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弃妇》第298章

“女王，本王恨你！”
六个字作结，欧阳笑心震惊地看到他眼中波涛汹涌、浓如实质的滔天恨意，就像是无边的黑色暗流要将她瞬间淹没，又仿佛万丈高山压在她身上，直让她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良久，欧阳笑心艰难地启唇，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而无法说出心底那份隐隐的情意。
其实她对皇甫辰耀并非如此无情，他的牺牲和付出，他的温柔和宠溺，他对她的好，她全部都看在眼里，更记在了心里。她前世纵然是个杀手，可并非铁石心肠，她对他也曾心动过，也曾贪恋过他狂戾霸道下独属于她的那份柔情与痴爱。
可是，他更爱的还是清风啊，她欠得最多的人也是清风。除了以命相报，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皇甫辰曜敛起眼中无边无际的恨意，凝眸深深看着她。蓦地，眼角滑下两行泪来，他说：“很多人因为寂寞错爱一人，而本王却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女人，本王虽然恨你，可本王依旧爱着你！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也要不惜一切地去抓住她，因为害舍不下！”
话落，他抬手抹掉面上冰冷的泪，而后捡起地上的雪创，缠到自己的腰间：“女人，即使这辈子本王都得不到你，那也不希望你死！至少本王想你的时候，还能有机会再看到你！”
“殇儿，来让父王抱！”冷声说着，他走到跌坐在地上一直抽噎个不停的殇儿身边，张臂要将他抱起来。
“不，我要妈咪……”小家伙不让他抱，爬起身来便扑到欧阳笑心的怀里，再次伸出小胳膊将她的腰身紧紧地圈住。“殇儿不要跟妈咪分开……”
见状，皇甫辰曜苦涩而凉薄地笑了笑。半晌，他才看着欧阳笑心，语气难掩悲痛地说道：“女人，你曾经那般看重欧阳连城的骨血，如今本王祈求你，也看重殇儿一次好不好？殇儿离不开你，他才四岁，你当真狠心弃他而去，让他从此没有母亲么？”
闻言，欧阳笑心还没有开口，小家伙便慌忙哭道：“不，妈咪不会不要我的，妈味说过她最最最喜欢殇儿，还说要与殇儿永远在一起……妈咪，你说是不是？你一定不会抛弃殇儿的对不对？”
他仰着小脸看着欧阳笑心，泪水弥漫的大眼中满是期望和希冀。
“……”欧阳笑心抬丰轻拭着小家伙满脸的泪水，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眼看向皇甫辰耀，哀求亦哀伤地说道，“王爷，以后殇儿就交给你了……”
说着，她想将殇儿交给皇甫辰曜。可小家伙此刻的力气却显得惊人的大，他死死地搂着她的脖子，无论如何都不松手。
而皇甫辰耀只是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眼神却越来越冷，周身的气场也越来越让人感到压迫。
“女人，你的心比本王狠！不过，如果你跟殇儿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四年都忍心抛弃他，那么本王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你不要殇儿，本王亦不会要！你如果真死了，休想本王会好好照顾他善待他！你都不管他，那本王更不会管他！相反的，本王还会天天虐待他，将你欠我的从他身上一一讨回来！！”
“你一一”欧阳笑心一时气结，怒不可遏地朝他大吼道，“皇甫辰耀，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殇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居然能说出如此残忍无情的话来？！”
“住口！”皇甫辰耀神色一凛，比她吼得更大声，“你觉得你有资格来指责本王？！本王不过是说一说，都还没付诸行动，你就骂本王残忍无情！那你为了一个男人而选择抛弃殇儿，这又算什么？！还有，殇儿是本王的亲生儿子，难道他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说说看，到底是谁更残忍无情？啊？！”
“我……”欧阳笑心一时间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只能紧搂着小家伙默默流泪。
眼前的妖孽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那么恨自己，如果自己死了，他极有可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殇儿身上。殇儿才这么小一点，如何能遭受得住他的那份非人虐待？
不，她不可以死，为了殇儿，她即使心再痛，即使万念俱灰了，也得坚强地活下来。殇儿需要她，殇儿不可以没有母亲。
“皇甫辰曜，是你比我狠！！”她蓦地抬头大声朝他嘶吼了一句，伴随着更多的眼泪滚落眼眶，以及更多的怨气与怒气涌上她的面庞。
这个可恶的妖孽，她恨不得一掌将他拍死！
听到她的这句嘶吼，知道她不会再寻死，皇甫辰曜一瞬间翘起了嘴角，俊脸上荡起的笑容好不开心好不灿烂，那双妖娆的桃花眸几乎笑眯成了一条缝。
见状，欧阳笑心愈发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混蛋，你还笑得出来！脑子真的被驴踢坏了么？！”
“本王的脑子没被驴踢坏，不过，本王的心倒是被你伤得支离破碎。”皇甫辰耀敛起笑意走到她跟前，抬手擦抹着她脸上的泪，动作温柔，凝视着她的凤眸中情意无限，绵绵不尽若三江春水。“女人，不要再伤心了，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欧阳连城死了，你还有我，天地为鉴，日月作证，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会比他少。这个世上除了欧阳连城，还有我能像他一样痴一样傻，还有我能像他一样心甘情愿地牺牲和付出，还有我能像他一样倾尽所有地执着爱着你。”
闻言，欧阳笑心呼吸窒了窒，心里不由一阵颤悸，再次被他的痴情深深感动。本来要偏过头的动作止住了，任他修长的手指游走在自己的脸上帮自己擦着泪。
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她心里默默地重复着这两句，能听出他话语里的乞求和痴盼。
可是，她可以么？
“女人，答应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弱水三千，我独取一瓢！”皇甫辰曜面色温柔而信誓旦旦，说罢，他轻捏起她的下巴，随即低下头欲吻上她的双唇。
“王爷，别……”欧阳笑心伸手推开了他，她对他有情，或许终有一天会接受他，但绝不是现在。
清风死了，她的心也基本上跟着死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力气再去爱人，或者去接受别人的爱。
正叹气之际，怀中的小家伙忽而摇了摇她的胳膊，待她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时，他才满脸开心地说道：“妈咪，殇儿想起来了，师爷爷和勿离叔叔不是去烈焰岛寻药了么？如果他们找到了，那这个叔叔就可以重新活过来了，妈咪也不用丢下殇儿去向他赔罪了！”
听到殇儿的话，欧阳笑心愣了下，消极靡靡的精神随之狠狠一振，漠然而悲伤的脸上一瞬间涌现出满满的惊喜之色来：，
“欧阳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无情和无殇猛地上前，一左一右地抓着她的胳膊，情绪激动得差点失控。
“是的，殇儿说的是真的。”欧阳笑心重重地点着头，看着他二人道，“师傅和勿离两人一个多月前去了烈焰岛，说是那岛上有一种叫做赤龙圣果的仙灵之果，它能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真的有这种仙果吗？那我们的皇上岂不是有救了？”无殇高兴得双眼中泪意朦胧，伸手去擦拭，却涌出更多的泪来，擦都擦不完。
“擦什么！高兴了，激动了，就该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无情话音未落，便已经压抑不住地哭出声来。
无殇一怔，而后与他一起抱头大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他门此刻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开心。他们的皇上能重新活过来了，再没有比听到这个更让他们感到惊喜激动的了。
欧阳笑心无声地看着两个相拥在一起大哭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嘲笑，有的只是感动，感动于他二人对清风深浓似海的主仆情义，骨血一般的兄弟情义。
“妈咪，你不会再丢下殇儿了是不是？”小家伏忽而抽噎着问道，脸上的惊惶和不安仍旧没有褪去，仍旧那么清晰可瓣，直刺得欧阳笑心眼疼心疼莫名。
“殇儿，妈咪坏，妈咪吓到你了……乖，宝贝不哭，妈咪以后再不说丢下你的话，妈咪会永远跟殇儿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她一边说一边亲吻着她的小脸，极尽温柔地安抚哄慰着宝贝儿子。
“女人，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那小皇叔岂不是也可以起死回生了？！”皇甫辰曜屏着呼吸问道，眉宇间的激动惊喜之色不亚于无殇与无情二人。
“恩，等师父寻到圣果回来，胤轩也可以起死回生的。”欧阳笑心想到自己最爱的两个男子可以再次活过来，一瞬间所有的忧郁和悲伤仝部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