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88章


这样从两方而来的狠辣袭击,若是换了别的人,早就难以招架、身首异处了。
只是若论狠辣,谁又狠的过如烟呢?她死死钉住徐达,急速刺出了十几剑,每一剑都刺在徐达振起的剑花的花心处,精准无匹。
我自其后相缠,奈何她的剑时而重如千钧,时而轻软若练,尤其是那剑尖,竟似长了眼睛一般,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过弯来拍点自两方袭来的重击。
最可怕的是,如烟每趟击中我的剑,都有一道像至寒至毒的气劲顺着剑气逼入我的肌肤,使我应付起来极为吃力。
我不觉从心底冒出一丝冷汗,徐达擅长骑射,并不擅长近身肉搏,我的实战经验又少之又少,合我二人之力,竟不能将其击退。若是此时喊救兵,也许能有所转机,但如此一来,朱元璋必不会留她。她若真是珠儿,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奇怪的是,我不喊人,徐达也不喊人,如烟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她冷若寒霜的面容上竟也绽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就在我们咬牙硬撑之时,朱元璋的声音却既不应景地在门外响起——“阿棠,你在吗?”
如烟闻言,以左手玉指点散了我的剑劲,右手一剑封挡了徐达的脚攻,急向门口冲,难道她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借此空档杀了朱元璋?
我心下骇然,大喝道:“珠儿!”
如烟娇躯微颤,竟奇迹似的改变了转向,徐达见状,向前急刺一剑,如烟却反掌向我打来。
我始料未及,疾步后退,但她的掌风已至,徐达情急之下毫不犹豫以剑身直追她的脊背。她躬身躲过,却似是被剑气所伤,樱唇轻启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仍滑鱼般游走在两方刀刃之间,向上腾身升起,旋势不止,撞破头顶的绿瓦,隐没于破口之外。
门外院落里遂即传来几声急促的惊呼声。
我和徐达为她最后一击的气劲所冲撞,一个直撞到窗棂上滚落在地,一个飞坐在桌子上、桌子因不受力而四分五裂。
我则是那个坐桌子的,实则现在已经坐在了铺满木屑的石板地上,四肢百骸都是刺骨的酸痛。
徐达还欲旋身去追,我向他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别追!”
此刻,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如烟就是珠儿。
徐达眼中闪过焦虑的光芒,遂又颓坐回地上,我们二人神情复杂地互望着彼此。其实,不管刚才的厮杀多么惨烈,我们都想放她一条生路,但愿她不要辜负我和她的良苦用心。
就在此时,朱元璋已破门而入,他看到屋内的一片狼藉,骇然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喘着气说道:“她是刺客,想要刺杀你不成。便要杀徐达,方才见计划败露,已经逃脱了。”
他询问地望了眼徐达,徐达已经勉强站好,他点头称是,歉然道:“都是我的疏忽。”
朱元璋皱起眉头,径直向我走来,目光炙热,轻扶着我问道:“没事吧?”
我有些心虚地躲避着他的目光,垂首道:“没事。”
朱元璋进一步问道:“既然知道她是刺客,为什么不叫人来援助呢?”
我毫不瞬目地迎上他的眼光,泰然道:“她突然出手,我们根本来不及呼救。还好你及时该来,把她惊跑。”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难以自圆其说,毕竟珠儿要杀的人是元璋,他既然来了,哪有不杀且退的道理?
谁知朱元璋并没有深究,他只是瞥了一眼徐达,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收拾一下,过两日与我一同回趟濠州。”
说完,他便拉住我的手离开。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惶恐,一路上,他极为罕见地言语,只是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甚至能从彼此的手心中觉出细细密密的热汗。
直到,他把我拽到一间屋里,“啪”的一声把门甩上。
我才意识他的脸色难看得紧,他动怒了。他也是手底有功夫的人,站在门外的那一刻未必不会有所察觉,他到底看出了多少端倪呢?
我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轻声道:“元璋,怎么了?”
朱元璋的目光依旧沉静弱水,眼角却微微抽动,似是极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荡,他耐着性子说:“这是你第二次在我的对手面前否决我,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我神情惘然地迎上他的眸子,瞪大双眸。
他的面色愈发冷峻,淡淡道:“我一直在门口,不曾离去。”
我的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极力按捺住这份突兀的惊骇,缓缓道:“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十一)滁州夜话
朱元璋浓眉紧锁,不动声色的拉过我的手臂,我这才发现自己衣衫竟已被剑划破,甚至透出细微的血痕。
肌肤被他手上厚重的茧轻轻划过,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中不由得回想起方才那一幕,那样凌厉的剑法……
他从怀间拿出一瓶药,眉宇间已略有薄怒:“现在知道痛了?”
我咬着牙不哼一声,闭目吁出一口气,缓缓道:“还好,受得住。”
他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悉心地将药涂在我的伤口处,扳着脸道:“你究竟对我有多少隐瞒,我不想追问过多。但也请你,多少配合我些。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妖女的伎俩吗?我之所以不想揭破,就是让要徐达自己迈出这一步,斩断心里这个结。你倒好,总跟我唱反调。”
我睁开双目,却不敢作声,乖乖让他给我上着药,足足等他训斥到无话可说,我才眨眨眼睛道:“朱大公子气消啦?”
他眉云依旧不展,随手将药瓶扔到桌子上,默然静坐。
瓶子在桌上骨碌碌地打着转,最终颓废而委屈地窝在桌角,销声匿迹。
良久,他才叹道:“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心中动容,嘴上却调侃道:“您瞧您多威风呀?动不动就训人家,从前像个君子,如今却像个山大王。小女子哪敢惹您朱大公子呢?”
他这才愁云尽散,眼芒流转,一把抓住我的手,戏谑道:“你说我像个山大王?”
我被他抓得生疼,齿缝里发出“嘶嘶”声,他方觉出我是有伤在身的,立即松了手。
我一边捂着自己的手,一边横他一眼,苦恼地蹙起黛眉道:“可不是吗?每天凶巴巴的,又霸道,又……”
本想说他不讲理,却又发现他仿佛句句在理,我不觉一时语塞,他眼若春波,接口道:“又什么?”
我毫不客气地坐入靠窗的太师椅,别转腰肢,将螓首靠往椅背,闷声道:“没什么。”
他把我扳过来,似是叹惋似是深情,缓缓道:“爱之深,责之切。我是太想把你放在身边,所以才会忍不住苛责你。”
按我原来的个性,一定会想这人怎么就脸不红心不跳呢?可此刻,我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反而把这话生生僵回身体里,玩笑也换作三分认真:“你……你真这么想娶我为妻?”
他眉角飞扬,慨然道:“为官莫若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我十分希望,在我此生的戎马生涯中,也能有一个阴丽华常伴左右。”
我心内动摇,迎上他熠熠生辉的双眸,叹道:“你已经有一个阴丽华了。”
他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我,不动声色地探手握着我的手腕,轻声道:“我要的是你这个。”
我侧过脸,岔开话题道:“你说过两日要回濠州?”
他知我不想深谈,不也做勉强,点头道:“不错。眼下濠州时局动荡,于情于理,我都要把郭公接到滁州。”
我淡淡“哦”了一声,垂首望着灯火下的桌椅,目光无意间聚焦在那个斜躺着的药瓶上,恍然想起他的箭伤。经这一日一夜的折腾,真不知又成什么样了。
我抬起头,蹙起秀眉地望着他,迟疑不语。
他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模样,神色也软下来,柔声道:“怎么了?”
我用神注视他半响,犹豫道:“你的伤……怎样了?”
朱元璋退到床沿坐下,轻松地将外袍褪掉,意态悠闲道:“你看看不就知道啦?”
对于他状似无赖的模样,我只别他一眼,却也顺从地跟过去,深红的血迹已渗透了他背上的白布。我料想不妥,急忙帮他褪下白布,只见那刚刚有所好转的箭伤已然绽开,血肉模糊。这种情形下,假如方才珠儿不顾一切地刺杀朱元璋,兴许真的会得手。
想到这里,我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后怕,微嗔道:“你都不疼吗?伤成这样,还要马不停蹄的到处跑!”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此刻停了,下一刻倒下的就会是我。户枢不蠹,我不能停。”
我登时沉默,因为心已肃默。
他轻柔地握住我缠布的手腕,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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