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赋》第206章

    他也不说话,搂了她一会儿,感觉她在发抖,不由得手臂紧了紧,然后低下头,亲吻她的耳垂,她的脖子,喷出的气息,让静姝觉得痒痒的,她躲着他,他更是欺身上来,双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一阵游走。
    二人都沉默着,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隐隐的传来轰轰的雷声,将二人急促的呼吸声压住,他把她的湿衣一件件拔下,抱起她走向床榻。
    静姝无力去拒绝,是不能还是不想?她感到一丝麻木,任由自己堕落于那无尽的深渊。
    离开建康时,天己经晴了,王元昱行水路,沈充带着一部分人行陆路,而王元定早在前两日己经离开。
    码头依旧有送行的人,犹如上次离开那般,很是热闹,就连司马羡都派人来送行,让静姝有些恍惚,战争对于他们而言算是儿戏吗?
    当然,如果你认为他们一笑泯恩仇就错了。
    司马晔也来了,静姝看到王元昱与他二人进了码头一间凉亭单独说话,静姝似乎不再感兴趣他们说了些什么,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虽然她能看得懂,母亲不能言语,平时交流多用手势,唇语,所以,她懂唇语。
    但凉亭中的二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二人静坐片刻,王元昱为司马晔煮了一壶茶,放在他的面前,“以后怕是很少有机会与祖之共品了。”
    司马晔持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如即往的甘甜,“我很抱歉。”
    王元昱扯了扯嘴角,“何须如此。”
    “应该如此。”皇室对王家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陛下......”
    王元昱抬臂阻止他继续,“以前的事就不用说了。”
    他看似不在乎,可司马晔怎能不明白,他所承受的,家族的衰败,家人的惨死,不是他表面上所显示出的那么云淡风清。
    司马晔也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劝说什么,再次端起茶杯,“保重。”
    二人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分别待再次相遇竟是十年之后。
    “娘子,娘子......”
    一位少女来到了码头,对着人群大声呼喊,又蹦又跳,码头戒严,她不能近前,慌张的四处张望。
    “咦,那不是向春那个丫头吗?”
    童生听到了她的声音,王元昱转过头来,果真是她,便让童生带她上了船。
    静姝见到向春,又惊又喜,向春一身孝服,哭拜在静姝脚下不能自己。
    大将军府被苏旷的人占领后,肆意抢杀,杀了许多人,向春逃到了杂院,赵管事带着她从杂院里翻墙出了府,不过赵管事还是被射杀了,向春回到了自己的家,这时城里己经大乱,苏军四处抢劫,她的家也没有避免,母亲与弟弟妹妹都死了,父亲受不了打击,重病不起,她照顾着父亲,又怕苏军再来,两月来一直战战兢兢,幸得家里有酒窑,她与父亲躲过了苏军及流民盗贼的一次次抢夺,但父亲还是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去逝了,她安葬完父亲,才听说静姝的消息,于是寻了过来。
    “奴以为娘子不在了......娘子,奴的家人都没了......”然后又跪哭到王元昱面前,“大将军,吴总管死了,赵管事也死了,小桃,小茵也死了,好多人都死了......”
    静姝听言眼眶红润,建康城的伤痛再次被提及,撕裂着每一个人的心,王元昱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出了客仓,静姝扶起向春,“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就是我的家人。”言毕,看向仓外,见王元昱负手站在船头,直到黄昏,也没有离开。
    一路顺风顺水,天空作美,两岸风景如秀,王元昱与静姝似乎都没有心思赏玩,整日的坐在仓里下棋,作画,二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甚至一天也不说一句话,但他们的关系却不一样了。
    比如,王元昱作画时,静姝会准备好所有的工具,不再需要他提醒,需要那种画笔,那种绢纸,那几种矿料,墨也浓淡相宜。
    比如王元昱常常独自下棋,静姝拿一本书坐在窗下,但王元昱一个举动,静姝便知,他渴了,他皱皱眉,静姝又会让人将屋里的熏香换了,或是将窗户开大些,有时二人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但那画面竟是如此的和谐与美好。
    静姝也会主动伺侯王元昱更衣,梳发,不如以前那般,总要他催促,而且手艺也越来越好,夫妻相处也莫过如此吧。
    这样的相处,一直维持到了武昌,静姝来此是为了见陆夫人,可是王元昱却说陆夫人搬走子,还假模假样的派人去寻找,静姝认为王元昱骗了她,王元昱却笑道,“你来武昌当真是为了陆微吗?”
    静姝道,“将军为何要骗妾?”
    王元昱道,“我只想证实一下。”
    静姝道,“将军要证实什么?”
    王元昱道,“娘子以为我想证实什么?”
    静姝道,“妾不知。”
    王元昱笑道,“娘子以为是什么便是什么。”
    这让伺侯一旁的向春糊涂了,好在二人都没有生气,向春也就松了口气。不过向春不明白,他们到底想证实什么?
    但到了武昌没几日,便收到了王元州传来的消息。
    石太妃与宋娘子双双病重身亡,而同时,王元昱收到了宋袆寄来的东西,是曾经王元昱送给她的那支玉萧。
    “朝廷怎么说?”静姝问。
    王元昱道,“朝廷没有任何讣告。”
    静姝看着王元昱手上的玉萧,“或许宋娘子早有猜测,所以将玉萧寄给你,是为求救。”
    王元昱皱起了眉头,“不,她不是救助,而是想告诉我什么。”
    静姝诧异。
    王元昱道,“她当然不是重病,更不会自刎,司马晔也下不了这个狠心,何况还有石太妃。”
    静姝道,“能同时处治她二人的只有司马羡。他是为幼帝报仇?又不能明目张胆公开幼帝的死因,所以暗自下的手?”
    王元昱反复看着那支玉萧,突然把它摔在了地上,玉萧断开,萧壁里居然藏着一卷牛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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