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周四四当然不相信这个答案,她吃惊的看着李西岳。
“对,我们只是在喝茶,怎么惊动你的大驾了?”李西岳陪着笑,只是那笑容挂在那张猪头一般的脸上,显得十分的丑陋。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喝茶喝出来的?”周四四这句话问的就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了,她已经看出李西岳是害怕石天的报复,或者说石天手里拿有他的把柄,所以才这么遮掩的。
“这个……是我刚才沏茶时不小心摔倒跌成这样的。”李西岳脸色很难看,但他只能这么说。说完就扭过脸冲着女秘书吼上了:
“谁报的警?不是给你们说了吗?我和石先生在一块喝茶,不让别人打扰吗?你们报警干什么,这不是给周警官添乱吗?”
女秘书很委屈,自己好心反倒落了一通责骂,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四四倒也高兴李西岳这么说,于是就笑着说:“既然是场误会,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扭身就走。
“等等。”石天连忙叫住她。“我跟你一块走,老婆大人。”
李西岳在那里捂着自己的脸,看看石天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电梯内,这才扭过脸冲着几个保安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蛋!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几个保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抱头鼠窜。
周四四和石天一进电梯,就迫不及待的问:“老实说,李西岳的脸是不是被你打的?”
石天嘿嘿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据说是自己跌的。”
周四四哼了一声说:“骗鬼去吧你,我也懒得管你这些闲事,只要你不给我惹出麻烦就行。都知道你是……,要是把你当做罪犯带到局里,我的脸往哪里放?”
“那是一定,我怎么会舍得给老婆大人脸上抹黑呢?”石天嬉皮笑脸地说。
“现在你去哪里?”周四四翻了个白眼问他一句。
“这个,暂时保密,不过要是再有人报警的话,你就只当没听见就好了。”石天随口说道。
“什么?你还要去闹事?”周四四马上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马上就追问道。
“哪里,哪里,探访一个老友而已。”石天连忙说道。
“哼!你有什么老友?一定又是去闹事,不行,我得跟着你去,要不惹出事来又得让我丢人。”周四四哪里肯信。
“你去干什么?这是男人的约会,人家不让带家属?”石天哭丧着脸说。
“谁是你家属?”周四四眼一瞪:“你现在是保外就医,我是奉命兼管,把你的犯罪萌芽掐死在摇篮里,懂不懂?”
石天无比汗然,自己怎么就成了保外就医?看来周四四是铁了心要跟着自己一起去了,那看来接下来的华南集团是说什么也不能去了,有了周四四在身边,他还怎么刑讯逼供?
华南集团去不了了,学校也不能回,星月自然也不能去,要是那个秋香姐再不开眼的往身上靠,这不是要自己的老命吗?
坐到车上时有了主意,既然说是去会老友,那就到自己家走一趟吧,回到峡市这么久了,还没回过那个家呢。正好火林和小宝都不在,也避免他们怀疑。
车上周四四突然问了一句:“臭流氓,那天我妈做好了饭等你,你为什么没有去?”
石天一愣,这才想起那天和夏叶一起离开警局的时候,周四四似乎是说了一句让他第二天中午回家吃饭。他原本以为只是一句闲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周四四看他不回答,就哼了一声说:“是不是和你的美女老师亲热,就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了。”
石天无比汗颜,这分明是在吃夏叶的醋了,连忙不迭的解释:“我以为你那天是说笑呢,不知道是真的。”
周四四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给你说笑过,管你呢,爱去不去!”
“去!去!要不咱们现在就去?”石天想将功折罪。
周四四气的扑哧一笑:“现在去干什么?现在又不是吃饭时候,再说我妈又没给你做饭你去吃什么?”
“看丈母娘呀!”石天嬉皮笑脸的说。
周四四脸一扳:“你的丈母娘在谁家?”
“谁家谁知道。”石天不敢再说,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发动车子。
周四四扭过脸却是偷笑不已。
车子慢慢向城北开去,离马岭村越来越近,石天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周四四并没有留意石天表情的变化,而是诧异的看着外边:“臭流氓,你这到底是要去哪里探访老友呀?怎么把车开到城郊了?”
石天淡淡的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周四四这才注意到他脸色沉重,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心里不由得奇怪,这家伙到底是要去见什么人,怎么弄的这么庄重。
车子开进村子里,村头并没有什么闲人,只是一些年逾古稀的老头老太坐在村口晒着太阳,说着家里长短。对于他们来说,宝马车和平常的qq也没什么区别,所以车子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车子一直开到村子最东头的一所破败的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石天没有说话,熄了火走下车去。周四四愣了一下,也连忙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臭流氓,你不会是要来这家找人吧?这家好像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人住了呀,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周四四说到半截就住了口,因为石天脸色的凝重说明他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石天缓缓走到院门口,门口因为常年没人清理,已经长满了杂草,大铁门上也已是锈迹斑驳。他伸出手,在门上咬着铜环的狮子头上轻轻摸了一下。
我回家了!爸,妈,你在哪里?
“臭流氓,你怎么了?”周四四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竟然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些明亮的东西在闪烁,手也有些颤抖。
“哦,没事。”石天侧了一下脸,回过头时已经不见了眼角的泪水。
“这是什么地方?好像你以前来过这里?”周四四迟疑的问道。
石天点点头:“我好像说过,我有个亲戚家就在峡市,可是后来失踪了。”
周四四哦了一声:“对,我记得你说过,难道这就是他们家?”
石天沉重的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找出其中一把插进了铁门的钥匙孔里。
“你还有钥匙?”周四四疑惑的问。
“我原来在他们家住过很长时间,所以有钥匙。”石天胡乱搪塞道。
周四四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多想。
铁门已经好久没有人打开过了,所以石天费了好大劲,才算把锁打开,推开铁门的时候,门上边扑簌簌的落下一些浮灰。
两个人走进院子,石天没有再去开里边的门,有周四四在身边,他不好做什么,那样会引起周四四的怀疑。
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院子,仿佛可以看到客厅里一家人在那里吃饭,其乐融融。父亲让自己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要他也自己倒上,母亲嗔怪说:“孩子还小,你就让他喝酒。”
父亲则不以为然地说:“做男人哪能不喝酒呢?来,干了。”
两个人举着杯一饮而尽,自己被呛得两眼泪,母亲连忙疼爱的给自己夹菜,父亲则是爽朗的一笑。
时隔三年,父母早已不知去向,自己也是以假面示人,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周四四站在石天的身后,看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臭流氓,我们回去吧。”
石天嗯了一声,却并没有马上动,他要多看看这里,看看这个带给他无线亲情的地方,尽管父母都已不在,他却希望能从这里看到往日的温情。
周四四没有再言语,而是自己默默地走了出去,坐在车里等着他。
没过几分钟,石天也从院子里退了出来,站在院门口又看了几眼后,这才恋恋不舍的关上了大铁门。
上了车后,他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仰靠在座背上闭上了眼睛,眼角再次渗出泪水。
周四四默默地看着,突然感到这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是那么的悲伤,而且有种孩子般的无助,这无助让她心动,她内心突然激发出一种母性的疼爱,想要帮助这个孩子。
石天闭着眼睛,却总是挥之不去父母的音容笑貌,三年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淡定的回到这里。可是当他站在这个院子里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根本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
他想抬手擦去自己眼角流出的泪水,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此时却被一双温软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手里,睁开眼睛,周四四正庄重的看着自己:“石天,我一定帮你找到你这个亲戚,相信我。”
周四四破天荒的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叫他石天,而不是臭流氓,由此可见她此刻这番话是多么的严肃。
石天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周四四突然脸一红,把手收了回来,低声说:“我们回去吧。”石天点点头,发动车子两人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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