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半茶》184：番外16

    沈茉舒得知消息后，就整个一个大震惊！
    她没逼孩子，只是这么多年没回国，让她多交几个朋友而已。
    挂了儿子的电话，她直接去找宋棠。
    宋棠难得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带两个小家伙出去浪。
    “棠棠，你跟妈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家庭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入赘咱家？”
    这会儿轮到宋棠震惊了，喝到嘴里的水喷了一地。
    “妈，你从哪里听说的？”
    沈茉舒还以为她瞒着自己，故意诈她，“你说呢！我都知道了，你哥都告诉我了。”
    面对沈女士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宋棠片刻不自在，可很快就恢复正常，“妈，没有。”
    他又不喜欢自己，怎么能强行送他入局。
    她又接着说，“妈，至于您朋友家的孩子，等我大姨妈走了我就去一个一个地去见，成吗？”
    沈茉舒见她面色苍白，把空调模式调成了“制暖模式”，“不舒服就先去床上躺着，至于我朋友家的孩子咱们不见了。柠柠跑哪里去了？我把她带走，省的她在这里烦你。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阿姨给你端红糖水过来！你这丫头，要不是贪凉，这次能有这么痛吗？”
    一个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宋棠见她生气了，劝道，“妈，您慢点儿走，别气别气，儿孙自有儿孙福。群还有，我想让柠宝贝儿给我讲故事。”
    沈茉舒给她关上门，“行。”
    很快，柠柠被送来她的房间。
    宋棠可怜巴巴，“柠宝宝，姑姑生病了，好可怜哟。”
    柠柠立马上前给她呼呼，“姑姑不疼了。”
    随后宋棠又提出想听故事，柠柠爬上床，钻进被窝里，找出自己的故事画本，然后跟小大人一样坐着讲故事。
    讲之前还不忘帮把她眼睛捂上，“姑姑，我要开始讲了，你不准睁开眼睛。”
    宋棠闭眼回着，“好。”
    “从前，森林里有一只蜥蜴。因为大家都害怕它，所以它没有一个朋友，非常孤独。有一天，森林里来了一个新朋友……”
    宋棠听着听着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柠柠见姑姑睡着了，从公主床的另一面爬下床。
    关好门之后她就去找沈茉舒了，“奶奶，我把姑姑哄睡着了，柠柠是不是超厉害，比冬宝还厉害！”
    沈茉舒把手上的护肤膜揭掉，问她的小孙女儿，“柠柠真棒，那小柠柠想要什么？奶奶给你买！”
    一想到快开学了，沈茉舒决定给孩子买书包去。
    虽然她已经上了一年小班，但是她的粉书包早就被弄丢了。
    柠柠已经两个多月没上学了，倒是有点想学校了。
    “奶奶，那我们去买书包！也给冬宝买一个！”
    “好。”
    W国。
    萧景湛感觉自己在就像度日如年，明明自宋棠离开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他的心里就像是长草了。
    九月份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虽然身体没有完全调养好，他还是订了最早的航班离开。
    他没有先去见宋棠，反而回了南城的萧家。
    他一回国，宋槿就收到消息了。
    只是这家伙一回国没有去纠缠宋棠，让宋槿对他的态度稍稍改观。
    可是，转念一想，回国竟然都不去看棠棠，那么一定不是真爱了，枉费棠棠的一片真心。
    反正，在宋槿看来，怎么都不对。
    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绪“找对象的时候：有对象的不能要，因为不能做不道德的事情；没对象的那就更不能要了，别人都不要咱也不要。”
    萧景湛回到萧家后，发现萧景瑜都陈成婚了。
    宋惜语给他端了一碗面。
    萧景湛听说他弟回来了，直接请了半天假回来见他。
    三年不见，有些陌生。
    可是萧景湛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冷。
    萧景瑜很快就接受了，“景湛，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老头子前些日子摔了腿，还在床上养着，他知道你回来老早就让惜语去买菜做饭。”
    萧景湛点了点头，“有衣服吗？我洗个澡。”
    “有有有。”萧景瑜把自己的衣服拿了一套洗干净的给他。
    萧景湛接过衣服，“谢了。”
    由于他提前吃了一碗面条，眼下倒是不饿。
    所以晚饭倒是没吃多少，主要也是他那大嫂的厨艺也就差强人意。
    这还是看在她还是宋家人的面子上，能帮他在见宋棠的面子上出份力。
    要是按照他之前的态度，那就四个字可以形容，“狗都不吃。”
    饭后，萧景湛主动跟他哥聊了起来，“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萧景瑜还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才结婚半年。小语对我的考察结果满意，所以就选了我，而且她带来的嫁妆还不少，我很满意，爸也满意这个儿媳妇。”
    萧景湛突然不想听下去了，直接问了宋惜语，“大嫂，你跟大哥结婚后有没有回娘家？正好我去A市有事，可以送你们一程。”
    宋惜语想了两分钟，就同意了。
    萧景湛准备回屋睡觉了，躺床上半个小时后，他突然起身，去仓库里找东西。
    他之前读完书，拿回来的行李好像是放在这里了。
    他忍受着灰尘和闷燥，找出来几身还能穿的衣服。
    过了一道井水，就直接晾上了。
    他穿着别人的衣服，就是一个词，“别扭”。
    但是，在穿“湿衣服”和“萧景瑜衣服”的两个选择之间，他只能勉为其难的选择第二个选项。
    天气正是炎热，第二天一早衣服就干了。
    萧景湛把衣服收回自己房里，换上自己的衣服，心里舒坦了不少。
    至于他哥的衣服，那就洗洗再还给他吧。
    结果萧景瑜不要了，那……他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毕竟非常时刻非常对待。
    三天后，萧宅除了萧老头，没别人了，冷冷清清。
    八个小时后，萧景湛开的吉普车到了A市。
    他打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把人送进了家门。
    结果却发现，此宋家非彼宋家。
    萧景湛继续问，“大嫂，我听我哥说你不是有一个妹妹吗？怎么没见到？”
    宋惜语不懂，望向萧景瑜。
    萧景瑜提示她，“你不是有一个堂妹吗？叫什么棠棠的。”
    宋惜语恍然大悟，“原来是宋棠啊，她不在国内，我听爷爷说她在国外读书，好久没回来了。”
    萧景湛又问，“是吗？不过，我可听说她已经回来了。”
    宋惜语从说出宋棠名字之后就想明白了小叔子此行目的。
    她非常乐见宋棠嫁给萧景湛，这样她的生活也能好过一些。
    当初她嫁给萧景瑜也有宋氏国际在后助推，他们就是不想看到她嫁给有钱人就是想处处压她一头。
    不过，嫁到萧家半年已经看开了，因为她是低嫁，所以萧家对她还不错。
    所以，她愿意帮小叔子一次。
    宋惜语像是还不太相信，“是吗？那我打电话问问看。”
    宋棠没注意就按了接通，“谁啊？”
    宋惜语回她，“棠棠，你是不是回A市了？咱们姐妹好久没见了，要不聚聚？”
    宋棠拿开手机，看了一眼通话界面。
    “宋惜语？咱俩没啥好说的，我挂了。”
    “别别别---”
    宋棠回她，“有事就说，面还是别见了，毕竟关系早淡了，你不尴尬我还尴尬。”
    “我结婚了，嫁给了萧景瑜。这次好不容易跟小叔子萧景湛一起回A市一趟，对这边有些陌生了，就想着让你带我们逛逛。”
    宋棠许久没说话，久到宋惜语都快以为是电话被挂断了，她还特意确认了一眼。
    宋惜语把手机递给萧景湛，示意他跟宋棠说。
    手机刚拿到手里，萧景湛还没开口说话，对面手机里却传来一道男声。
    “宋小姐，你怎么哭了？”
    宋棠夺回手机，“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单已经买过了。”
    走出西餐厅，她平复了心情，才开始问，“在哪见面，发到我手机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结束通话。
    另一边，萧景湛也把手机还给了宋惜语。
    兄弟俩都默不做声，宋惜语先开口，“要不在咖啡厅见面？”
    见两人没反对，宋惜语就发了一个地址过去。
    宋棠接到地址后，拐去学校接了柠柠。
    经过重重关卡，重重确认，她才把柠柠带走。
    没错，她就是要带柠柠去见萧景湛，她不想让人认为她那么多年过去还放不下他。
    路上宋棠教柠柠喊她姐姐，柠柠不明白，“姑姑怎么变姐姐了？”
    宋棠看见出租车司机在笑，捂着她的小嘴巴，趴在她耳朵边说，“柠柠帮姑姑一个忙好吗？等会儿不要多说话叫我姐姐就行。”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看着姑姑那么可怜，宋意欢还是同意了。
    宋棠来晚了半个小时，萧景湛见她抱着一个小女孩过来，眸底暗了暗。
    柠柠非常听话，宋棠刚坐到座位上，小丫头就喊“姐姐，我想吃樱桃味冰淇淋。”
    宋棠自然是不许，小丫头噘嘴表示抗议。
    宋惜语自这个小女孩一坐下来就开始关注人家，柠柠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往宋棠身边挤了挤，“姐姐，这个阿姨好阔怕，她一直盯着我，她是不是要把柠柠骗去卖钱？柠柠好怕怕！”
    萧景湛眼底明显有一抹忧伤。
    说着说着，柠柠已经爬到宋棠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姑姑，咱们走吧，柠柠不吃冰淇淋了，窝不要在这里了！”
    宋棠一边安慰她，一边问话，“宋惜语，你干什么？”
    宋惜语摸了摸耳垂，“没什么，棠棠，这就是你哥的孩子吧，小姑娘长得真俊。”
    柠柠这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偏过身子去看那个怪阿姨。
    萧景湛这才说了第一句话，“宋棠，好久不见。”
    宋棠随意地“嗯”了一声。
    柠柠开始把玩宋棠的头发和她的发饰。
    萧景瑜借口有事把宋惜语带走了。
    咖啡厅里这会儿客流量不多，除了店员、他们三人就只有屋子对角线的那一对情侣了。
    “你过得好吗？”萧景湛又问。
    宋棠则显得很疏离，“萧先生，有什么事，请直说。”
    萧景湛苦笑，“我们已经生分到这种地步了吗？”
    宋棠：“那不然呢？我们已经六年没见面了。六年，什么都变了。”
    “如果我还没有变呢？”萧景湛反驳。
    宋棠冷笑，“呵，萧先生，你想说什么？”
    萧景湛也不绕弯子了，“宋棠，我喜欢你，一直都是。之前不告而别，另有隐情，不知道现在讲还晚不晚？”
    宋棠见他竟然有祈求的意味了，特意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她心里没有冲动吗？
    她有。
    可是她现在没那么勇敢了，凡事都要权衡一番。
    “所以，萧先生是后悔了？想吃回头草了？只可惜，我不是以前那个宋棠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起身，被萧景湛给按回了沙发。
    柠柠有点被吓到了，放声大哭。
    好不容易哄好小侄女儿，她只能先叫来跟着的保镖看着柠柠。
    自从她小时候丢失了一次之后，柠柠和冬宝一直都有保镖在暗处守着。
    保镖们把柠柠带到其他位置上玩去了，宋棠这才开口，“你干什么？都吓着柠柠了。”
    萧景湛有些无措，“对不起。”
    宋棠压下了心底的烦躁，“你想说什么，赶紧说！等会儿我哥要是放学见不到他女儿，该削我了。”
    萧景湛被逗笑了，“我尽快。”
    随后把自己躲着她的前因后果都讲了，说完他舔了舔嘴唇，紧张地看着她。
    宋棠倒是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能牵扯这么多事情，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问到他毕业后去了哪里，他更加窘迫了，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宋棠，如果你早知道我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宋棠沉思良久，“会。谢谢你小时候救我一命，你不是那样的人，要不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只是，你的人生因我留下案底，你以后要怎么办？
    宋棠突然就泪流满面，“你是不是就吃准了我喜欢你，所以才会选择这么一个“两败俱伤”的方式！”
    萧景湛把她搂在怀里，宋棠哭得不能自已。
    或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柠柠。
    柠柠就像一个旋风小陀螺一样跑到宋棠跟前，也开始哭“姑姑，姑姑，姑姑……”
    宋棠推开萧景湛，抱起柠柠，“我们先走了。”
    柠柠一边帮宋棠擦眼泪，一边用自己手上的微型电话给宋槿打去电话。
    “喂，呜呜呜呜，爸爸，有坏叔叔欺负我和姑姑，呜呜呜呜，姑姑被打哭了，呜呜，疼疼……”
    宋棠听着这丫头的告状，破涕而笑。
    柠柠哭得更狠了，“呜呜呜，爸爸，姑姑被打傻了，又哭又笑，呜呜……”
    萧景湛在后面听着那小丫头这么告自己的状，上前把她抱了过来。
    柠柠哭得更凶了，又哭又闹又踢又揪。
    萧景湛短发都被揪掉一小撮，疼得他龇牙咧嘴，“棠棠，救我！”
    宋棠虽然想让侄女儿替自己报仇，可是小丫头扯起头发来是真的疼。
    她劝道，“柠柠，松手，叔叔不是坏人！”
    柠柠卸下了手上力气，但是还是没松手。
    她巴巴地望着宋棠，“姑姑，那叔叔是谁啊？”
    萧景湛把她的小脑袋摆向自己，“小丫头，你听着，我是你姑父！”
    宋棠不乐意了，“萧景湛，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男人笑起来痞帅。
    随后一本正经道，“我早晚都是她姑父！”
    话毕，托着柠柠跑得飞快，“起飞喽，起飞喽！”
    彼时还是当初的少年郎，热忱，孤勇，良善。
    宋棠在后面小跑追着，“哎，你们慢点儿，等等我……”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遗憾，“为时不晚”已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