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孙》第29章


孙月华娇脸一红,急叫道:“大哥……”
孙伯达回头道:“为兄总得把那天的情形,跟师兄说清楚了。”
木罗汉点着头,问道:“他怎么说,否则如何?”
孙伯达道:“那厮言道,若是咱们不答应这件亲事,孙氏镖局从此休想在江湖上走动”。
木罗汉沉哼道:“果然狂得很,此人可曾说出他是谁来?”
孙伯达道:“说了,他自称方振玉。”
方振玉听得又是一怔,那人果然又把一只黑锅背到自己头上。他因孙伯达已经说出自己名字来了,那是非开口不可了,这就含笑拱了拱手,说道:“孙兄说的方振玉,就是在下……”
孙伯达脸色微变,嘿然道:“孙某早就知道朋友就是方振玉了,不然孙某兄弟,也不会专程赶来了。”
方振玉含笑道:“孙兄也许误会了,在下叫方振玉,那是没错,但在下并非三天前向贵镖局去借盘川的那位朋友。”
孙仲达冷哼道:“怎么,朋友不承认了?”
方振玉道:“在下一向做事,从不抵赖,但不是在下做的事,要在下如何承认呢?”
邓如兰站在一旁,低低的叫了声:“爹!”
邓公朴急向女儿以目示意,要她不可插口,先看看情形再说。他已发现有人欲陷害方振玉,好杀了自己义女谢画眉,把自己引出来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意犹未足,又拉上孙氏镖局,可以把木罗汉引出来。
引出木罗汉来,岂非又拉上了少林派了?由此可见此人这条借刀杀人之计,设想周密,心思极为毒辣。
他究竟是多年老江湖了,发现此中另有内情,方振玉既非奸杀义女的凶手,决心要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一来替义女报仇,二来嘛,他心中还另有打算。
木罗汉转过脸来,徐徐说道:“施主不承认,总该有个说法吧!”
方振玉潇洒一笑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也许有,但面貌却未必相同,因此在下觉得镖局中账房先生,一定认得出那人的面貌,请他来看看是否在下,即可证明了。”
木罗汉点头道:“施主说的极是。”
孙伯达沉笑一声道:“阁下以独门手法点了许先生经穴,只能开口说话,无法行动,想以此话来拖延时间,好找脱身机会吗?嘿、嘿,孙某早就料到你有此藉口。”
说到这里,伸手一招,只见两名汉子抬着一张软榻,如飞而来,榻上躺着一个五十出头的老汉,睁着双目,只是喘气,那躺在软榻上的,当然就是孙氏镖局的账房先生了。
孙伯达要两人把软榻放落地上,立即朝那账房先生问道:“许先生,你看清楚了,那天在镖局里,抢走银票,自称方振玉的,可是此人?”
说话之时,用手指了指方振玉。
那账房先生目光转动,望了方振玉一眼,张口喘息着,道:“回总镖头……就……就是他……没错……”
方振玉一脸惊异的道:“你看清楚了,是在下么?”
那账房先生恨恨的道:“……我难道……还会看错……你……你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孙伯达冷笑一声,回身朝木罗汉躬身一礼道:“启禀师兄,这就是敝局许账房,被方振玉以独门手法,点了经穴,只能说话无法行动,小弟无能,无法找到他被制经穴,还请师兄慈悲,救救许先生。”
木罗汉没有作声,缓步走到木榻旁边,伸出一只枯干的手,在那账房先生身上摸了一阵,他枯瘦的脸上,不禁微有怒意,看了方振玉一眼,才嘿然道:“方施主轻轻年纪,出手竟如此毒辣,你以‘五阴手法’点闭了他三处经穴,无怪孙师弟找不到他受制穴道了。”
口中说着,功运双手,在那账房先生身上三处穴道上连推三把。
只听那账房先生大叫一声,躺着的人,突然双目凸出,四肢不住的牵动,全身也跟着起了一阵强烈的颤抖!
木罗汉似是被这一次突起变化惊得一呆,急忙收手,问道:“老施主觉得那里不对?”
那账房先生那里还说得出话来,他在这一瞬间,已是脸如死灰,双脚一伸,嘴角间随着缓缓流出血来,一看就知,他己气绝身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木罗汉口中连诵佛号,伸着一双枯瘦的手掌,也似被传染了一般,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倏地转过身来,双目精光迸射,直注在方振玉的脸上,沉声道:“施主好毒辣的手法,好毒辣的心机,你竟然要贫僧替你杀人,替你当刽子手。”
跨着沉重的步子,朝方振玉逼来。
方振玉也被方才这一幕,看得暗暗心惊,那账房先生临死时一口咬定自己,再加他这一死,自己是百口莫辩了,他缓缓后退一步,说道:“大师最好冷静一点,此事只怕另有蹊跷
孙氏兄妹三人个个气愤填膺,孙仲达已从肩上撤下了一对虎头钩,孙月华也撤出了三尺青锋,三人同时朝方振玉围了上来。
“不!”木罗汉口中吐出一个凝重的“不”字,接着道:“你们三个都退下,他假手贫憎,替他杀人,如此恶毒之人,贫僧非亲手把他拿下,废了他武功不可。”
孙氏兄妹眼看木罗汉动了真怒,不敢违拗,只得默默退下。
方振玉看他如此说法,心中不觉有气,本待后退的人,脚下不由一停,冷笑道:“大师可知出家之人,首戒嗔念,大师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就认定是在下了吗?”
木罗汉一脸俱是激怒之色,双手作势,怒声道:“那老施主已经认清楚是你了,难道还会错吗?”
方振玉朗笑一声道:“在下若是点他五阴绝脉之人,当时何不干脆杀了他,还留下活口,让他出面作证,指认在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今日之事,分明有人假冒在下……” “住口!”
木罗汉发出狮子吼一般的一喝,说道:“同姓同名的人也许有,面貌则未必相同,这是施方自己说的,如今那老施主已经指认出你的面貌来了,你狡辩又有何用?”
方振玉道:“这就是有了蹊跷,大师少林高僧,佛门中人,讲究因果,应该查究因是如何起的,才会有此恶果,如能查出因来,事情不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吗?”
邓如兰低低的道:“爹,这姓方的花言巧语,强词夺理,一定不是好人。”
邓公朴道:“女孩儿家,不准乱说。”
邓如兰小嘴一噘,说道:“他害死了画眉姐姐,爹还帮他说话呢!”
邓公朴低叱道:“你懂什么?”
只听木罗汉大声道:“因是你种,果是你偿,不用多说了。”
方振玉道:“这么说,大师认定了在下,对我说的话,那是不肯见信了?”
木罗汉道:“我佛如来也不会相信施主说的谎话,贫僧已经下定决心,今日任你施主说的天花乱坠,也非废了你的武功不可。”
“哈哈!”方振玉仰首怒笑一声道:“在下明白了。”
木罗汉一怔道:“施主明白什么?”
方振玉道:“此人所以要点了那位账房先生的五阴绝脉,好让你木大师来解,他假手干你,杀了账房先生,就可以激怒你木大师,因为大师是一位憨头陀,激怒了你,就无理可喻……”
双拐镇长江邓公朴听得暗暗点了下头。
木罗汉更是怒不可遏,他身上一袭既宽又大的僧袍,胀的鼓了起来,双手五指不停的伸屈作势,大声喝道:“狂徒,你准备了!”
方振玉少年气盛,听他骂自己“狂徒”,更是按捺不住,微晒道:“就凭大师,未必废得了方某武功,你只管出手好了。”
他说话之时,依然故意随便一站,好似丝毫不作准备,其实暗中已经运集了功力,只是外貌没看得出来而已!
方振玉叫他“憨头陀”,原是气不过他,认定了自己是杀帐房先生的凶手,说他无理可喻,那知这句话却给他说对了,这位木罗汉年岁虽大,火性未混,是个刚愎自用的人,此刻心间虽是怒极;但他究竟出身少林,奉派出来住持白塔寺,是独当一面的人,方振玉丝毫没有准备的样子,他自持身份,焉肯出手,大声道:“你还不准备么?”
方振玉双手一拱,脸含笑容,说道:“在下这样接你木大师几招,有何不可?”
这话自然太狂了些,邓公朴双眉微拢,心中暗道:“这方振玉毕竟少年气盛,你焉知木大师乃少林第二代空字辈数一数二的高手?”
只听木罗汉狂笑一声:“好个狂徒,接招!”
双手忽然一抖,两只手大袖宛如两道匹练,朝方振玉迎面激射过去。
这是一记“铁袖功”,也叫“袖里乾坤”,是少林七十二艺之一,系以内功发出,双手反隐在衣袖之下,两只衣袖上贯注了劲力,也蓄有凌厉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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