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遗失了爱情》第三十六章 我比任何一个男人更爱你

    在搭城巴的下午,我的生命中闯进一个叫邬吴尘的男人。他怀里的孩子相当可爱,剪着齐齐的刘海,眼睫毛浓而黑且翘。
    尘指着我脖子上的围巾问她:“姐姐围巾是什么颜sè的?”
    孩子却固执地回答:“阿姨的围巾是无sè的。”
    尘用宽宽的下巴去碰触她的脸颊,笑着说:“人家看起来蛮年轻嘛,怎会是阿姨?”说完,他用笑得眯成一条线的小眼睛瞟我。
    我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
    孩子聪明地绕过话题,嚷:“围巾是无sè的啊,什么颜sè都没有嘛?不是红sè,不是绿sè,不是蓝sè,不是紫sè。”
    尘大声笑了开来,有些张扬的幸福。我瞥见他抱着孩子的双手紧了紧,将头温柔地低下去,声音异常柔软“心平,爸爸告诉你哦,这就是白sè。无sè的东西也有,比如水呀,空气呀等等……”
    因了尘对孩子那一低头的温柔,我认定他是个好男人,是个称职的父亲。
    快要下车的时候,尘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是他在这座城市某个角落某个广告公司的某个头衔和联络方式,还有邬吴尘这个无法深刻的名字。
    我礼貌且象征xìng地念了念他的名字以及头衔,然后便将目光投向窗外。
    车快到站的时候,我站起身来,向尘点点,意yù离开。尘飞快的说:“有名片吧,可否给我一张?”
    我愣一下。然后极不情愿地从包里取出一张,淡淡地说:“我并不打算给你电话的。”
    尘笑着说:“所以我才要你的名片要你的联络方式呵,我可以给你电话的。”
    我笑笑,低声说:“你不用节约资源养孩子吗?”
    尘耸耸肩:“这、同与你联络是两码子事呢。”
    我跳下车,回头给尘一个微笑。尘怀里的小女孩子用充满敌意的神情看着我。
    连续两个月,尘不停地约我见面。我只应约过一次,他携小心平领我穿过长长的巷子去到一家雅致的小茶馆品普洱茶。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喝普洱茶。泡茶的人将一小块圆形的茶放进杯里的时候,我小声地问尘:“为什么先要泡紫菜水给我们?先洗去落入嘴角的灰尘么?”
    刚端茶喝了一大口的尘刹车不及,茶水喷泉一样吐出很远。我坐在尘的对面,实在难以躲避。尘嘴里的茶水倾刻间全部飞到我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
    我皱紧眉头,忍耐地:“怎么了?天外来客点了你的迅猛喷洒穴?”
    尘嘴角的肌肉绷紧,嘴里残余的茶水呛得他咳出眼泪。
    小心平不满地看看我,又看看尘,嘟着嘴巴讲:“这哪是什么紫菜,这是普洱茶好不好?”
    尘喷茶,只因这样。
    虽然普洱茶香味入鼻,甘香入口,然而连续喝了三个钟头,我都始终有种喝到苍蝇的怪感觉。
    不过我装着高兴的样子,不停地微笑,不停地用方法讨好小心平。
    不明事理的尘情致很高,送我到家门口后一连声说:“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好吧?”
    我点点头,笑着说:“再说吧。”
    小心平向我吐吐舌头,继而翻个白眼。
    等尘真的再次来约,我却又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尘问:“为什么?”
    我还未开口,小心平就尖着嗓门说:“爸,阿姨怕你再喷茶呢!”
    尘笑起来,说:“只要阿姨不讲冷笑话,爸爸就不会喷茶了。”
    我不说话,让这俩父女一唱一和好了,反正我打定意义不去就是了。
    拒绝的次数多了,尘便不再做自讨没趣的事情。
    有天晚上我睡得朦朦胧胧,尘打我的手机。
    尘在电话中用醉鬼的声音嚷:“从容是你吗?”
    我没好气地说:“我是从容,不是谁的妈。”
    尘象疯子一样笑起来,声音更大:“我今天喝酒了,不过不是借酒发疯,是借酒壮胆。我要同你说一句认识你之后就想对你说的话……”
    尘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疼痛,只好将手机拿离耳边。
    他的声音在稀薄的空气中传荡:“我……我今天要……要说的很简单……非常简单……我、我,邬吴尘,很爱……很爱你……你……你谈……谈从容!……”
    白盈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用相当大的声音嚷回去:“放你妈的不连贯屁!下次向女人求爱记得练利索了再开口放!”
    白盈将手机“叭”一声关掉,然后迅速地将电池拆下来。
    我闭着眼睛说:“白盈,你今晚硬是要死皮赖脸地同我睡一张床也就罢了,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朋友呢?还好意思拿我的手机乱发脾气。”
    白盈躺下来,气呼呼地说:“你什么时候交了一个结巴的朋友还当宝贝了?”
    我睁开眼睛,说:“白盈,他只是喝醉了。再说就算人家结巴又怎样?连起码的礼貌你都不能给他?”
    白盈用背对着我,说:“他吵到我了!”
    我下意识地叹口气,接下去说:“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是你自己硬要到我房间里硬要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睡的,要说吵也是吵到我了。嫌吵?回到你自己的床上去不就行了。”
    白盈“霍”地坐起身,大声地说:“是!我就是没出息!我就是喜欢缠着你!你管得着吗你!”
    我重新闭上眼睛。这段时间,白盈越来越蛮不讲理。也许是与她至今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有关吧。
    白盈却用冰冷的手将我用力拖起来,质问地:“说说!你是不是爱上这个耍酒疯的烂人了?!”
    我想甩开她的手,甩不开。
    我说:“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白盈用更大的声音叫:“我今天还非管不可了!你不说今晚就别想睡了!”
    我皱紧眉,低声说:“白盈,我知道你最近jīng神状态不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量说,我尽力而为。”
    白盈放开我的手臂,用两只冰冷的手用力捧住我的脸颊,声音软下来:“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不爱上别人……只要你让我持续……一直地这样呆在你身边,一直可以和你睡一张床……直到我老了,你还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嫌弃我……只要你不会爱上另外的人。只要你除了我,不再爱上任何其他的人……你受的伤害还不够吗?那些臭男人不值得我们去爱的,爱他们还不如我们自己爱自己。”
    我想将白盈的手从我的脸上拿开,但是我没有那样做。我心里开始有些意识:我越是想做的事情,白盈越会唱反调。想要达到目的时唯一可行方法是同她对话引开她的注意力。
    于是我说:“我没有爱上谁!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白盈的眼睛开始放出异样的光彩,她的两只手更有力地将我的脸捧住,还一面强迫我看向她。
    她刻意柔下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你向我保证,除了爱上我,你不再会爱上其他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被动地说:“是啊,我现在是蛮喜欢你的。可是,我不能保证是否真的这一辈子不再会爱上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或者女人……”
    白盈瞪大眼睛,又开始嚷:“我不要什么鬼喜欢,我要的是你爱我!象男人一样地爱我,男女间的那种爱。我已经无能为力地爱上你了,我要你也能爱我……”
    我的心开始不规则地狂乱跳动。我开始敢正视我对白盈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件事情。这就是我开始越来越怕和白盈相处的全部理由。
    白盈是同xìng恋者吗?
    因为一场爱情的失败,她就变成了同xìng恋者!这说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然而,真相就这样突然摆在我面前。
    我有些失措。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我该说些什么的吧?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盈竟然开始吻我,我跳了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她,她被摔在床角墙上,惨叫一声……我慌乱地去扶她,刚碰到她的手臂,手就不听使唤地开始颤抖。
    白盈开始哭泣,声音越来越大。
    后妈和老爸异口同声地在我房门口问我:“你俩又怎么了?”
    我将房门打开,让他们进来,他们各自不满地瞪我一眼,然后去安慰白盈。他们齐声说:“小白,别同她计较!呆会我们去批评她……”
    白盈一把抱住后妈,边哭边说、不停地重复:“我不要你们批评她,我只要她能够爱我!我不要你们批评她,我只要她能够爱我……”
    后妈怪异地看我一眼,胡乱地说:“好!好!不批评她,让她爱你……她怎么会不爱你呢?!”
    老爸也跟着附和:“是啊。她是很爱你的!”
    我想都未想一下,话冲口而出:“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我是爱她,象姐妹一样爱她可以,象男人那样爱她就不可能。”
    白盈抬起泪眼,嚷:“为什么不可以?!”
    后母和老爸没听明白,也跟着说:“是啊?为什么不能象男人那样爱她?!”
    我背过身去不看他们,冷冷地说:“我不会因为感情的刺激就变成同xìng恋者!”
    他们说:“啊?!”
    我能想象他们此时脸上的表情。我趿着拖鞋往客厅走去,心里象热油炸开了锅。
    今后我该怎样对待白盈?怎样再同她相处?脑子里晃出白盈的泪眼和削瘦的尖下巴,剪不断,理还乱……
    白盈在房间里大声说:“你这个混蛋!谈从容,你是天下最蠢的女人!我比任何一个男人更爱你!你要不答应也爱我,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心乱如麻。
    我愿意乞求世间存在的神灵来解救白盈。
    对于白盈,我是这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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