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138章


陈友谅脸色一沉,似乎要发怒,可最终只是嘴角抿了抿,斜睨着徐寿辉道:“拙荆受了惊吓,需要休息,恕本王概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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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内,我注视着桌子上那些被烛光洗得发亮的银针,顿觉如寒芒在背。
陈友谅是不是在怀疑什么,不然,为何要将这些银针摆在我面前呢?
还有军营重地,怎会发生刺杀这样的事?我在江州那么久,都没有人来杀我,偏偏一出门,就出了事。这未免太巧合了些吧?
难道说,这是一种试探?
想到这里,我执起犀角梳,缓慢而仔细地梳着洒满肩头的乌丝,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以好好缕清自己同样纷乱的思路。
忽然,耳畔有热气扑朔,陈友谅轻轻拥住我,探问道:“有没有受伤?”
我顺势小鹿般缩在他怀里,摇摇头:“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就惨了。”
陈友谅环着我的腰肢,嗓音沙哑,夹带着一丝歉意:“是我疏忽了。”
我咬着牙关,反复呼吸,问道:“那人是谁?”
陈友谅蓦然愣住,低笑一声,淡淡道:“赵普胜的旧部。”
听到赵普胜,我心中愈发刺痛,眸子不觉含了星雾,陈友谅停顿片刻,又迟疑道:“其实老赵他……”
我忍住泪水,转头冲他嫣然一笑,伸手抚上他的眉眼,柔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陈友谅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点点头,下意识地握住我的手,疑惑道:“方才,你是怎么躲过那些银针的?”
他果真在怀疑我了。
我垂下头,慌张起来,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我……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地就侧身翻过去了。阿谅,是不是我以前懂功夫呢?”
“嗯,会一些防身的,”陈友谅低声沉吟,眸色渐渐转深,他从桌子上端起一个瓷碗,温声道,“什么都别想了,喝完参汤压压惊。”
我犹豫了下,抬头探向他深潭般的眸子,接过瓷碗,将参汤仰头喝下。
不久,我就感到周身像是散了架般,软软地瘫入陈友谅的怀里,我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襟,想问个究竟,却发现自己疲惫的说不出话来。
“睡吧,你太累了。”陈友谅凑近我,雪亮而忧郁的眸子令我感到不适,我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可那声音却似有魔力般,令我愈发昏昏欲睡。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我缓缓阖上眼睛,黑暗中,狐狸一般闪亮的眼睛却始终在我眼前浮动。
仿佛有阴冷的风刮过,那是一种透到心脏的冰凉!
这种冰凉刺激了我混沌的六识,我极力想要睁开眼睛,和眼前这慑人的黑暗作出最后的反抗与斗争。
“睡吧……睡吧……”有人低声在我耳畔反复地轻吐,我终于发起挣扎,释放自己脑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
黑暗,就此扼住了我的呼吸。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五)请君入瓮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而不是军营大帐的硬塌。被子上略带着梅雨季节特有的湿潮霉味,这里绝不是滁州,滁州并不多雨。这是哪里?那天陈友谅究竟给我喝了什么竟让我一睡不起?
想到这里,我猛地起身,不知是因为头晕,还是别的什么,我总觉得地面在晃动,四肢更似春日里新抽的绵软枝条,不堪受力地倒下去。
我定下心神,吸气聚力,勉强坐起来,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简小而又雅致的房间,房中每一个物件都十分考究。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扶着床缓缓站起来,走向窗子。天空黑压压的,仿佛近黄昏,缠绵的雨色令世界都笼罩于一种深广乃至凄凉的薄雾中,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出浩瀚起伏的波涛。
这竟然是一艘巨舰!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我神情紧张起来,却没有马上回头,悄然在掌心攒聚真力。
耳后有碟碗相撞的叮叮声,熟悉的味道弥漫在四周,是鸢儿,我放下心,徐徐松开手掌,转身。
“王妃,”鸢儿见了我,急忙放下手中的饭菜,行礼道,“您醒了?”
我摆摆手,扶着头问道:“这里是哪?我怎么会睡得这么久?”
鸢儿垂眸,递给我盥具,柔声道:“船已行到采石,您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睡得久些。春困秋乏嘛,王爷吩咐奴婢不必叫醒您,让您多休息会儿。”
采石!不是要到滁州,怎么会来了采石?采石与太平襟带相连,莫不是……
我眉心直跳,表面上却波澜不惊地端起瓷具,盥洗后,我漫不经心地问着:“王爷呢?”
鸢儿觑着我的脸色,大大的水瞳闪动着光泽,缓缓道:“汉王正领军攻打太平,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心随着窗外不断打落的雨声、直沉水底,我心神不宁地握紧桌子上的茶杯,太平,糟了,谁会想到陈友谅突袭的竟是太平!
那陈友谅为什么要告诉我他要攻打滁州,难道他早已经怀疑我,故意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我跳吗?
我霍然站起来,推开窗子,大雨瞬时侵入船舱内,湿凉的水滴扑到我脸上。江水迅疾,混着雨水不断向上冒着,明显正在涨潮。太平是江中低矮的小城,这样高伟的巨舰,在涨潮时行到太平,只怕船身会与城墙持平,到时候士兵们蜂拥而至,登城攻城简直易如反掌。
但不知太平城里的守将是谁,又有多少人马在,此刻我突然开始希望春儿并没能将消息传递给朱元璋。
正在忧心,甲板上吹起嘹亮的号角声,鸢儿神色一凛,俯身道:“奴婢出去看看。”
我拉住她,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着,边走边说:“我亲自去。”
“王妃!王妃!”鸢儿轻唤了我两声,转身拿了把伞疾步追上我。
这艘战舰气势恢宏,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四丈,又有两舰在左右两侧护航,每舰可容纳**百名战士。
此刻,士兵们不顾寒冷的风雨,整齐列队,神情肃穆地朝向南方,好像在迎接什么。我极目望去,隔着重重江雾,依旧能看到前方黑影幢幢的五艘巨舰,巨舰旁还密密麻麻的散落着不少小型战艇,规模浩大而巍峨。五艘巨舰中,有一艘明显个头比旁的更高些,舰上插着一面迎风招展的五彩大旗,“天完”二字在风雨中洗练。
两方的号角声交相辉映,我喃喃问向望台上举目眺望年轻军官:“发生什么事了?”
“启禀王妃,汉王得胜了,正兴师而返,接您前往太平!”军官单膝跪地,恭谨道。
我沉默无语,牢牢盯住渐行渐近的军舰,心底冷得发毛。
陈友谅颀长俊伟的身影无比清晰的跃入我的眼眸,他的眼神冷若寒潭,面容却难掩凯旋归来的兴奋。那种自信和傲然更加刺痛我,只因在他身旁,正绑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花云。
花云,镇守太平的竟然是花云!
“陈友谅,你这狡猾的贼人!你现在屈辱于我,日后我家主公必定会为我报仇,将你碎尸万段、万箭射死!”眼看两舰即将交接,花云突然大喝一声,挣开绳索,反手抄起身旁一名士兵的大刀,纵身跃起,猛虎般扑向陈友谅。
我神息皆滞,忽然觉得恐惧,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人敢妄动,也没有人敢出声。
这实在是个很惊人的变化,而且快得令人预料不及。
陈友谅仿佛也没有准备来应付这种变化,他一直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嘴角却泛起冷酷而又不屑的笑意。
花云扑过来的时候,陈友谅的身子突然下滑,游鱼般穿过慑人的刀影翻到花云身后,蓦地寒光一闪,他的手已拔出自己的佩剑乌衣。
花云一刀未中,反身又是凛冽的一刀,陈友谅眼中寒芒骤涨,他冷哼一声:“自不量力。”
说话间,陈友谅的左手鬼爪般向前探去,精准的捉住花云执刀的手腕,向外一翻。
“嘭——”,大刀应声而落。
长刀脱手,花云依旧毫不瞬目,双拳出击,迅疾如虹,穿梭于寒星般的闪烁的乌衣中,甚至更快于寒星。
我禁不住深吸一口气,这已经算是花云的致命一击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致命一击。
然而,陈友谅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乌衣在腕中灵巧的翻转,转瞬间就封去他的所有去路。但陈友谅却不用乌衣刺进他的血肉一分一毫,只是密不透风的粘在他周身,仿佛沾上他的血是对乌衣的一种亵渎。
陈友谅居然这样自负,又不让周围的人帮手,这说明他对付起花云确是游刃有余。看清楚出二人的实力悬殊后,我的心渐渐沉下去。
紧接着陈友谅右脚踢向花云的膝盖,花云狂呼一声,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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