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孤独》第83章


第八十五章 愤恨出手
灰白的云浮在惨白的天上,灰白的太阳也悬在惨白的天上。
风很无力,它仅能拂动头上的几根发丝。
光滑平坦的灰白路面上照旧奔驰着喷着黑烟的车辆,狭窄拥挤的人行道上照旧穿梭匆匆的过客。一切都是照旧,它不会因任何人物的失去而改变。
除了将这条路炸毁,并用铁丝网围起来,路口再放放儿挺机关枪……,但那已是太遥远的时代了。年轻人只须偶尔怀念一下就已够了,新中国是不会再有那种悲剧发生。——越是年轻或越是富有的人们都这样认为。虽然本国的战争硝烟散去不到几十年,世界上还有很多战争正在进行。
人们最擅长的不是争取幸福,而是健忘痛苦。
一头蓬乱的头发,跟乞丐没什么两样,一双如无底般闪着黑光的眼招子,直勾勾有盯着前方,满脸被寒霜罩得没有痕迹,一身破烂衣服的碎片在风中飘摆。
他走得很快,但不急乱,他穿得破烂,但表情平静。
时有迎面走过的人,与之擦肩而过后仍是频频回首,那回首的眼神有些怀疑,也有些惊惧,全因他身上那无形的却能感觉得到的杀气。
从黑森林中出来,他只去了高老头曾开过的无名酒馆,现在那里成了一个专卖早点的食铺,墙壁地上尽是烟熏的黑灰和油污,他在那里吃了点东西。偷偷回家一次,但屋里没人。
这条通径天马帮总坛的路上,他一直这么面无表情地走着。他的人活得好好的,他的心仍正常地有节律地跳动着,他人既没死,他的心也没死,但他很明显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幻想,对美好生活的幻想。
他现在只想以殷飞龙的人头祭典师父,虽然师父临终前一再嘱托他不要为他复仇,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他认为他必须这样做,是人就得这样做。
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就踏上了条不归路,法律是不允许有血的事件发生的,而他所要的只是血。血只会将他所有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毁于一旦,但他并没有一丝的犹豫。本来就易激愤的人,何况是充满了仇恨?
他要让仇人见他如见厉鬼般恐惧。
他还弄清了一件大事:他只一个被丢弃在森林中,被蟒蛇衔回,又被无名无姓放到世外好心人家里的弃婴。弃婴啊!好悲哀的名称。难道自己是这个世人多余的人?既然多余,又何必趟人世这场浑水?
一个对生活充满仇恨的人,他最想做的是什么?报复,杀人!
两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并排驰过,后面是条车队,全是高级名流名贵,清一色的“宝马”还有几辆装着变色玻璃的政府专车和车牌以“00”开头的警车,他们都是风驰电擎地畅行着,引起许多人驻足观看。
就在这时,马路旁一个正在不亦乐乎地玩着足球的约摸八九岁的男孩儿却不知厄运已向他靠近,他时而用膝盖将足球顶到头顶,时而将球用食指顶着旋转,时而将球抛至高空再奋力一跃将其接住,时而又一脚将球跟前路旁的电线杆上,然后再扑上前去接住反弹回来的球,每次都玩得那么纯熟,那么轻松随意。
然而,在他又一次将球踢在电线杆上,准备扑上去拉住反弹回来的球时,他撞到了一位经过的路人,他忙赔不是,此时球已弹掉在了地上,而且向马路中间滚去,同时,飞驰的汽车也驶了过来。他朝自己的足球扑去,他好不容易攒了那么久的零花钱才换得的一个足球,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汽车辗破。
汽车却不管这是谁的足球,只要不是障碍物,它尽管放心飞驰。
人,当然也可称其为障碍物,然而刹车已是不及,仅它的惯性的余力,就足以将这个小孩子撞飞出老远。眼看车已到了小孩子的身边。
“宝马”终于受了惊吓,却刹不住“马蹄”,司机的身子弓起,随身听的耳脉滑落,眼珠子瞪得翻白。而孩子却吓傻了,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过往的行人都不同停住脚步,发出一阵惊呼,心都提到了噪子眼。一场悲剧又要上演了,这将又会导致多少人的悲恸?呜呼!可怜的可爱的孩子!
冷峻也是过往的路人,他也看见了,于是他的身子便如豹般敏捷地朝小孩子扑去,只听“忽”地一声风声,只见“刹”地一个身影,在众人上眼皮与下眼皮相碰的时间,孩子已平安无损地站在了路的一边。
“嘘——”众人长叹一口气继而心跳骤然急剧地狂跳了几下。
“吱——”宝马虽然杀车性能很好,仍滑出老远才停住,然后立刻从外面貌似龟壳的汽车里伸出了个状似**的人头来,破口大骂道:“妈的,瞎了眼啦,你狗日的连小弟弟都照看不好?真该轧死你们,我操!”
三角头以为小孩子是他弟弟,不然他不会冒死求人的,所以他骂人先骂大的。
冷峻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犀利的眸子如打开电源的激光器,射向三角头司机,他眼中有愤怒的火苗在跳运。他放下怀中的小孩子儿,默默地逼了过去。
后面的车队都停了下来。有的欲开门瞧个究竟但又止住了,以他们这车队的气派,他们想没有人会不识相。看着这个眼中带火,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少年逼了过来,司机好像更加窝火似的“啪”地一下推开车门,抖抖衣领,边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边骂道:“喝,你小子还想找抽是怎的?”
冷峻仍是一声不吭地朝三角头司机逼了过去,司机恼羞成怒地朝冷峻掀了过去,同时嘴里仍在骂:“妈的,我看**的真是活腻了。”他没将冷峻掀动,自己却倒退了几步,只有一点儿得意的收获,就是他把带有口臭的唾液星子喷到了冷峻的脸上。
冷峻扬起的手掌,拍在了三角头的脸上“啪”地一声,清脆响亮。三角头立刻因嘴变成了猪头,同时身子也倒飞了起来,冲向后面的汽车。“当”地一下,玻璃窗散碎成片状。
三角头挣扎着爬起,指着冷峻刚想开骂,却一口血箭喷出,里面还夹杂着好几颗牙齿。
周围一下子涌了许多人。
那些名贵的汽车终于下来了几个健壮的汉子——对了还有什么事都少不了的叽叽呵喳的记者和专为领导服务的两个交警。其中一个健汉上前跟交警们叽哩咕哝地耳语了一阵,就站在一旁,交警们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大概官腔就是这样说的:“嗯——到底是怎么回事?嗯?还伤了人?走,局子里说去。”
冷峻冷冷地望了交警一眼说:“你们叫谁?”
“就叫你,怎么还嘴硬!”其中一交警挺气愤。
“只有我?”
“不只是你还有谁?”
“他们呢?”
“废话!”
冷峻眼光渐继冷了下来,已没有了愤怒的火苗,手掌一摊便听见劈里叭啦的脆响。他一声不吭地盯着交警的眼睛。
那交警终于激怒了,来不及呼唤朋友,便上前抓住冷峻的肩头喝道:“怎的,想打架?想打架是吗。”说着便拽。
“放下你的臭爪。”冷峻喝道。
交警的胳膊抢了过去。冷峻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神宛如一把刀子。交警有丝惊惧,但胳膊仍抡了过来,已快贴到冷峻的脸上。
然而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莫名其妙!不可思议!交警的身躯忽然像僵成了条木棍,而木棍又被人平直着扬起,将其像软鞭似的兀自一抖,然后在身躯百骸脱落和碎响的同时,将其扔了出去。
冷峻扬了一下手,人们也只看了他扬了一下手。
第八十六章 警匪对打
那交警被摔在地上凄惨地呻吟着,瘫软如泥的肉团在那儿抽搐。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闹人命了。”围观的人便“哗啦”一下散去了许多,只有无畏的记者们战战兢兢地拍着照。
剩下一名交警,虽然骇得脸白如纸,仍没忘报告总队搬马相助,但就在他将对讲机放在嘴边,张嘴要说话的同时,忽然觉得小腹绞痛了起来,继而身子被挑起,直冲向路旁的树丛而去。
而后人们便见那交警脖子的后领挂在树枝上,脑袋耸拉着,手臂无力地垂着,身体还兀自地轻荡着。
围观的人大部分都逃窜了起来。
冷峻朝记者们大吼了声:“再说一遍,别拍了!”
然记者们虽然腿肚子直打哆嗦,仍像苍蝇般不肯离去。
那几个健壮的汉子终于肯劳动大驾,围了过来。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小子,功夫怎么这么厉害?
人对未知的总感到好奇,而好奇总会带来麻烦。那几个壮汉就很好奇。
冷峻背对着他们,冷冷说道:“该给个什么说法,还是叫你们的主子来吧,我不想再脏了我的手。”
其中一个方脸的健汉忍不住叫道:“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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