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抬起头看着他说,“对不起,我想救他的。”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会有那么多对不起,这些‘对不起’可能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而是对无能为力的宣泄,对现实的低头。
“没事儿……”濮柯将我拉近怀里,我身上的雨水将他的衬衣打湿,他在我耳边反复说,“没事儿,不用说对不起,都会好的。”
我在他怀里拼命摇头,想起濮燊对我说的话,想起濮柯面对这局面的疲惫。事情如何变得好,要怎么做才能让一切都好起来?
“也许匹配结果出了问题,要不然换一家医院再试试?”我抬起头看他,“再试试?”
“你别想太多了,这种事情本来就存在概率。”
我心脏绞痛,不禁在想……所有人都为濮燊做过匹配测试之后,濮柯与钱静是如何接受这一份份失败的报告。只有这一次从怀揣希望到失望就已经让我觉得难以忍受,他们又是如何扛过这么多时间。他们在知道我的存在时,又是以何种心情期待我可以救濮燊。
“对不起……”我咬牙对濮柯再一次道歉,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的感到自己做错了,“我应该早点去做测试,对不起。”
濮柯始终尊重我的决定,他压制心里无比复杂的情绪尊重了我。想到这些,我紧紧搂住濮柯的腰,心疼到呼吸都困难。而他——将我搂在怀里的父亲——还在不断安慰我,“你尽力了就行了。”
这样的结果下,我心里清楚,想要救濮燊除了等待机会渺茫的合适配对,再要一个孩子变成了最快的方式。所有的问题都回到了起点,回到了濮柯最不想承受的样子。
走得越近,越觉濮柯身边没有我的位置。他希望我变的更好,可更好的生活里不一定需要有他。
一年前我与他之间的距离隔着一面墙,若是他带我回家的那晚上我没有主动推开他的房间门,是不是一切都会和现在不一样?
如果濮柯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也可能最终会妥协。在濮燊的一再要求下,在与钱静又有一个孩子之后选择复婚……接着,这个孩子成为这个家庭的救世主,阖家欢乐……这是唯一的发展。
我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伤害会少一些?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震惊到害怕……对濮柯的执念让我一直在往前走,这一年我没有回头心里也知道不可能回头……
如果濮柯没有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那我又是什么?
知道匹配结果之后的几天,我还是心不在焉。
情绪低落,我主动避开濮柯回去宿舍里住。这几天濮柯给我打电话,我也总是说几句便找借口挂断。
濮柯对我的关心不减,每次开口总是闲聊说着日常。他不希望我想太多,索性不与我说起一切烦心的事情。而我,我倒是希望他能对我抱怨疲惫,开口说点什么好让我不要总是在思想里闪过他那些没有我的生活。
第二年上课不比第一年,好几门专业基础课的要求很高。一开学闹出了‘休学’的把戏,接着又经历了如同过山车一般的一周,我差点错过了去年挂科的补考。补考安排在开学之后的一个月,我想起来时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换了专业,这门课的要求降低,我相对也更为自信。
在自习室里闭关修炼,对着课本我迫使自己全神贯注。舍友见我那几日都回去宿舍,跟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多,关系也更为融洽。心无杂念投入课程学习,我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对身处的这间学校有了一种类似于归属感的东西。我曾经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找,可始终不知道寻找些什么……我忍不住想起濮柯口中那些关于‘未来’的字眼,茫然无措萦绕下也有了种逐渐明朗的趋势。
结束补考,离开考场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比轻松,我对自己答卷的结果很满意。卷子上还是有不少看不懂的题目,但已经比去年的我好了很多。刚刚回到宿舍,舍友便和我闲聊问我考的怎么样?我笑着回答,肯定能过。
那周周末,我主动联系了濮柯,对他说想要回去外公外婆那边。濮柯在电话中欲言又止,不好直接阻止我。算起来我已经有两三周没有见到濮柯了,我特别想他,很不得天天都看到他,可我心里也有一丝害怕,怕见到他。
开门进屋,外婆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她给我做了一桌子菜,和我最初回到国内时一样。
“你吃鱼肚子上的肉,刺少。”外公说着便给我夹了过来。
我想起濮柯,他总是替我挑出鱼刺,“没事儿,我能自己搞定。”
若是连鱼刺都处理不了,我还能做什么?
周末在二老家里赖着,外公与我闲聊课程。他问起濮柯对我怎么样,我想了想点头,“他对我很好。”濮柯确实对我不错,在他能力范围内进了最大力气对我好。
外公听完我的答案,欲言又止问了我一句,“你和他别的家人有过接触吗?”
我隐约感觉到外公在担心什么,索性念叨让他完全放心,“没什么接触,濮柯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我住过去之后,他的客人都很少。”
濮柯在周六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晚上要不要回家,可以来接我。
那会儿我在外公外婆身边坐着看电视,二老在跟我说他们对电视节目的看法。那些电视剧我不知前因后果,自然听不明白。但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心中不忍对他们说晚上离开。
我借故对濮柯说想在外公外婆家里多留一晚上,他听完后和善的对我说好。听着他的声音,我有陷入了发了疯想他的漩涡中,可越是想他就越不想见他。
周日回去学校之前,我悄无声息去了一趟医院。
我没有告诉濮柯,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医院。可能我是想要从濮燊嘴里听到些什么,亦或者我只是无处宣泄自己的情绪。濮燊说起自己的‘自私’,我总会有种释然的情绪。他向来表现出比我更为成熟的处事态度,听到‘自私’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莫名拉近距离产生难以描述的共鸣。
到了病房门口,正巧钱静在屋里,我不便打扰。
透过门缝向里看,母子俩人坐在病床上闲聊。钱静靠在床头,濮燊窝在他怀里。他们说起了濮燊最近的情况,钱静声音温柔,对话如暖流在两人之间流淌。
我叹气想要转身离开,随即便听见钱静说,“如果可以再有个孩子,他肯定能救你,你别担心。”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儿子,语气带着温柔的宠腻。
“妈……”濮燊转头注视着她,“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钱静侧身对着他笑起来,“不用担心,我现在会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为了你。”
“……”濮燊低下头,像是沉浸在悲喜交加的情绪中。
“你想想等你身体好一些之后,想去哪里玩?”钱静伸手摆弄濮燊头顶的帽子,“到时候我陪你去……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我就想跟你一起……”濮燊善解人意,对母亲说的话也总显贴心,“等你又有了一个孩子之后,我们三个一直都在一起……”
莫名的,我难以控制的湿了眼眶,我想到妈妈临终之前,我也说过类似的话,‘我和你两个人,一直在一起。’那时的母亲已经很虚弱了,她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哼唱小时候的摇篮曲。
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染湿了母亲的病床,就像现在这样无法克制。
母亲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亲吻我的脸颊,‘别哭,没事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张开嘴巴深呼吸,情绪陷入回忆难以自拔。
“没事儿……”身后响起让我窒息的声音,濮柯抬起手,轻轻捂住我的眼睛,让泪水消陨在他的掌心里,“都会好起来的。”他低声开口,另一只手拦住我的肩膀,让我的后背与他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
我被濮柯搂在怀里,哽咽得声音越来越大。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满脑子都是妈妈的笑脸。
濮柯始终揽着我,他将我带到医院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只消这一句话便莫名感到如释重负。眼泪虽在瞬间倾泻而下,如及时雨一般来得快却得也快。我用袖子擦干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
濮柯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叹气道了一句,“你最近怎么躲着我?”
“没有。”我有气无力地接话,实在不知如何解释,“我这周刚刚结束了之前挂科那门课的补考,往前的这段时间都在准备考试。”
见我拿正儿八经的理由搪塞,濮柯嘴角勾了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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