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再续前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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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有热水并一应漱口净面的东西送到了,盛渊动作熟练地伺候人洗漱,一点儿看不出养尊处优的架子,林飞寒不喜在床上洗漱,便待其身,那人又殷勤备至,前来服侍穿衣,顺便好那里摸摸、这里蹭蹭占点儿便宜。
林飞寒不胜其扰,待穿好里衣,便一把挥开龙爪,自己将衣服穿好了,道:“像是听见云巍的声音。”
盛渊笑道:“你安心吧,他今天定是来找我的。”
林飞寒诧异地看他,道:“怎么?”
盛渊仍是笑:“师徒一场,徒儿岂不是应该清早来拜见师父吗?”
林飞寒却不信:“云巍身手不输你,又是沙场上刀头舔血练就的,你能教他什么?”
盛渊也不在意被噎,只悠闲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教他的乃是我多年心血所成,若非看你面子,我这《追爱兵法》还不舍得传给他呢。”
林飞寒正喝着晨起的第一杯清水,闻听此言,猝不及防一口水喷了出来,道:“什么东西?”
盛渊堂堂天子被喷了一脸倒也不嫌弃,还有些感喟道:“你别说,我看他那痴心的样子,还有些动容,有我当年的风采。今天他来见我,不知是不是碰上什么疑难要请教,也罢,左右空着,我就去指点一番吧。”
林飞寒丢过一方销金汗巾过去让他自己擦干,道:“你别乱出馊主意!”
盛渊接过汗巾,闻到一股好闻的冷梅香气,认出是自己之前送来的那香料的味道,心中暗喜,但听了这话却不认同道:“怎么会是馊主意呢?咱们现放着的神仙眷侣来现身说法,还不足以服人吗?”
林飞寒看他慷慨激昂,兴致勃勃也懒得在跟他贫,丢了一个白眼过去,但嘴角却分明是一抹压不下去的笑意。
许承山约莫着等了小半个时辰,里边才传话说是请人进去。
许承山进的是西厢,那里布置成了一个书房,进去的时候,林飞寒还是一身白衣便服,脖子里围着一个红色的火狐皮围脖,歪在东边的榻上,捧着一卷书看得入神,盛渊则坐在书桌后面正临着一幅字帖。
盛渊笑着受了礼道:“怎么样,可是有进展?”他眼睛毒得很,许承山冰窟窿似的脸上也能叫他看出那份雀跃欣喜来,了然道:“我就与你说了吧,追人这件事,切不可要脸皮,讲面子,你喜欢他定要说,你为他做的事,也不要瞒着,若是他暂不接受,也不必气馁,继续说,继续做,他的心便是生铁铸的门,你也要给他撞出一条缝儿来,便是把自己挤成个纸片儿,也得挤进去。”
他这番话,又市井又无赖,林飞寒听得直想扶额,忍不住打断他道:“陛下,您注意一点!”
许承山却颇有些以为然。
盛渊被起了好为人师的瘾,更与人一发不可收拾地传授起经验来,他虽不指名道姓,但越说林飞寒越是听不下去了,索性丢了书卷,出门说去园子里透透气去了。
一时间,书房里便只能听到盛渊那意犹未尽的声音。
顾子耘晒好枸杞,看着时辰不早了,便又走进房间,果然看到顾子清已经醒了,正坐在炕上揉眼睛,便先将熏笼上搁着的水试了一下温度,水温正好,就去给他穿衣服,让他自己漱口洗脸。最后再牵着手回到了厨房里,给他把粥舀出来,让他自己喝着,自己则动手擀面。
面粉加水,加鸭蛋,再揉,再摊,如此反复,不是个省力的活儿,但好在顾子耘臂力上佳,顾子清慢吞吞地吃完了粥,看他哥还在那儿拿刀切面条,便乖乖地问他:“哥哥,中午,吃面呀?”
顾子耘笑:“中午不在家吃,一会儿咱们去摊子上找酒哥,给他帮忙好不好?”
顾子清乖乖点头,“酒哥包的饺子,好吃!哥哥包的,丑丑!”
顾子耘哭笑不得,手上沾着面粉去捏他脸:“小坏蛋!”顾子清“咯咯”笑着扭着身子躲。
不多时,顾子耘忙完了手上的事儿,又给顾子清洗过脸,便锁了门往街上季酒的馄饨摊子上去。这会儿正是刚歇了早市的贩夫走卒吃点心的时间。他们钱财不多,多是要些杂面炊饼或是素馅儿的角子,稍有些银囊宽裕的,便在他摊子上,叫上一碗热乎乎的大葱猪肉的饺子或是馄饨,生意不好不坏。
顾子耘在摊子上给他帮了会儿忙,过不得多时,摊子上的东西卖完了,便又给他打下手收了摊子,往家去。姚成勇听了顾子耘的意见,不叫他多累,只给他早上起来支会儿摊子,他也跟姚成勇说过自己没这么金贵,这个平时还挺随和的汉子却较起了真,只问他:“咱们是要一世在一块儿呢还是一时做伴儿?”他只好同意了。
第十八章 正文完结(风雪夜归人)
回到杨树巷的时候,差不多日近午天,走到巷子口正好也碰上姚成勇近日也是早早收摊了。手里拿着一个枯荷叶包儿还泛出些油光来。
顾子耘道:“姚大哥这几日来家都挺早的?”
姚成勇道:“眼下就要入腊月了,买肉的多了,连带着我歇市也早了。”
季酒认出他手里的荷叶包,斜了他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脚步往前去,但显见的是生了什么气了。顾子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朝姚成勇看了一眼,姚成勇却很淡定,笑着摇摇头,道:“没事,放心吧。”
一行人分了个先后到了家。因为顾子清在回来的路上说了想吃季酒做的饺子了,家里有没有现成的饺子皮,姚成勇道:“这会儿在揉面擀皮要好一会儿才能吃上了,不若下半晌咱们再动手一块儿包,多包些,包好了放外头冻上,你吃过晚饭家去的时候带上些!”
顾子耘点点头,又道:“那这样吧,剁馅儿的肉算我买的,回头勇哥告诉我个数目。”毕竟这年头,吃不起肉的人家也不少,米、面都是精贵的粮食,依着这二人的性格,叫他带回去的数量必也不会少,实是破费的。
还没等姚成勇开口,一边早就坐着的季酒先搁下了茶碗数落起来了:“你快消停些!谁耐烦跟你计算这些!且不是给你的,是咱们小清儿说要吃的对吧?”说着就把个肥墩墩的顾子清抱到膝盖上,给递了个冻梨儿让他吮甜汁儿喝。
姚成勇朝他笑笑,然后道:“我这里还有一只烧鹅,我去烧个饭,再弄点白菜拌一拌,给子清炖个蛋,中午就这么着吧。”
顾子耘看着他手上的那着的荷叶包,好大一包,原来是只烧鹅,便笑着点点头,道:“有劳姚大哥,我先给酒哥把个脉。”姚成勇便笑着去了,临走前还招招手,拐着坐在季酒膝盖上的顾子清一块儿去了。
顾子耘走到季酒身边坐下,季酒伸出手来,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语气上不太好,便有些别扭地道:“我刚才不是对你——”
顾子耘搭上三指,专心把脉,截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心里对姚大哥有气呢,怎么了,是为着那只烧鹅?如果是因为这事,那好办得很,一会儿我们把它全吃了,绝不叫你挨碰到一下!”
季酒“噗嗤”一声笑了,道:“也不怕撑破你的肚皮!”说着便说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呢,其实还要追溯到去年的这个时候了。那天姚成勇去乡下收猪回来的晚了,离着城门还有二里路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一条冻河上传来呼救的声音,却是一对姐弟在河边玩的时候,那个弟弟一不小心踩进了捕鱼留的冰眼子里了。他死命扒住了边上的一小块凸起,但天寒地冻,终究气力越来越衰竭了。姚成勇自然不能当作没看到了,赶紧帮着把人救上来,给背到了离着不远的这对姐弟家里。原来这姐弟二人也都是那年秋天刚到燕幽来的南边人,父亲是更远的南粤人,有一手做烧腊的好本事。看着姚成勇为人诚朴,又颇有些家资,有意想把十六岁的女儿许给他。虽则是姚成勇当场就给拒绝了,但是那位南粤女子却像是对他颇为中意,当初还闹过一回,虽说是最终没成,但季酒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吃味。
两人正说着话,顾子清却从后厨里钻出来了,两手还捧着那个冻梨儿吮着呢,走过来挨着顾子耘说:“哥,勇叔叫吃饭~”
顾子耘掏出帕子擦了一下他满手梨汁的小爪子,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也都往厨房里去了。
后厨地方小,又刚烧过火,暖和得紧。顾子耘特意带着顾子清占了远一点的两个位子,让季酒非得和姚成勇坐在一块儿。桌上摆着一盘切好的半只大肥烧鹅,一盘拌白菜丝儿、一海碗的水炖蛋,舀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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