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哥哥的要对弟弟负责吗》第41章


凌长意平白被他怪罪,简直莫名其妙:“你自己考的,还能怪到我头上来?”
纪回川理直气壮:“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只想着你,除了你还有谁能影响我?”
凌长意情不自禁笑了,凑过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把他的胡搅蛮缠一一认下:“行行行,我的错。”
这个春天已经过了大半,属于白昼的时间缓慢延长,太阳长长久久地赖在云端,非得要城市温度拔节上涨,听人怨声不断,它才扯着团火烧云一同下坠。
日暮的光线照进窗户,在墙壁上清晰地投影出一对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像是自生时起,就再没有分开过。
第56章 长命百岁
四月初,钟情要回户口所在地参加高考,走前和相熟的朋友一一聚过告了别。
最后一个晚上,她在五中门口堵到胆敢拒绝她邀请的纪回川和顺带一起的凌长意,不依不挠地闹着说要去喝酒,不醉不归。
纪回川:“你又发什么疯?不怕明天路上头疼?”
钟情睨他一眼,扭头就去拉了凌长意:“我们走!”
两个大男生谁都拿她没办法,不知怎么地就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喝起啤酒来。
车灯川流不息,孤独地汇成捍卫深夜的银蟒,它悄无声息地匍匐在地,像是死了,又像是睡着。
暮春夜里的风,多少还是凉的,凌长意拿着罐冰镇啤酒,喝了没几口就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纪回川立马握住哥哥冰凉的爪子,不顾他反对抢过他手里的啤酒放在自己身侧,给他把帽子戴上,拢住耳朵。
钟情一脸复杂地盯着旁若无人的两人。
纪回川当她不存在,仍然担心凌长意会感冒,凑近了问他:“我给你买杯温奶茶?”
凌长意无语:“你怎么不去给我买个暖宝宝?”
钟情看不下去了,站起来瞪着他俩:“是我请你们喝酒还是你们请我吃狗粮?我这刚失恋!狗才在我面前谈恋爱!”
“就谈了,你管得着吗?”纪回川毫无心理障碍地回击。
凌晨一点的霓虹灯长亮在他们眼前,仿佛一路铁铸的星火在天际燃烧,任凭晚风怎么刮都纹丝不动。
纪回川跟钟情碰了杯,几口喝完后捏扁了易拉罐,抬手投进五米外的垃圾桶里。
他偏头问钟情:“你又上哪失的恋?”
“哎,该走了。”钟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低头对上他的眼睛,理所当然道,“和小兔兔咯。”
她在恣意的晚风中眯起眼睛,脸上不带半分情绪:“我刚刚去他们班看过白菟了,正好撞上她趴在桌子上哭。”
凌长意和纪回川不约而同看向钟情。
纪回川问:“你进去没?”
钟情摇头:“看完我就走了。”
纪回川不赞同:“你们明明可以和好的,为什么要闹成这样?”
“我不想跟她和好了。”钟情说,“以前的话,别说哭了,但凡她难过一点我立马过去哄她陪她……现在算了,我没感觉了。”
“她摔了我的盘子。”钟情嗤笑一声,像是还清醒般理直气壮地问,“我有那么多盘子,为什么非要碎掉的那个?”
纪回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凌长意坐在地上,下巴枕着交叠的双臂,有些困倦地轻阖上眼。
一个说不出口的疑问猝然间撞上心口,他偏过头,静静凝望着夜里纪回川的侧脸。
我曾经……是不是很伤你心?
纪回川察觉他的视线,转过头一笑,眼里倒映着霓虹灯的流光溢彩:“困了?我们回家吧。”
他轻车熟路拨了钟情她父亲的电话,等他开车过来,一起把昏昏沉沉靠在石墩子旁打瞌睡的人送上了车。
他拒绝了钟爸爸要送他俩回去的建议,两个人十指相扣,踩着路灯的影子并肩走回家。
谁都没想到,在外旅游了一个多月的纪云泉毫无征兆地回到了家。
纪回川刚掏出钥匙要开门锁,大门就从里头打开,纪云泉披散着头发,照旧穿着柔软的睡衣,问他们:“去哪野了?这么晚才回家。”
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像是她从没有不辞而别过,除了——
纪回川很没眼力见地睁大了眼睛,说:“老妈,你怎么黑了这么多?”
在纪云泉变脸之前,凌长意捏了下他的小臂,让他赶紧闭嘴。
洗过澡后,纪回川照常要进哥哥房间,却在门口被纪云泉叫住,她温温和和地开口:“川川,回自己房间去。”
纪回川摇头不听。
于是被纪云泉揪着领子丢回他自己房里。
纪回川愤愤不平地趴在床上给哥哥发消息:她过分!棒打鸳鸯!以大欺小!
凌长意没理会他的撒娇,他看过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靠在床头,看向还站在他房门口的纪云泉,问道:“你想和我谈谈吗?”
纪云泉近乎平静地注视着他,笑了笑:“有事明天再说吧,你先睡觉。”
她是看着凌长意长大的,看着他从一个懵懂的小不点变成眼前轮廓清晰的少年模样。他成长的每一步,每一天,她都没有错过。
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应该是全世界最了解凌长意的人,事情也该是这样。
所以那天见到他哭,听到他问自己那样锥心的话时,她在第一时间洞察了他的意思——
她的儿子咬死了自己对他的爱与愧疚,以此为要挟,来换她对他和川川的容忍。
纪云泉回房躺下,却像过去的一个多月一样辗转难眠。
纪回川笑话她在各地的寺庙里摸乌龟,却不知道这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她为他们挂了多少延生牌。写着“凌长意”和“纪回川”的红色木牌被铁铸香炉的袅袅白烟萦绕,在春风里轻轻碰撞。
每一块,都寄予了她最原始的愿望。
即便她仍不能理解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另一个男人,更遑论血脉相牵的亲兄弟。
可她又怕极了会就此失去他们。
就只好一件一件地想着,这一辈子她都犯了哪些错,才让生活这样下狠手给她折磨,才好心甘情愿地一一都受着。
她有那么多愿望,最终只敢要她的儿子们健康平安、长命百岁。
第57章 不管在什么故事里,我们总会在一起
高考前的最后几天,教室黑板前挂着的“高考倒计时”没再往下数,停在了“7”这个数字上,老师也不再讲课,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自由复习。
经历了一模二模三模和无数次模拟考,纪回川的成绩缓慢攀升,跟上了班里的大部队,偶尔甚至能挤进班上前十的位置,接着就要缩着脑袋听那些个被他挤下去的女孩儿们教训。
多亏了黑心的徐凯,即便是这样,他到最后都没能达成和哥哥同桌这个心愿,只能寄希望于未来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尽管徐凯不想承认,但在纪回川褪去懒散,认认真真迎头赶赴高考的过程中,五中的希望——凌长意同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当然他也不会迟到早退,平时该干嘛干嘛,但整个人就是和班里疯狂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看着就很欠揍。
徐凯默默观察了他一阵子,思忖良久,以一种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迷之心理,还是决定放手不管。
事实证明他的不干预决策是对的,这一届的高考成绩,尤其是文科21班,达到五中十年来的历史新高,像无数成功的先例一样,徐总在最后关头的神来之笔,起码够五中写入校史再吹五年。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成绩百分之八十都得归功于凌长意。
凌长意会来五中是当时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让那些不甘于此的同学们沉下心来,不归罪于自己,也不囿于环境而懈怠了自己,毕竟凌长意都在这里,他们又有什么怕的?
可以说,他以一己之力拔高了五中历史成绩的上限,让所有在他之下的人看到了他们与优秀之间巨大的鸿沟,也在无意中给了他们向前走的方向。
成绩出来没多久,徐凯专程打了电话过去,说他们师母今天中午准备做一桌子好菜,就等着咱们省的小榜眼赏光过去。
凌长意笑着应下了。
徐凯最后说:“还有纪回川那个小崽子,也一起过来啊。”

两个儿子都定下了九月份要一齐远去飞往北方,纪云泉先是惊喜,最后还是不可抑制地伤感起来。有一次一起吃着午饭,她忽然就掉了眼泪,吓得纪回川大气都不敢出,饭后还抢着洗了碗。
凌长意终于相信,当初纪回川弃考,她表现得一点都不生气真的不是装温柔,而是真情实感希望川川复读,回来再战2020。
好再纪云泉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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