医仙听得晋蘅回来,赶忙出来一把将他揪住,“那肉芝草呢?快,快拿出来吊命!”
晋蘅一脸茫然,瞬而大悟,望向苏辛。
苏辛很是疑惑,“什么草?”
石楚见事情结束,已回京料理生意,刘芝倒是跟了来,帮着带圆圆,此时恍然道:“那夜是你!”苏辛见她指着晋蘅,蹙眉道:“哪夜?他干了什么?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
刘芝不看她,指着晋蘅怒道:“是你让那小丫头拿了粥来迷晕我!害得我整整头疼了一日!”
苏辛“诶?”了一声,越听越不像,对刘芝怒道:“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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