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烽火流年》第149章

这个孩子……不能留……
“流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纲手见少女紧紧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道，随即安慰道。“嘛，女人早晚都要经历这一天的，你也不必太紧张了，虽说是未婚怀孕，你和卡卡西也都成年了，等战争结束后去领了证便好。”
“不、不是……因为这个……”流苏抿了抿唇，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纲手，没想到却惹怒了她。
“流苏，你把孩子当成什么了？说不要就不要！”伴随着一声怒吼，眼前的桌子被砰地一声砸烂，还焦急守在外面的自来也与水门连忙进屋。
水门把流苏护在身后，尴尬地挠头看着自家老师使尽浑身解数逗乐大龄女友，纲手绝美的嘴角忍不住弯起，却依然紧绷着脸把流苏的情况说了出来。
闻言，水门与自来也沉默了。
流苏的选择不论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对于现状都是明智的，她现在是名震忍界的木叶白光，是实力仅次于水门的S级忍者，如今大战即将开始，情况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战场上会有什么突变，作为主要战力的她应该上战场。
可是……
水门看向已经长到自己肩膀的少女，不禁想起在少女还是下忍的时候，第一次杀人时，清灵的黑眸露出的恐慌不安，可究竟没有吓得哭出来。
流苏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人，相反有时很坚强很固执，坚强固执到令人心疼。
水门皱皱眉头，揽过少女的肩膀，对着自来也与纲手恭敬地行了个礼后，便推着她往外走。
“看到这样的你，令我想起玖辛奈来。”水门丝毫没有火影的架子，一屁股坐在房顶上，脸上的微笑温柔而暖心。“你也知道她的脾气，怀孕不久后大蛇丸叛逃，前线又告急，急性子的她害怕新的大战很快爆发，也曾提出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想法……”
尽管水门在笑着，流苏却觉得他的笑容很苦涩。
“忍者常年行走于黑暗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能够守护对自己重要的人，就会变得很强大。”水门脱下身上印着‘四代目火影’的御风袍披在流苏肩膀，弯弯嘴角笑意渐浓。“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资质较普通的你经过努力能够走到这一步，名声已经大到快要压过我这个指导老师了，其实我对你的培养多在于决策的参与，就是希望日后你能够坐上火影秘书、顾问的位置，辅佐下一任火影保护木叶，保护孩子们。”
“很明显，你的成长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流苏，你在逐渐强大的同时，需要明白自己为什么而强大，你成为一名真正忍者的初衷是什么？”水门的视线从少女的脸上移向远方的广场，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在欢快地玩耍。“还记得自来也老师说过的，孩子才是我们的希望吗？”
“如果你只是单纯地为了战争胜利就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么以孩子的牺牲换来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看起来，只是牺牲了一个小生命，只是牺牲了你与卡卡西为人父母的快乐，就能换得忍界的和平，换来更多人的快乐，这笔账怎么算都很合算。”水门湛蓝色的眼眸眯了眯，回头看向长相越发清秀的少女。“但这是不公平的，把你和卡卡西的快乐，把你们的孩子与战争的胜利放在一起比较，这原本就是十分荒唐的，没有可比性。如果一个村子，一个国家，一个世界，弱小到需要牺牲掉孩子才能保全，弱小到连一个普通的家庭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它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流苏，尽管你是木叶的上忍，是名震忍界的木叶白光，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现在的你需要受到保护，安心地回木叶等我们回来。”
“可是，水门老师……”
“嘛，其实让你回木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也知道玖辛奈是九尾人柱力，也是木叶必不可少的重要战力，此次出征她责无旁贷，这样一来鸣人就没有人照顾了，交给你了。”
最终，怀有身孕的流苏还是被送回了木叶，搬进波风大宅的那天，鸣人的脸从对父母出征的苦瓜状笑开了花，到底是天真无邪的孩子，很容易开心很好哄，看着这样的鸣人，流苏那颗提着的心不禁放下，开始安心地养胎。
这场与‘神明’的战役打了很长时间，长到木叶五十五年六月份，流苏生下一名女儿还没有结束，战况已经急迫到需要调动村内所有留守的暗部忍者跟随三代目火影出征，刚刚生产完的流苏再次被留在了村子，并委以代理火影之名守护村子，守护还未被战争波及到的孩子们。
每天都有战报传来，好的、坏的，有熟悉的人牺牲，有熟悉的人立功，流苏知道有很多人再也回不来这个令人心安、感到温暖的村子。
木叶五十五年冬，火之国又迎来了一个早冬，第一场雪下得比以往更早一些，她遣退刚从忍校毕业不久的下忍，呆呆地坐在火影办公室里对着三天前传来的一份情报发呆——那个戴着漩涡状面具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宇智波带土。
流苏几乎不敢想象当卡卡西知道这个情报时会怎样，惊喜、恐慌、内疚还是自责，那个曾经带着他走出黑暗的男孩，如今站在了自己所深爱着村子的对立面，与曾经的老师、队友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流苏桑，等我成了火影，就让你来当暗部队长，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那个天天喊着要做火影的男孩，现在却成了自己所不齿、所厌恶的人。
还有止水……好不容易才使得宇智波一族渐渐地溶于村子，能够与普通忍者和睦相处，这背后的心酸与辛苦，他一人默默扛下，如今又与自己的表哥为敌，一定很不好受。
对了，还有浅夜瑾，他也加入了晓，恐怕在战场上止水面对的选择要比想象得艰难很多。
身边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流苏回神，连忙来到婴儿床旁，轻轻地摇了摇几下，女婴渐渐停止了哭啼，流苏坐到了床边靠在墙壁上发了一夜的呆，直到天空泛起了月牙白才浅浅地睡了过去。
屋外传来阵阵欢呼声，幽幽转醒。
拉开门，看到的是穿着木叶忍者制服、凯旋而归的忍者军团，街角的尾灯渐渐响起，原本黑暗的屋子灯光乍现，村民们跑出房屋冲向保护了他们的忍者，簇拥、欢呼，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意。
流苏来不及换下家居装，直接从阳台跳下，来到人群中与熟悉的同伴一一拥抱，可是其中唯独少了个人。
卡卡西……
卡卡西没有回来……
“抱歉流苏，卡卡西他……”
水门脸上的微笑僵住，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流苏却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玖辛奈放下扑进怀里的金发小团子，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而后递给她一把白牙短刀。
“卡卡西是火之意志的继承者，他希望自己的意志能够传承下去。”
流苏接过短刀，顿时感觉沉甸甸的，脑海里关于银发上忍的回忆如同马头车一般匆匆而过。
初见时，如鬼魅的身形带着白色的残影，凌厉的眼神，灵活的动作，手中短刀，横挑竖劈，虽是八岁的瘦小身板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震撼感觉；再见时，他是带土口中的白毛笨蛋，漆黑如夜空的眼眸半睁着，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嘴里絮絮叨叨满是忍者法则。
下次见面呢？他是十六班的老古董，正在喋喋不休抱怨着带土迟到。
再下次见面呢？他是身手灵敏的天才忍者，宛如天神降临于面前，两招之内便解决了一名敌人。
再然后呢？流苏有点记不清了，然而记忆里戴着面罩的面容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好像就在眼前，伸出手便可抓得住，又好像距离自己很远，远到不管她如何跑，如何追，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流苏靠在木质的门扉上，屋内扑面而来的暖气，却令她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
三个字宛如千斤重，重重地砸在心头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流苏任性地没有去参加卡卡西的葬礼，而是抱着长相与自己的父亲有七分相似的白发小团子来到慰灵碑前，安静地站着，一站便是一上午，直到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发梢，落满肩头，才微微回神。
怀中的小团子似乎有点冷，却强忍着不敢打扰母亲，只是抿着嘴瞪着水汪汪的黑色眼眸盯着流苏看，忽而张开嘴巴吐出一个透明的泡泡，而后勾勾嘴角，墨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
卡卡西……
流苏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