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你回来了,妈妈刚刚做好晚饭,先去洗个手。”徐珍每天见到儿子平安回家,就觉得平日里不管活得再苦,这团聚的一刻都是值得的。
“哦,好...”陈珂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管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他早就习惯在家里收敛好所有的情绪。
坐在餐桌上,母子二人安宁地吃着晚饭,这也是每天陈珂精神最放松的时候。
“妈,高中毕业考试马上就要到了,你觉得...我该选哪条路呢?”陈珂低声问道。
徐珍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怔,她还从来没有听过儿子主动和她谈起这个问题。
“你不是对文化测试很有自信吗?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问?”
“我今天放学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他说肉体超脱测试本来应该有我一个名额...”
陈珂话音未落,就看到徐珍打翻了手边的水杯,脸色苍白地说道:“这么说,你还是想走你爸爸的老路?”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爸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包括你在内没有一个人提起?”陈珂终于问出了多年以来心中的疑惑。
“小珂,你如果听妈妈的话,就安心去参加文化测试,你想知道的事,等爸爸回来就会告诉你。”徐珍低垂着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道。
“回来...爸爸他真能回来吗?”
“小珂!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外面的人和你说过什么?你爸爸只不过在市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当然会回来!”徐珍一说到这个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妈妈,陈珂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疲惫,他放下碗筷,转身向楼上走去。
“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
徐珍一路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淌下,等到陈珂进房之后,她转头看着桌上的饭菜怔怔出神...
“回去劝劝你的疯子老妈,趁早搬出房子!”
“肉体超脱测试的三个名额本就有你一个!这是你父亲陈飞用命拼回来的!”
“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快要把自己都气死的眼神!”
“陈珂,你想清楚,许硕想拿下你的房子,又要夺取你的名额,你要是再不反抗,就真的毫无翻身之日啦!”
无数让陈珂厌恶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回响,他只能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那种接近窒息的恐惧才能勉强冲淡绝望...
而寄宿在陈珂体内的韩仲,此时也被一股浓厚的压抑所填满周身。
原先在城南殡仪馆做事的时候,韩仲也曾经调皮试过躺进棺材,可那时的郁闷感与现在的绝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甚至害怕陈珂会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憋死?
“刚刚18岁的孩子,每天只有靠窒息才能入睡...他到底像这样撑了多久啊?”不知不觉间,韩仲也和陈珂这个位面人物共情起来。
“既然主线任务要我帮你通过毕业考试,那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竭尽全力...就算有超限者拦路,也一样!”随着陈珂沉沉睡去,韩仲的意识也跟着一起休眠...
“滴滴滴!”
刺耳的闹铃声将陈珂吵醒,迷糊状态的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妈妈早上都会比闹钟早5分钟来叫我起床,怎么今天没有呢?”陈珂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妈?妈?你在吗?”陈珂下楼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发现母亲的踪影,不禁让他越发疑惑。
“妈妈还从来没有像这样突然消失过,难道有什么急事?”
虽然十分困惑,可陈珂依旧穿好衣服,准备往学校走去。
他想得很清楚,凭自己一个人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灰烬中学的信息室可以查看监控,就算拼着受处分也得看到母亲的行踪求个安心。
一路飞奔到学校,陈珂忽然看到校门口聚集了一大批学生,都在围着楼梯口交头接耳。
“同学,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围了这么多人?”陈珂随口向身旁的学生问道。
“你还不知道呢?就在刚才,有个叫余鱼的女同学从楼上摔下来,把腿都摔断了!刚刚才抬走!那场面别提多恐怖啦!”
听到这里陈珂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变得空白,他怔怔地看着地上四散的血渍,忽然想起昨天还和他谈笑风生的女孩。
“我想要试试肉体超脱测试!”
余鱼的笑脸时刻印在他内心深处,也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一抹温柔,可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陈珂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糟了!陈珂的精神极度不稳定,连我都快要支撑不住了!”韩仲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异常,只觉得呼吸极度困难...
“陈珂,我总算把你给等到了,咱们还是去老地方聊聊天?”
一双大手搭住了陈珂的肩膀,正是笑眼盈盈的许硕带着两个人,把如同木桩一样的他生生拽到了厕所。
看着陈珂痴痴傻傻的样子,许硕咧嘴一笑,缓缓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余鱼真是不小心啊,竟然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玩,这下摔伤了吧...哈哈,谁让她想选择肉体超脱测试呢?这就是痴心妄想的下场啊!”
“是你干的!”
陈珂愤然吼出一声,就被许硕再度踩在脚下,身边两人麻利地按住了他,不让他动弹半分。
“我让你好好劝劝你妈妈,你好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正好现在你的疯子老妈也失踪了,只要你同意转让那间房子,我保证你毕业以后衣食无忧,可以安安乐乐地和你妈妈一起生活。”许硕的脚越踩越重,已经把他的脸颊擦出血痕。
“我妈...也是你...”
陈珂拼命挣扎,却完全无法挣脱三人的钳制,只见他的瞳孔迅速收缩成针孔大小,韩仲也感觉自己周身的禁锢开始松动,涌起一阵灼热的痛感。
终于,一直维系着陈珂与韩仲之间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给我说话!别想着装死...”
许硕话音未落,就看见陈珂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脚踝,同时将按住他的两人生生甩开,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陈珂!你想干什么!”许硕看着眼前“大变样”的陈珂,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你认错人了,我叫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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