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第10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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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在修身齐家方面讲究一个‘父严母慈’,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是也;但同时也讲‘父慈子孝’,当然这两种说法是各有偏重的方面,总括起来说两者并不矛盾,如果没人提‘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俗语的话,完全可以相安无事。只是对于儒家的种种说法,雷瑾其实是很有点不以为然的,甚至是深深怀疑的,因为在儒家这个大框架里面,除了‘父严母慈’、‘父慈子孝’的说法之外,尚有‘三纲五常’,有‘父为子纲’,纯从字眼上说,这些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父亲教子女,具体的又该是怎么个章程,那就是大家糊涂帐一本,人人看法各异,当中有着许多可以随意解释引申的漏洞和空子,一以贯之的仍然是儒家那种‘大而虚’和‘形而上’的做派,凡是掌握了学术权威的所谓当世大儒,凡是掌握了士林清议的所谓儒门大家,都可以按照自己个人的理解、想法、意图和政治倾向,夹带着自家的私货,将儒门典籍给‘注疏’给‘引申’了,以致后世儒家你一引申他一解释我一注疏,什么‘以孝治天下’的国宪国策,什么论资排辈的纲常大道理,统统是泛滥过度,为人子女者最后简直就是父母的物品或者奴隶,任何‘被认为’是‘忤逆不孝’的言行都是不允许的,‘孝道’在这个时候就完全失了中庸之道,背离了儒家‘中庸’这个本原,因而在实际中反而是‘说一套,做一套’、‘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搞法盛行于天下,道德腔调越高者越虚伪。
雷瑾生性是不拘于礼教的,他每年都会带着自家的子女一起微服出游,什么踏青,秋游,冬猎,骑马,野炊,登山,放鹰,牵犬,喝酒,打马吊,步打击球,简直就是无所不为,为的就是让子女们开眼界、广见闻、增阅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子女,他年岂能成大器?只是雷瑾如此这般,放在儒家士人眼里,那就是没有‘严父’风范,更无半点‘慈父’模样,他这完全就是嬉游嘛,还教坏子女,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己身不正,何以正人了?只可惜雷瑾根本不在乎清流士人的风言风语,我行我素,该干嘛还干嘛。
这不,虽然如今西面一线的形势紧张,暗流汹涌,雷瑾在年初例行巡视河中府周边数省春耕、水利情况的行程中,在暂时驻跸于行宫的这几天,仍是抽出时间带着随同巡视的几个子女微服出游,而距离行宫不远的这一处渡口草市显然就是他们微服出游的主要目标之一。这么多年,雷瑾在‘微服出行’的情况下,都保持着并不刻意察访民情,也不刻意了解民情的习惯。出游就是出游,期间不办公事,当然如果有什么事硬要撞到他的刀口上,呵呵,那就是某些人倒霉了,却怪不得他了,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嘛。
这次随同雷瑾微服出游的子女总共有二十三名,要么是年龄尚小,要么就是武课的修为基础尚未打扎实,暂时不被雷氏元老会许可参加‘兽域修行’,其中大半是公府侧室姬妾所生养的庶出子女,还有就是雷瑾历年所收养的‘假子’和‘义子’中的几位——当然了,‘假子’与‘义子’之间的区别并不是很大。只是‘假子’关系更近一点点,是实实在在的公府养子,享有与血亲庶出子女同样的继承家业之权,需要改姓并录入宗谱,但不承继宗祧,而‘义子’则稍为远一点,属于‘乞养’,通常是改姓而不录入宗谱,亦无继承家业之权,类似于‘干亲’,但‘义子’即便才具平庸,一生的安富尊荣还是完全可以期待的。比起外姓人而言,乞养在平虏公府的‘义子’,当然要比一般的外姓人更受重视一些——而即将被授予‘南宁伯’爵位的庶出子雷洹此次并不在随行之列,另外包括平虏公世子雷浩在内的十五名年龄相对大些的子女,则是已经出外修行游历,这时也不可能随同雷瑾出游。
望着眼前熙熙攘攘,颇为热闹的草市,雷瑾倒是由然生起了在随同出游的自家子女面前,指点一下江山的欲望,要不怎么说,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呢?人心总是有那么一点在人前炫耀的潜意识,只不过有的人能够把持好其中分寸,赢得满堂彩,而有的人却拿捏不好火候,过犹不及,反而贻笑大方——当然,以雷瑾如今在西北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就是说上一大堆废话,也会有人大赞他说得很有道理、很有深度、一字一句都可以流芳百世,人世间就是这么现实和功利。事实上,雷瑾在公私场合所说的任何话,只要为外人所知,就必然会载入官方的实录或者私人的札记而流传于后世,即使雷瑾自己想要删除禁绝都未必做得到,要不怎么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呢?
雷瑾一行人,看起来就象是大户人家带着家仆小厮出来游玩踏青的官宦子弟小少爷,一个个衣着锦绣,气宇不凡,一般的平民百姓都是远远的就闪开了,只在远处好奇的驻足观望,当然也没有人能想到眼前这一伙人当中有着西北的大人物在。
雷瑾手上还倒提着小牛皮马鞭,指着那一处驼城,一边走,一边对一干子女说道:“世间草市,在县以下的镇、砦、场、务、堡、铺、渡、口、市、桥、村、关、庄、驿等地方,由我西北‘征收税务’派员直接课税的现有三千零四十三处,其间商税额最高的每年可征两万五千枚银圆以上只有九处;再下是每年可征一万五千枚以上至两万枚以下者,共有五十七处;每年可征六千枚以上至一万五千枚以下银圆者,共有一千五百八十三处;每年可征一千枚以上至六千枚以下银圆的草市,由‘征收税务’直接派员课征的共有一千三百九十四处,而由府县税课局代为课征者,也有两千零一十七处;其他每年可征商税在一千枚银圆以下的草市,约有数万之多,则全由府县税课局征之。
每年仅可征商税六百枚银圆以下的草市,约有西北草市总数的二分之一,其中大多还是每年仅可征商税一百枚银圆以下的。有些草市的商税甚至每年一枚银圆都不到,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每年商税不及一千二百枚银圆的草市,都允许人户‘竞投扑买’。府县的税课局大多人手不够,为省事起见,地方上也多是由着境内人户竞投扑买,行‘包税’之法,每年包交‘市税钱’的情形要常见一些,府县直接派出官吏治事的草市都还不到一半之数。毕竟每年征商税都不到一千二百枚银圆,这样的草市如果还远离治所,府县堂官再直接派官吏治事课税,就有点得不偿失了,甚至有扰民之嫌,地方大户反弹强烈的话,府县堂官的官位都会坐不稳。
吾观此处,大约便是行‘包税’之法的草市了,看起来也很热闹啊。”
草市与官市比当然有许多的不同,不过比较大的草市已经变成无‘市镇’之名而有‘市镇’之实的乡野‘市镇’了,草市内亦划有若干坊。如果是县以上治所,一些比较大的草市,实际上就是治所辖地的一部分。‘官市’里通常派驻有官吏治事征税,而黎庶百姓自发会聚而成且可以征税课的较大草市,官方也或派文吏,或遣武官,掌管其课税及烟火盗贼等事。少数由官方派员治事的大草市,甚至于坊巷棋布,内设官廨、镇学,俨然大城。至于地方上由课税局征课的种种草市,其烟火盗贼之事例由当地大户和草市商户公议公推,编成‘火甲’或者外雇‘标行’看护。雷瑾一行人所看到的这一处渡口草市,约莫就是地方大户‘包税’的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生意还是相当兴旺的。
小孩子都是好奇的,他们先是围着一处卖农具的地摊看个不停,然后指着‘耧车’问那是什么,雷瑾以前‘兽域修行’时走南闯北,倒是见过这玩意,便笑着说这就是农书上记载的‘耧犁’,也叫‘耧车’,播种用的,一人一牛,一天可播种一顷地。
而后又见路边摆置着条桌一张,上有厚木板数块,板上分凿数道半圆形凹槽,俱依西北银圆、银角、铜圆大小,每一槽可装铸币百枚,小孩子又是围着看稀奇。
雷瑾看了,告诉子女们,这是“钱摊”,是用来兑换银钱的,各处城镇都随处可见,一些盐店、粮栈、杂货商铺亦兼营此业。
“银匠铺、银炉,以前就是代人熔解银子、鉴定成色,或以碎银改铸银锭,或以大易小,以劣换优等,所以又称煎销业。现在我西北一律通行官铸银钱,不准私铸,银匠铺、银炉什么的一般都只能做银钱兑换了。比如每年腊月及新春,各家各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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