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孤独》第29章


“我是你妈,你的监护人。在你身上的奶腥味儿还没干之前,你有义务向我汇报。”夏莲说:“不然,就说明你心中有鬼,准是在外面瞎混。”
冷峻昂首挺胸,一副浩然正气的神情:“我是那种人么?”
夏莲上下扫瞄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难说。”
冷峻像泄了气的皮球,长吁一声报着“天下虽大,无我知己”的喟叹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夏莲见儿子一身的灰尘,满面的倦容,便让他去冲个凉,自己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去。冷峻翻身而起,抱着衣服冲凉去了,等他冲罢凉,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哼着小曲儿出来的时候,发现父亲正襟危坐一脸怒容,凝视着自己,再看母亲也沉声不语,只有硬着头皮听天由命,不敢过去搭话,悄悄走到餐厅。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刚才也小吵了几句?他心想。扫眼所见桌上尽是好吃的一屁股坐在桌坐,抓起筷子就朝那只肥美油黄的鸡大腿夹去。
遥遥一声训斥传自旁边的客厅:“你看你,现在坐没有个坐相,吃没有一个吃相,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冷峻连忙摆正身子,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起来。
又一声训斥,传自客厅:“你看你现在,脑袋后面的头发长得跟女人似的。说了多少次让你剪掉怎么还没照办?”
岭峻心道: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忙赔笑说:“我明天就去把它剪了,索性理个伟大的小平头你看如何?”
“这样不是挺好看嘛!”夏莲有些不服气。想当初儿子的这种发型,还是征得她同意的,是她替儿子设计的。
“要理要理的。”冷峻满脸堆笑地奉承说:“还是老爸的欣赏水平高,小平头虽然显得脸老长,但精神呐。若爸觉得小平头还是长的话,明儿个我就去直接推了,留个光脑壳。”
夏莲一听光脑壳,那还有什么美感可言,岂不成了杂技小丑了!不禁气呼呼地坐在一旁,扭开头望着一边。
谁知冷正风却仿佛火气越积越多,呼气跟拉风箱似的——大概一个人气不痛快地发泄出去,也会酝酿发酵吧!他猛地一拍沙发,惊得妻子和儿子似乎都是一震,冷峻的动作则显得有点夸张,他直接跳了起来。
“老实给我讲清楚,你今天晚上到底跑到哪儿瞎混去了?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喝道。
冷峻愕然:“什么女人?谁说我在瞎混?我跟谁瞎混了?”
“哼,”冷正风冷哼一声,“你还装糊涂?”
“我装糊涂?我有什么好装的?”冷峻终于忍不住了!“哎,老爸你把话说清楚好吗?我啥时候跟什么女人怎么地了?不要随便污蔑人好吗?”他脑中此刻已急速闪过温婕、李思绮、白玉的身影,却又实在捉摸不透父亲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禁来气。
“什么?你说我污蔑你?说话越来越没个礼数了,你,你……”冷正风气两条眉毛似乎要飞出去,站起来就要奔过去揍人,“看来今天不揍你,老子以后是没法管教了!”
想想平日,他说话哪会带半个骂字!今天怎么搞的,不仅骂了还要打,把一旁的夏莲也弄得一愣,赶紧拉住他说:“哪有你这样的教育方式,还真要打了?你不能以理服人啊?”
冷正风气呼呼地说:“以理服人?你看现在这小子像是能进油盐的人吗?跟他说理?你以为他还是小时侯学习雷峰搞五讲四美的那孩子?倔驴,不打不服帖。”
“爸,你要真想过过手瘾我立马趴在这儿随你招呼,关键是你打之前总该给我个说法吧,不能让我当个屈死鬼吧?”冷峻也生气了。
“你意思是我昏庸乱动酷刑喽?”冷正风火气又冒起来了。“你竟敢这样讽刺我,我,我,都别拦着,今天我必须出这口恶气。”说着就已起身要奔过去打人。
夏莲忙死死地拽住丈夫的胳膊,同时又频频暗示冷峻上楼,而冷峻也是恼了,硬是坐着不走。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上楼他不会追到楼上打啊。
情况陷入僵局,把夏莲急得汗都冒出来了。正在这时,忽然“哇”地一声,一个奶腔发出的哭声从身后传来,众人都停下来扭头望去,只见冷爽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楼梯口,边哭边抹着眼睛。
父子俩一时僵在那里。夏莲瞪了丈夫一眼,连忙跑过去,一把将小爽搂在怀里哄道:“噢——爽爽乖,爽爽听话,爽爽不哭了啊。”
爽爽仍啜泣着:“呜呜,伯伯不要打哥哥,哥哥听话,伯伯不要打哥哥,。”
冷峻眼窝发热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他走过去从母亲怀里接过爽爽,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声音却有些微颤:“爽爽不哭啊。”
爽爽立即止住哭声,用白嫩的小手挤挤拍拍哥哥的脸说:“哥哥乖了不惹伯伯生气了,伯伯就不会打你了。”
冷峻难言苦楚委曲,咬了下嘴唇说:“哥哥本来就很乖……”
爽爽疑惑地望了下伯父说:“那伯伯为什么要打你呢?”
冷峻叹息一声说:“这你你要问你伯伯。”
爽爽不解地望着伯伯,眼中尽是问号。
夏莲给丈夫递了个眼色,冷正风强笑道:“伯伯没打哥哥,我们是在闹着玩哩,哥哥听话,伯伯怎么会打他呢?伯伯是非分明。”
“是吗?”冷爽仰起带雨梨花的般的小脸,天真地问:“有这样闹着玩的么?”
冷正风一怔,转而又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当然。”那神情却仿佛如嘴中被硬塞了臭鸭蛋,还要逼强吞下去竖指称香般,让人忍俊不禁。
爽爽又望向冷峻,冷峻只好点点头。她便拍拍手欢叫:“好呃,不打架喽,你们就勾勾手表示和好吧,来呀。”说着她已拉着冷峻往伯父那儿拽,冷峻只好不情愿地随她走过去。
她很有导演天才地说:“那你们就伸出小拇指勾勾手,记住还要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悔,知道么?”
父子二人脸色难堪地伸出小拇指在一起勾了勾还一边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悔”他们又一次真正尝到了哭笑不得是什么滋味。
而夏莲在一旁早笑得直不起腰来,冷爽偎在她的怀里笑得更甜,她为自己小小年纪竟能解决这么大的问题而感到骄傲,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以后再跟你小子算帐。”冷正风小声说。。
冷峻不理他转身欲走,夏莲忙说:“峻儿你快把饭吃了,天也不早了,吃罢饭后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冷峻压下心中的不平三下两下扒了几口饭便抱着冷爽上了楼,进了卧室,关好门,放上老歌,靠着床背静听着,品味着。
第二十八章 讲故事的惆怅
绿灯泛着绿莹莹的昏光,给室内披上一层薄薄的飘渺的神秘的面纱。纤弱的文竹在凄风的逗弄下更加的无助,串串风铃摇曳着荡漾出清脆的有节奏的铃声,和着忧伤的歌声,让人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哭?是的,想哭。
“哥哥你在想些什么呀,”冷爽躺在冷峻旁边一张精致小木床上,侧着身子问,水晶般清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关切的光。她是夏莲为了防止冷峻爱抽烟和再冷也开窗睡的毛病继续犯,特意安排的。
冷峻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常,他过去给小妹妹整了下被子,自己也上床靠着床头说:“爽爽你怎么还没睡啊,你也在想心事么?”
“我睡不着。我想听你讲故事,”冷爽奶声奶气地说,眼中充满恳求之色,言语透出无限的真诚,让人想拒绝都不行。
“这——”冷峻苦笑,说“能不能改天再讲啊?哥哥今天心情不大好,况且肚子里的故事也都讲啦,实在是不会讲啦,等我明天再看看书再讲好吗?爽爽听话啊?”
“我不嘛,我就想听故事。”冷爽撅着嘴说。
对这个小妹妹冷峻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他只有他叹口气说:“好吧,你过来哥哥这躺着。我给你讲故事,不过讲罢以后你可要乖乖的睡觉呃!”
冷爽答应一声已一骨碌爬起来,手足并用地爬到冷峻的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边安置身子边问:“今天讲什么故事呢?”
冷峻凝视着她寒星般的眼睛,抚着她浓密如墨的秀发,心中有说不出的爱怜,满肚的怨气似已清释不少
。遥想天才女作家张爱玲三岁便能站在老师面前朗吟“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将那位老塾师感动得泪流满襟。而怀中的小妹,三岁便能看出一些汉字组成之法,不禁对小妹乃至所有人小朋友充满敬意。
是不是小孩儿都有着这种想象天分?为什么我们渐渐成熟,却逐渐丧失了那美好的丰富联想?为什么会失去,不相信想象会成真吗?连想象都没有,这个真又从何说起?
冷峻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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