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不为棋》第106章


“你这么做,就不怕军中将士寒心,不怕王上降罪吗!”这孙猛显然是一时将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本来就是骁勇的战斗种族,没什么智谋之说,一下被气的狠了,口不择言起来。
红玉缓缓睁眼,没人注意的角度,压抑着轻轻笑了起来。
孙猛,还是死定了。
其实这话本来也没什么毛病,可放到这个场合里,瞬间就让皮鲁兵炸了,杀了你兵士居然都会寒心!一个副将,居然有如此威望?还说没有什么异心!还说王上降罪?分明就是在威胁她!
强怒一下,手中额的腰刀毫不留情的朝孙猛砍下去。
孙猛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下意识抽出自身的刀刃,挡住了迎头砍下来的一击。
“铛!”的一声,兵器相接的声音十分清脆,孙猛的脸色煞白。
皮鲁兵没料到她居然敢对她动刀,气的声音都变了,手中的力气更大,径直趁她愣神之际,一刀砍下了孙猛的头颅!
猩红的血再度喷了满身,带着温热浓重的味道,唤醒了皮鲁兵内心的残暴情绪,杀了心腹大患的快感,激荡在胸中,大喝出声:“副将孙猛谋逆,屡次违抗军令,已被我正法!”
站在尸体横呈的狭小帐中,皮鲁兵此时的模样显得十分诡异,一句话高声喊出来,竟然是一片死寂。
皮鲁兵十分满意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喘的情状,将手中满是鲜血的红刃插入刀鞘,掀了帐帘出去。
半个眼角也没去看地上狼狈的男人。
……
晏祁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一家药堂里了。
身旁一个个黑衣影子守着,叫她醒了,齐声唤道:“主子。”
胸口还隐隐有些闷,行动却丝毫不受影响,晏祁自然认得出这是她瀚海阁分布在解城的一个秘密据点,也不感意外。
脑海中记忆重回,方觉得背后似乎是受了伤,这样一动,一阵疼痛,眼底隐隐有冷色,瞥了一眼床前的池鹰,淡声问:“我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呢?”
“属下无能,让那个男人偷袭了主子!请主子责罚!”晏祁冰冷的目光看过来,池鹰的身子隐隐有些僵硬,额角冷汗淋淋,头也埋的更低。
“你是说,我的伤,是他偷袭导致的?”晏祁的声音很冷,眉头也微微蹙起,意外之极。
那个男人想让她死?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感觉,那个男人显然知道她的身份,更是将谢拙贞派到她身边,不惜冒险将她带过去,就是为了杀了她?
却也相信,池鹰不敢骗她。
心下盘算着记忆里的场景,许多猜想都已经确立,却没想到带来了更多谜团。
正想着,房内又进来一人,穿着着药堂学徒的普通布衣,恭敬带来了新消息:“主子,庆王一行已经到达镇国军营了。”
晏祁挑眉,眼底是一贯的清冷,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方破初晓?晏征毓来的这么快,还连夜赶路?
床前其他黑影见她醒了,都闪身离开了,只剩下池鹰还跪在地上,直接让她下去领罚了。
那学徒模样的女人还带了干净的衣裳来,晏祁冷眼换上,不用吩咐,衣服上已经熏了熏香,完美的掩盖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看起来与平日并无不同。
从已经脏了的衣裳上取下象征着身份的玉佩戴上,手上攥着的仍然是出楚言清的荷包,晏祁径直回到了待了月余的镇国军帐。
“将军,又出去跑步了?” 军中的士兵几乎都不知道她昨夜曾擅自离开,一路上遇到许多巡逻的士兵,大都亲热的同晏祁打着招呼。
说起来,晏祁这月余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比起身边的副将校尉,她平时更喜欢同这些士兵们待在一起,一视同仁的态度自然赢得了许多士兵的友谊,又有才能本事,威信自然也就树立起来了。
“嗯。”晏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表情到底也柔和了些:“辛苦了。”
“嘿嘿嘿,职责所在,说不上辛苦!”
同那士兵闲聊了几句,这才往主帅的军帐走,方走到营帐门口,便听到了晏征毓的声音。
“说,你怎么在这里?”俨然是质问的语气。
第107章 归来
“奴才…奴才是来传信的…”柔弱的声音带着些被大声质问的委屈, 听不出丝毫故意的痕迹。
“什么消息?”晏征毓蹙眉, 有些不满,什么样的消息, 还需要来解城来找人,晏征毓心中烦躁不以, 想必跟女儿擅离职守有关系。
想到这个,晏征毓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才来,就听见副将说晏祁半夜突然走了,这可给她气的,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直觉着晏祁不争气, 浑起来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一军的主帅擅离职守,这就是逃兵, 要是传了出去, 被有心之人利用, 就是个杀头的大罪。
正想着, 敏锐的察觉到帐门口来了个人,脸上起了几分不悦, 见到进来的人时,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还是半点不客气的训斥道:“干什么去了!”
“混账东西,有你这么做将军的吗!”
晏祁瞥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知晏征毓的脾气品性,没有顶撞于她,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这样态度让晏征毓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听到了没有!”
“嗯。”看到宿宣,晏祁再度想起了楚言清的处境,只觉着贴身放着荷包都有些发烫。
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应付她,想着晏征毓到底是因为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到底是应了一句。
言简意赅的将楚言清被掳的消息说出来,上座的晏征毓显然有些惊讶,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不知想起了什么慢慢缓和下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安分站着的小厮,这厢晏祁径直跟她告别了,恨铁不成钢的一挥手,让她领着那小厮去了,不忘叮嘱。
“事关我王府颜面,给我处理好了!”
……
晏祁日夜兼程,深夜到达王府的时候,整个庆王府上下都炸了,几乎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位世女眼底彻骨的冰冷,清冷却深不可测,浅浅瞥过一眼,仿佛迎头下来了一盆冷水,浑身战栗。
宋氏当然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见了晏祁,却也被女儿眼底的血红吓了一大跳,更是心疼起来。
父女多日不见,本该是温情一片,如今却没有半分气氛,宋氏拉住女儿的手,眼圈生生红了,叫了一声:“祁儿。”
父亲是最疼女儿的,怎么看都觉得晏祁憔悴了一大圈,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柔声强笑道:“傻孩子,清儿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脑海中想起了那晚自己亲眼所见,自己女婿被一个陌生女人抱在怀里,宋氏一开始也是出离愤怒,后来慢慢冷静下来,还是更相信楚言清的人品,这孩子嫁给女儿这么些年,无论是他对女儿的心,还是对他的孝顺,绝对不是这种水性杨花的人。
况且那日的情形,仔细想来,还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与此同时,孙儿遭刺,京中流言四起,这让宋氏更为肯定,这一切都是有所预谋,当即出手,先肃清了府中留言,对外一律称楚言清感染了风寒,正闭门养病。
可这些流言蜚语还是传的满天飞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管不了什么,这几日的庆王府更是不堪其扰,连五岁琛儿都隐隐受了影响,被牵扯到传言中心,越说越离谱,说他不是晏祁的血脉,正头疼着,还好女儿回来了。
提到楚言清,晏祁才算是有些反应,眼底是一片骇人的血红,连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指都微微有些抖,脑海中只回荡着方进城时属下回禀的话。
她的清儿,在她们的保护下丢了。
他会不会有事?天下这样大,她又要到哪去找?
屋内还有几个小厮,却没人敢大声说话,被晏祁的眼神吓住,低头想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小。
哪怕宋氏曾经出面澄清,但到底多日不见他们世君的露面,心中也慢慢受了外头流言蜚语的影响,开始怀疑起来。
眼下正主终于回来了,怕是有热闹看了。
“嗯。”晏祁的声音有些低哑,回握住宋氏的手,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眼底的血色慢慢隐去了些,慢慢变得凝成极度的冷静:“放心吧爹。”
两辈子的阅历心智,已经到了极致,怕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怎么会如此冷静,冷静的不像个人。
不用仔细去看,都可以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有意无意的各异目光,冷眼一扫,吓得所有人低下头去,目光仿佛带着冰碴子,连语气也是极度的寒凛。
“外面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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