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归途》第四十六章 戏剧

    “和那个‘大人物’住的地方还有多远?”
    蕾紧紧挨着御问索利道,她容易多想又胆小的性格再次主导了她。
    铎利尼城中那不合常理的安静让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所发出的声音都染上了回声,宽阔的街道旁满是死气沉沉的建筑。门板,木窗,甚至烟囱都被封上了木条,从那些沾满油污和烟渍的木头上可以勉强看出此地原本的热闹繁华。
    “就在前面。”索利指着前方一座稍微有些色彩的圆状建筑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每天中午的激励动员表演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戏剧院?你确定那个力挽狂澜的大人物在里面?”蕾认得那样的圆状建筑,帝国中大多数戏剧院都是这幅模样。
    索利摆了个将嘴巴鼻子拱起的鬼脸说道:“怎么说呢,那位先生有些。。。特别,我们刚发现他的真正性格时也吓了一跳。。。”
    “这么说他很出名咯?”
    “多说无益,听见了么?那是要开始的声音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动员表演真挺好看的。”索利手指天空侧耳对身后的三人说道。
    御早在几分钟前就听见了那有些浮夸造作的鼓点和越来越响的音乐声,一个在全城戒严下听戏剧来动员的大人物?他心中的期盼渐渐小了下去。
    索利带着三人从剧院的偏门走了进去,宽大的环形剧院漆黑一片,只有被围在观众席中央的舞台上被铜镜和火光照亮,几个动作浮夸画满奇怪妆容的演员正从后台缓缓走出,伴随着鼓点站到了舞台中央。
    御一行人站在了观众看台的最后排,隐约可以看见一整个剧院的观众席中只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人,每个人都独自坐着,没人愿意冒着被传染的风险相互靠近交谈。
    台上站着九个演员,高矮胖瘦形态各异,都手持着戏剧用的木制武器。一个站在舞台左侧的高大演员有着第一幕的第一句台词,只见他用颤抖的声音抑扬顿挫地说了起来。
    “天主,万能的他已经抛弃了我们吗?看那蜿蜒的山丘之后!公**队像击碎这世界的浪潮般涌来!”
    站在他身侧的一个胖演员向前踏了一步说道:“或许是时候逃离了,扔下手中的武器,背弃被教导的荣耀,拥抱阴暗的苟且偷生!”
    “不!”一个俊秀的男人从所有演员正当中的位置上站了出来,挺着胸膛慷慨激昂地说道:“征服者大帝,命运统御万物的未冕王者,他正在我们身后,我们是阻隔他和敌军的最后一道坚墙!我们不能后退,拿起你们的武器!”
    从台词和那俊秀男演员的位置不难看出他就是主演,其他说着要逃跑和软弱话语的则是衬托他的配角。
    那主演一步一顿地走到每一个配角身边说起了台词:“是的,我没有如你们一般健硕的身姿,是的,我没有你们一般被眷顾的好运。但我知道,在神的光辉中,你我终将沐浴胜利!”
    一群配角齐刷刷地伸手喊道:“我们怎么做?神选之人!”
    “倘我知道前进的坡路,你们,满心恐怖畏怯的战士们,愿昂首挺胸随我走么?”
    “只要跟随着你,我们不怕”
    “只要你仍在领路,惧怯会被您的光芒驱散!”
    御看着台上的演员浮夸地舞动着肢体,用起伏明显的语调念着复杂的台词,有些不解地对身旁的蕾说道:“你听懂了么?他们拿着武器念了那么长时间到底要干嘛?”
    蕾面色古怪地道:“你不觉得这出戏有些熟悉么?除去对神和宗教的夸大以外有些像你和我们讲的故事啊。。。。”
    御不太能听明白那些造作的用词,只能理解出一半左右,经蕾这么一说和仔细消化台词后他发觉的确是这样。
    那个有些胖的配角,“奶酪”波萨;那个自始至终只跟着一众配角附和的光头演员,“酒塞子”利尔;画着满脸刀疤妆容的大汉,“五条命”尤安德;提着盾牌的则像极了“油布”波奉。。。。。
    御观察那九个演员的形象后发现竟全部有着和当年在毕妮河湾死战时战友们的对应,甚至他自己都和那个最先开口说话的高大演员有着相似之处。他将眼睛转向了一直慷慨激昂地赞美着战神费里诺和征服者大帝的主演,似乎只有筛子的角色能和他对应上了。。。
    “不会吧。。。。”御有些恍然地看向了蕾。
    二人惊愕间戏剧已经转向了第二幕,九人在一番激昂的说辞后开始了与公**队的战斗,一个又一个穿着代表公国的深蓝色西服的演员轮番跑上了舞台,接着又被九人装模作样地挥动武器打了回去,其中尤以那个主演的动作最为丰富。他从左至右不断地忙碌着,帮一个又一个配角解围,以威武的身姿赶跑公国士兵,连番奔跑下来演员念词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和喘气声。
    “退去!僭窃尼瑞克光照领土的辛拉瑞兹人!没人可以跨过我的左右!”
    御甚至有些担心他在说这些拗口台词时会喘不上气而晕倒在台上,以他跑两圈就气喘吁吁的体力还要来表演一个英勇的战士,或许这是个喜剧也说不定。
    “不!”那主演忽然跪在了地上,对应着奶酪和五条命的两个角色没有任何征兆地躺在了地上,主演抱着他们的“尸体”大喊道:“瞧!走得如此仓促,他们如同我身上最坚硬的铠甲,十月连冬中的温暖洞窟!他们脸上未消的怒容,还带着不甘和生前的气势!我将保护你我曾宣誓保卫的帝王和领土,安心地去吧,朋友们!”
    在他身后的两个蓝衣“公国士兵”在他念完了这段长词后才缓缓地挥动木剑在他的右眼上划了一下。
    “啊!龌龊的偷袭,如烈日下的冰块一般不堪一击!”主演捂着右眼用他“华丽”的剑技赶走了两个敌人。
    看到这里御就是再听不懂那些戏文也明白了,他憋着笑看了看同样面色古怪的蕾,两人都有了种在冬天吃冰块的别扭感受。
    两人不顾索利好奇的眼神向前走了几步,伏在栏杆上寻找起编导这部戏的人的身影。
    观众席的第一排正中间,一个满头被精心护理过的白发的独眼老人正无比激动地鼓着掌,同时还上蹦下跳地为台上的演员提着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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