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争天》第102章


妹。见她向卢贺紫照张了一眼,两颊的浅红变成桃红,垂目跟进。
再后面却是五名清军武士,身佩腰刀,虽在酒楼之中,犹自脚步齐整。
韩蛋蛋暗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此时躲避已是不及,那霍大哥已向宫本藏茂及韩蛋蛋转过脸来,问道:“贤弟,这两位却是哪来的客人?”
卢贺紫照笑道:“正要介绍。这两位乃是小弟新结交的朋友,偶遇在此。”将双方介绍了,将宫本藏茂最后一个茂字不说。原来霍大哥名叫霍英,那少女果然是其妹妹,武林中人,不尊俗礼,也将名字介绍了,却是乙妹二字。霍英点了点头,貌颇冷淡。韩蛋蛋本来不想搅局,但看得来气,笑道:“相约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坐了同吃一杯。”那霍大哥嗯了一声,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射了过来。韩蛋蛋丝毫不以为意,上前肃座。霍大哥瞟一眼卢贺紫照,见卢贺紫照笑笑不语,哼了一声,大喇喇坐了。卢贺紫照心中暗笑,请韩蛋蛋、宫本藏茂一同坐下,那霍英坐的是首位,霍乙妹坐在次席,卢贺紫照主座,韩蛋蛋、宫本藏茂下首相陪。五名清军武士站在霍大哥身后。舒铁、彭立德站在厅门前候应。
宾主坐定,自有那酒保、小二连珠价将酒水菜肴送来。众人干了数盏,霍乙妹将胳膊一次次碰霍英。霍英嗯了一声,举杯道:“来,两位新结识的朋友,霍英请吃一盏。”宫本藏茂照了一下,连底干了。霍英道:“好。韩姑娘怎不吃?”韩蛋蛋摇头道:“我不会吃酒。”霍英笑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吃了?”韩蛋蛋道:“只因刚才吃了,才知道不会吃。”霍英冷笑道:“韩姑娘口舌厉害。那好。”将自己一盏干了,叫道:“拿大碗来!”
卢贺紫照笑道:“霍大哥是何意?”霍英道:“卢贺贤弟!咱们本来说好,要在此商量大事。可贤弟既有两位新朋友在此,咱们不好说起话头。愚兄心想,只好先与两位新朋友喝上十大碗,才好说话。”卢贺紫照未料他发作得这么快,正要陪话,却听宫本藏茂道:“霍大哥痛快。恭敬不如从命。”他与韩蛋蛋相识以来,处处靠她照应,这时见她终于弱了一回,自忍不住要挺身而上。
当下换上大碗。两人举碗一照,便一气儿喝尽,连干七碗,宫本藏茂面不改色。韩蛋蛋之父韩金虎酒量甚豪,因此韩蛋蛋自小便觉得能喝酒是英雄之行色,不由对宫本藏茂刮目相看。霍英本以为三两碗就能将宫本藏茂灌翻,这时也起了惺惺之意,说道:“不知宫兄弟在哪里高就?”
宫本藏茂道:“在下浪迹江湖,并无谋生之道。”霍英喜上眉梢,又与宫本藏茂干了三碗,他一向以酒量无敌自诩,这时却也有了三两分酒意,见宫本藏茂依然无事一般,不禁豪情上来,转头道:“卢贺贤弟,适才我还纳闷你从哪里请来的两个不速之客,现下才知你是寻了个好人物荐给愚兄。”卢贺紫照始料未及,苦笑不语。那霍乙妹眼波在他面上偷瞟,嘴角抿住笑意。韩蛋蛋忽然心念一闪中,失口笑道:“我明白啦!”众人目光全转向她,韩蛋蛋对霍英道:“你是个官儿!”其实心里却道:“原来这霍乙妹看上了卢贺公子,特央哥哥要作媒的!”
霍英哈哈大笑道:“霍某不才,恭居福建三路防总,这位宫兄弟,你若不弃,便来军中投个前程。”
宫本藏茂不置可否。霍英冷下脸来,沉声道:“阁下莫非没听见我的话?实话告诉你,若非因卢贺贤弟在此,单凭你不留我大清发式,本座便拿你一个罪名!宫兄弟,男子汉大丈夫,志在为国效力……”
一语未完,忽见厅门人影一晃,一人叫道:“狗贼!”剑光一闪,向霍英当胸刺到。那五名清军武士均惊喝,一时腰刀呛呛出鞘。那人身法却极为敏捷,早从五人身边掠过,隔着桌子向着霍英仍刺。
霍英身子急仰,将手中大碗挡去。嚓的一声轻响,那人将大碗刺穿,剑锋直逼霍英咽喉。霍英却早已跳开,抽出单刀。这时那五名清军武士已从后面赶上,挥刀截杀。那刺客是个女子,身形窈窕,着一袭白裙,头上戴一顶纱帽,看不清面目,但出剑如风,有如鬼魅,回身嗤嗤嗤数剑,竟将那五名武士全部刺倒,娇声叱道:“你的死期到了!”足下一点,跃起向霍英刺来。
霍英左手一掀,整张桌子向那女子飞去。那女子疾挥数剑,将桌子划作数片,一时厅内外叮哩咔嚓,人声大起,乱作一团。
那女子落下地来,看准霍英停处,嗖的一剑,径夺他前胸。霍英沉声道:“好!”手中单刀横击,铛的一响,磕个正着,将那女子的长剑震得斜到一边。霍英低吼一声,脚下丁步进刀,搠那女子胸腹。那女子挡了一剑,震得晃了一晃,拖剑向厅门抢去。霍英叫道:“哪里走!”呼呼呼数刀疾砍。他力大招沉,便在追击敌人时,仍是刀路清晰,一见便知非同寻常。那女子闪转腾挪,将他一连数击躲过去。霍英叫道:“切不可让她走了!”卢贺紫照挡在韩蛋蛋、宫本藏茂身前。舒铁、彭立德抢上挡住厅门。
霍乙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柳叶刀,从侧面冲到,照那女子头肩斜劈,当真凌厉非常。那女子身形忽折下去,就势拖剑划霍乙妹右足。霍乙妹急忙收足,却已晚了半分,一只粉鞋从中裂开,足背开了一道口子,刹时鲜血涌出。霍英叫道:“妹子,闪开!”单刀向那女子后背劈到。
那女子眼见厅门被占,忽的向右侧掠起,双足在花墙上连点,竟直奔到天棚上,身子一翻,双手持剑,由上往下疾冲,向霍英后心刺到。这一招匪夷所思,美妙之极,韩蛋蛋看得呆了,不禁叫道:“好剑法!”
那霍英一刀劈空,待要转身换招时,后心剧痛,却正被刺中,啊的一声,就地扑倒。身子一挨地,却猛地翻过来,单刀挥出。那女子啊的一声,自右乳下至左腹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霍英弹出一足,将她的剑踢飞,站了起来。
这一下变化突起,韩蛋蛋向霍英背后张了一眼,便即恍然,却见他外衣裂开,露出一件金灿灿的背心,想来是金丝甲之类。霍英虽有金丝甲护身,可后心仍是疼得厉害,后退两步,贴墙而立。那女子见杀不了霍英,向厅门抢去。
舒铁持一把铁杵点那女子百会当顶。那女子伸手在他腕上一带,从他面前窜过,右手变指,叉彭立德双目。彭立德挥链绞她手臂。那女子早飞起一足,正中他胯下。彭立德痛得蹲将下去,那女子自他头顶跃过,便要抢出花厅。
卢贺紫照道:“留下!”折扇飞出,将那女子逼得低头躲避。身形一晃,欺到她身边。折扇旋飞而回,左手接了,右手却搭上那女子纱帽,笑道:“露个脸儿!”他一直没有出手,此番一动手,却是算计准确,手上精到,竟是身负高明武功。韩蛋蛋暗道走眼。
嗤的一声,那女子纱帽被扯了下来,韩蛋蛋但觉眼前一亮,不禁暗赞道:“竟有这样好看的人!”
但见那女子霍然转头,一张脸如同一枚玉佩,上圆下削,目如点漆,鼻若瑶琼,唇似朱蔻,纱帽一去,似是整个人散出一层莹光,绰约便是仙子下凡,刹时将一座花厅显得敝陋了去。有诗为证:冰为其姿露为魂,花摇淡影竟无痕。此物只应天上有,何乃留鸿在凡尘!
韩蛋蛋看得呆了,喃喃道:“妈妈的!”
众人竟皆起一股自惭形秽之感。一时之间,已然静悄悄无人出声。便在这寂静之中,却听卢贺紫照失声道:“怎么是你?”
霍英回过神来,喝道:“拿住了!”持刀便上。卢贺紫照叫道:“哎哟,这娘子好厉害的手段!”捂着肚子踉跄斜退,却正将霍英挡住。那女子向卢贺紫照看了一眼,冷笑道:“霍英,算你命大!但须知郑公子手下,多的是我这样的人。”飞步到了大厅,踢开一扇窗户,掠了出去。
韩蛋蛋听那女子最后一句,暗道:“莫非她说的郑公子,便是师父救过的郑成功?”心念闪转,嘴上道:“啊哟哟不得了,这顿饭是吃不得啦!”似是惊慌失措,跟着跑出大厅,跃到大街。
但见大街上行人不少,均向着西头看。韩蛋蛋不用问也知那女子向西逃去,当下展开轻功,循着急追。
她自得了三重天内力以来,轻功比以前大有长进,起先在人丛中穿行,碰了几回人,索性跃上房顶。那浦口镇内屋宇连绵,韩蛋蛋连接在二十多间屋脊上掠过,却见前面市街上那女子急走。却听身后官兵呼喝开道,向那女子追去。众行人好似有意无意阻挡官兵,更有许多做小买卖的趁乱将什么馄饨担子、西瓜车子推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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