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蒸汽与魔法》第101章

    毗湿奴大帝出现在闪亚大陆，泰兰遇到了他。只不过这样的见面，完全出乎泰兰的预料。
    泰兰自从离开东印之后就来到了闪亚，此时他所在的国家，名叫拜厄拉。
    这个国家不久之前还在内战，还有可怕的邪恶力量的肆虐。
    但是这都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谁能想到这个国家漫长的混乱竟会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终结。
    泰兰现在猜测，或许这一切的改变都和出现在这里的毗湿奴大帝有关，他在自己还有力量的时候出手终结了这个国家的混乱。
    想到这里，泰兰放下手中的杂志，他离开座位走到前台。
    看着此时在前台工作的毗湿奴大帝，泰兰心想，这个过去强大的男人，现在是没有力量的，但是可能是他在还有力量的时候，结束了这个国家的混乱。
    拜厄拉的混乱的确是毗湿奴大帝终结的，当他亲口告诉泰兰这些的时候，却并未迎来泰兰对他的尊敬，泰兰只是摇了摇头。
    他现在太过普通，穿着员工制服，哪里还有过去的气质。
    “打包带走。”泰兰对他说。
    如果不是修克拉斯在一旁提醒，泰兰可认不出眼前这个出现在炸鸡店的前台，此时正为他打包食物的炸鸡店老板，就是过去的那个毗湿奴大帝。
    虽说法力的时代结束，毗湿奴大帝当然不可能如此落魄。他还有自己的寺庙，更是还有异能。
    他只是在体验人间百态，就像他在过去千百个世纪里曾经在凡尘当中体验的那样。
    只不过这次是更加不同的心态，因为他大概也已经知道，末法的时代会一直持续下去，看不到结束的可能。
    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仅是毗湿奴大帝现在失去了法力，还有泰兰已经变得无所畏惧。
    沙洛福特对泰兰说，而且是当着毗湿奴大帝的面说：“他自然失去了法力，我猜他也没有很强异能。现在这个人并非是作为过去那样的强者存在。”
    此时的沙洛福特，手里还拿着修克拉斯。
    修克拉斯的体型与过去相比，变得很小，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大小，就和真正的蜥蜴差不多。
    似乎魔力的消失对于它这类魔法生物的影响除了让它失去魔力外，就是体型缩小。
    至于沙洛福特，虽然也没有了魔力，但是对于她的影响只是力量上的。
    现在的她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随意把不喜欢的生物变成石像，又或是用毁灭性的火焰吞噬城市。
    但是她还是可以隐藏魔龙的真面目，维持一个人形。
    毕竟这世界多少还有一点魔法，而沙洛福特对魔力的利用效率非常高。
    仅靠一丝丝细微的魔力，也能做到维持自身的形体。
    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甚至这也是她主人的极限，她相信洛克希德不会比她做得更好。她们都比过去弱太多了，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她们会被过去的自己轻易杀死。
    最终，泰兰并未对毗湿奴大帝表现出过于的尊敬，当然也没有过于的无礼。
    泰兰展现出的态度，就是两个过去素未谋面的人应保持的礼仪和距离，不卑不亢。
    拿起已经打包好的食物，泰兰朝毗湿奴大帝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走到门前，接着他推开店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果是过去的他遇到毗湿奴大帝，或许会敬畏和恐惧。
    只不过现在的泰兰在心态上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早就意识到这是个什么时代。
    再也不是少数强者决定任何事情的时代。
    比如现在面对毗湿奴大帝，泰兰有可能出其不意用枪击败他。
    这要是放在过去，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在厄洛斯，皇帝亚历克斯的统治越发的向着独裁的方向靠拢，他自己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效率和他个人的意志贯彻全国是联系在一起的事情。
    洛克希德在亚历克斯的身边，她已不再进行任何的冥想。
    冥想已经没有恢复魔力的作用，单纯作为某种睡眠方式，倒是可以。
    目前这个世界的魔力含量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是最为天才的效率大师那里，他也不可能再把这些微量的魔力，用以释放任何强大的法术。
    不要说强大的法术，即便是基本的火球，也难以释放。
    在亚历克斯怀中的洛克希德，内心并未因为魔力的消失而感到无措和沮丧，她这具人类身躯中的灵魂，经历过千百万亿年的时间，任何的事情发生也难以震撼到她。
    密斯卡大学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一种替代魔法的原料。
    卡尔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状态可不算好，他躺在医疗床上，全身插满各种类似输液管道的东西。
    现在这样，当然不是因为他生病了，而是之前的药剂导致他的身体充满了能量，他正依靠医疗床的辅助功能，缓解身体所承受的压力。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卡尔自行从医疗床上起身，他身上的那些细微的管道也在他起身的过程中掉落。
    卡尔的声音变得不似以往，他过去的声音是正常的人类发音，但是他现在的声音就像是对着电风扇说话的那种声音：
    “我想，这是一个跨时代的改变，使人长寿的药剂，应该会受到人们的疯狂追逐，但是只有少数人才需要使用这样的药剂延长寿命，绝大多数的人应该接受生老病死。”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已经静止，然而时间永远不会真的静止，它以缓慢而绝对的速度运行着，前进中，永不停歇。
    在阴影大陆，由安格拉.迪瑞斯巫王建立的千年王朝，境内的某颗大树之下，坐着一个身形枯萎的老者。
    人们正是通过他干瘪的充满衰老气息的身体判断出他是老人，而非面孔。
    这个老人并非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居民，而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人的面容时刻处在阴影当中，即使是在白天，人们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久而久之，村子周围的人都称呼他为狄瑞吉斯。
    在阴影大陆的通用语之中，狄瑞吉斯这个词语有‘被阴影覆盖面孔的陌生之人’的含义。
    太阳的升起和降落，并不值得观察。
    但是这名老者却始终观察着日升与日落。他就看着太阳，别的什么事情也不做。
    他就在同一个位置做了几十年，周围的人看到他都感到惊奇，人们怀疑这个老者的异能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要不然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呢？
    毕竟这个世界已不存在魔法，除非拥有异能，人类的身躯是不可能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
    世纪的钟声敲响。
    盎辰的市民这天都听到了午夜的钟声，今夜十二点的钟声，是一九零零年一月一日的钟声。
    这年距离洛克希德远嫁到厄洛斯，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直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彻底适应了没有魔力的人类身躯，熟练掌握了异能。
    皇帝亚历克斯依然年轻，这还需要感谢卡尔的药剂，而卡尔是通过洛克希德从厄运荒原带回的那个生物研究的长寿药剂。
    在厄洛斯的这几十年，洛克希德并未给皇帝产下一子一女，不是皇帝的原因而是她的原因。
    皇帝曾把自己早年间的私生子确立为继承人，这引起了不满。
    然后皇帝自己也觉得不好，就把私生子又给赶走了。之后厄洛斯的皇位继承人就一直空缺到现在。
    洛克希德还没有忘记与泰兰融合的事情，她在等待，也许再等上一百年她也愿意。看着午夜的星空，洛克希德发出轻微的叹息，人间还真是漫长，过去她并未产生过这种感觉。
    或许她过去也产生过类似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并不值得记忆，于是被她遗忘。
    她此时或许是在回想在皇帝身边的这几十年，又或是回想起更久远之前的事情。
    整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变化并不新鲜。
    洛克希德想起了某句话：已行之事，终将再行。
    魔法的力量已经远去，科技蒸蒸日上。
    唯一不变的是一些过去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强者。
    虽然他们皆已经失去了往日那令人敬畏的法力。
    这意味着动辄毁灭天地的个体武力再也不存在了，他们每个人都需要适应群体的力量要碾压他们作为单一个体的现实。
    但是强者并未真正远离政治，只是比过去更加隐居幕后。
    强者虽然失去了自身的力量，但是他们的家族势力依然存在，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有可能永久存在下去。
    在卡尔公司推出的延长自然寿命的药剂，以及大多数强者自身本就依然与众不同的身体素质，共同辅助下，大多数强者的寿命得已继续看不到尽头的延长。
    或许未来不再是完全掌握在，昔日那些个体武力无比强大的，秩序编制者们手中，但是依然覆盖在他们苦心经营千年，甚至万年的家族势力之中。
    说起来，帝国如今在工业上处于国际遥遥领先的地位，包括联邦在内，没有任何一国可以与之较量。
    如果仅是帝国本土的工业，并不是其他国家难以超越的。帝国本土的工业很早就被联邦超越了，但是帝国之所以是帝国，就在于并不只有本土。
    庞大的殖民地体系早就难以维系。
    帝国的统治者们早在十年前，就突然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延续帝国的疆域。
    帝国联邦化和殖民地工业化。
    二十年前，在帝国的首都盎辰，举行了一场规模庞大的大辩论。
    帝国的各殖民地总督，各殖民地区的当地民族势力的代表，大约五千人，参与了大辩论。
    这场大辩论持续了半个月。最终在首相的建议下提前结束。
    大辩论之后，帝国议会通过了‘联邦化法案’，允许各殖民地实行广泛的自治。
    作为帝国众多殖民地当中最为重要的东印殖民地，全称是‘帝国属东印帝国’，更是取得了与帝国本土几乎平等的地位。
    帝国属东印帝国独立成为东印帝国，与帝国组成联邦国家，这个国家可以被称为帝国与东印联邦。
    自此之后，帝国不再把东印视作殖民地，而是近乎平等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