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辣手摧夫记》第98章


孙妈妈大惊失色,急忙又坐了起来用力再咳嗽了几下。她不咳倒好,咳嗽了之后,那咯吱的声响反倒是越来越大了。按捺不住急忙贴到了屏风边出声道:“小官人,快些停下,再这般胡闹,小心我明日去信给京中!”
孙妈妈本以为自己这般阻拦了,里面两人再怎么浓情蜜意也是要止住了的。哪知非但没停,反倒是隐隐约约听小官人道:“娇娘莫怕,没事的。”
孙妈妈又气又急,恨不得立时就要闯了进去阻拦,只想到他两个正在做那事体,里屋又还亮着灯盏,哪里就敢这样贸然进去,只急得跳脚,不住趴在那屏风上嚷道:“小官人莫要胡来,小心伤了小小官人……”话未说完,却是连人带屏风地桄榔一声往里屋方向倒了下去。原来竟是方才太过心急,贴靠得太过厉害,结果压倒了一扇下去。
孙妈妈趴手趴脚地压在屏风上,顾不得疼痛,口中嚷道:“小官人……”却是一下目瞪口呆。眼前这小官人哪里有在做自己想的事体,不过是站在地上,用手在不住摇晃着床头的一根柱子而已。
杨焕这才停了手,看向了孙妈妈惊讶道:“妈妈这是怎么了,竟压翻了扇屏风过来这边?好好地吓我一跳!”
孙妈妈抬起了头道:“小官人好好的又摇晃床铺做甚!”
杨焕正色道:“方才隐约似是听见床底有耗子响动,娇娘平日最是怕了。我这才下去摇晃床铺,想着赶耗子出来。妈妈当我做什么!”
孙妈妈又羞又愧,挣扎着要爬起身。
许适容方才拦不住杨焕,只得随他胡闹去了,此时见孙妈妈竟是如此跌了一跤,怕她摔坏了手脚,急忙下了榻要过来搀扶。孙妈妈本就有些愧意,哪里还敢叫小夫人来扶自己,一边摆手,一边自己胡乱要爬起来,哪知手忙脚乱间,一只脚却是勾住了边上另扇屏风的底座,只见摇晃了几下,这回倒好,连那扇也是斜斜压了下来。
许适容杨焕两个眼见那屏风要压住孙妈妈了,齐齐叫了声小心。杨焕反应快些,已是抢了过来要扶住屏风,却仍是迟了一步,屏风已是压了下来。孙妈妈听见脑后生风,下意识地便伸了一只手抵住,只听哎哟一声,整个人已是被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
那屏风是用杨木所制,虽中间雕薄了些,只一扇总有个五六十斤重。待杨焕掀开了上面那屏风,见孙妈妈左手已是扶着方才挡了下的右手不住叫唤,瞧着竟像是错了骨了。哪里还能睡觉了,整个县衙后院的人都是起了身,收拾的收拾,请郎中的请郎中,忙了个鸡飞狗跳。待郎中请了过来,便是前次给杨焕治伤腿的那位。在孙妈妈的一阵哀号声中推捏上药吊夹板挂在脖子上,说是两月不能做活,须得多多休息。这才收了诊金被送了回去。
许适容见杨焕竟是惹出了这样祸事,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没有拉下脸来拦他。上前给孙妈妈赔罪,孙妈妈连声不敢当,又苦着脸道:“小官人这般调皮,小夫人别的不看,就多为小小官人着想,也要多拘着他些。”
许适容见她到了此时竟还如此念念不忘太尉府里老夫人所托,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面上却是点头称是。杨焕却是没她那么好说话。起先还有些后悔这般捉弄了她,此时听她竟还不忘这般教训娇娘,又有些恼火,也不多说,只丢了个眼色给小雀。小雀哪有不明白的,立时和小蝶一道上前扶起了孙妈妈道:“妈妈往日里辛苦了。如今又坏了手,哪里还能在这里伺候,这就早些去安歇将养了。往后我代孙妈妈困在此处伺候小公爷和夫人。”
孙妈妈虽仍是百般不放心,只她起先搭铺在这里,由头便是夜间方便伺候的,如今连自己都要别人伺候了,哪里还能赖在此间不走?没奈何只得被扶了起来,不甘不愿地去了。人都被安顿着上了榻,犹是拉着小雀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嘱个不停。小雀一一都点头应了,这才被放了出来,留小蝶和她睡一屋子。
那小雀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里肯似孙妈妈般地厚脸皮宿在他夫妻二人卧房的隔间?方才不过是顺了自家小公爷的心思,胡乱哄了她出去罢了。那孙妈妈却是觉着小夫人身边的丫头便是收了做小官人的通房也不过是个平常事,见小雀应得声声响亮的,哪里会想到她转脚回去了,不过是宿在从前住过的边上那间屋子里听用罢了。
县衙后院里终是又灯灭人声悄了。杨焕躺在床上,缩着头闷声不响被许适容教训了一番,这才急急忙忙下去给她端了盏茶过来道:“娘子教训得极是。往后再不敢这么淘气拿耗子当说辞了。娘子说了这许多话,必定口干舌燥了,先润润嗓子再继续。”说完便将茶盏凑到了她嘴边。
许适容被他这一搅和,哪里还说得下去,叹气道:“也怪我不好,方才若是拦住了你,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杨焕放回了茶盏,这才上来笑眯眯搂住了她躺了下去道:“孙妈妈是个好的,我自是知道。只她也着实叫人有些厌烦。如今出了这意外,正好叫她往后都能睡个安生觉。没得年纪一大把了还防贼似地防着我两个,把身子都熬坏了。况且又不是好不了的。你莫多想,快些睡觉了去,都过三更了呢。”说着噗地吹灭了灯放下了帐子。
孙妈妈第二日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吊着胳膊地去找小雀问究竟。听她应得满口都是好,犹是有些不放心,又千叮万嘱个不停。待过了些时日,自己暗自留意,见小夫人气色红润,那肚子也是一日日地见大,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这才渐渐有些放心了下来,安心去养自己胳膊那伤了。
七十九章
转眼已入盛夏,许适容也是怀胎八月了,肚子挺得像个球。孙妈妈那手刚拆了夹板,便早又搬回了隔间里睡。杨焕前次被许适容敲打了,连着数日没给他好脸色的,此番哪里还敢弄什么小动作了。且看她肚子一日比一日地鼓胀,连带着小腿脚板都浮肿得厉害,按下去便是一个浅坑,久久不退,看着都心疼,也不大敢去想那事了,反倒是许适容有时瞧着不忍,屏声敛气地悄悄帮了他几次。
杨焕得了公文,说皇帝下月御驾东行。先是泰山封禅,再到东海之滨祭海,谢成于天,为天下祈福祝祷。祭海之地自然便是选在了出过祥瑞奇石的通州府青门县。消息得来,全县俱是沸腾,杨焕更是日日扑在了海塘边,有时回来都已是半夜。
许适容肚子渐大,有时想到分娩,心中便是有些惴惴。只在杨焕面前也不提,怕徒增他无谓的心思。虽行动不是很便,也不敢日日坐着不动,每日清早晚上必定要绕出县衙在后巷里来回踱步,权当是锻炼。孙妈妈起先自是拦着,见拦不住,便也只好随她了,只自己必定是要紧紧跟随在侧的。
这日杨焕照例是出去了。许适容吃了午饭觉得有些困顿,夏日白昼也长,正想躺下去睡会,县衙里却是到了太尉府里从京中派过来的两个人,说是遴选过来的奶娘。许适容前次收到信,便知道老夫人和姜氏会派人过来,只没想到提前一个多月便是派了过来,有些惊讶。孙妈妈忙着安顿奶娘,叫小雀伺候着许适容去歇觉。边上小雀却似未听见,只杵着不动,被孙妈妈骂了一声,这才仿似回过神来,急忙哦了一声过来要扶她。许适容见她无精打采地瞧着和平日里看起来有些两样,路上问了一声,她却是吱吱呜呜地摇头,便也不再问了。
过了两日,县衙里却是来了个媒婆,说是受人请托上门求亲来了。许适容听人传报,想了半日也想不出这个亲求的是哪个,左右也是闲着无聊,便亲自去见了媒婆。一听之下,却是惊讶万分。原来那求亲的是史安,他想求的人却是青玉。
青玉前几个月自被放为自由身后,便携了她亲弟弟一道到县衙里拜别。许适容见她弟弟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便问起他两人今后打算。只说青州老家的祖屋抄家之时便被官府收缴,如今便是回去也无处容身,更无亲族可投奔。从前随家人在京中住过几年,也算熟门熟路,想着姐弟一道回了京城再说。许适容见他两个话虽如此说,只脸上神情都是一片茫然,有心想帮下,想起从前听小雀提过太尉府里二房中的顾氏娘家在京中开了个很有名的大酒店。自己若去问声帮她姐弟两个暂时找个营生,那顾氏应当也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便与青玉提了下,她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声道谢。这才姐弟两个暂时仍借居在此处,等着下次搭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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