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道人在战国》第二十四章 葡萄美酒夜光杯

    战国时期尚且没有高度烈酒，元代之前，那时候的酒啊，都是发酵酒，度数很低的，二十度应该打头了，也就是差不多等于道聆前世啤酒的度数。丫丫电子书 www.shuyaya.cc更新最快
    道聆就曾对《水浒传》中的一段抱有很大的疑惑，那段提到了武松打虎喝酒前这一点，如果道聆没记错的话，武动应该是喝了十八碗。
    当时道聆觉得这是《水浒传》作者的一个疏漏点，但直到转世道战国，他才发现，原来古时候的酒度数那么低，那倒是有可能的。
    自辽国、金国、元朝等进驻中国以后，才有蒸馏酒的首创，说白了，高度酒从那时候才算在中原大地上流散开来。
    低度酒喝着，当然没有高度酒爽快，而“桂陵山水”，正是庞涓自创的一种高度烈酒。据说当年正值寒冬，庞涓为了给他和一众将领驱寒，拿出了他的私藏佳酿桂陵山水。
    “桂陵山水”取泉水与五谷合酿，更加入了桂陵地区特有的虎刺梅，尘封十年。酒启之时，一缕说不准是醇香、果香、清香浓缩而成的特有香气四溢开去，朴鼻而来沁人肺腑。酒色似鲜血般红盛，众将轻抿一口，只觉齿颊留芳，连呼吸都韵味余香。
    “桂陵山水”酒性虽烈，却刚中带柔，庞涓曾笑言，此酒乃折损于桂陵的六国敌将之血酿造而成，寓大魏辉煌强盛之意，刚强酒意之中，更有魏人渭渭大方之风。
    道聆之前随许净梧游历，曾听到过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故想一品此酒，但这一句，着实吓到了这个“见多识广”的店小二。
    寻常桂陵百姓，根本对“桂陵山水”闻所未闻，听说过“桂陵山水”的，大多是王工贵族，抑或军中将领，店小二也是听戍边副将醉酒之后提过一嘴，才知道的。
    此刻道聆这么轻轻松松地说出了“桂陵山水”，瞧这模样，分明不是军伍中人，也不像魏人，那必定是他国贵胄喽！
    可是这小小酒肆，又哪来当今上将军亲自酿制的“桂陵山水”呢？
    “回禀贵客，小店破落，拿不出桂陵山水。”店小二愁眉苦脸，又不得不恭敬地向道聆解释道。
    酒肆中的酒客坐等看戏，却看得不明就里，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桂陵山水”，自然也难以体会店小二苦涩神情背后心事。
    “小兄弟欲饮桂陵山水？”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道聆回首望去，这人身躯不高，相貌平平，若走在大街上，绝对是泯然于众人的那一类。
    但他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平平的相貌，配上这对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竟显得他胸脯横阔，有些万夫难敌之威风。
    “先生有桂陵山水？”道聆觉得这对眼睛有些熟悉，但又不赶断定，笑呵呵地怼中年男子问道。
    “不多，一壶。”中年男子晃了晃手中的小葫芦，回答道。
    店小二顿时心中一惊，之前告诉他“桂陵山水”的副将，醉酒胡言的时候说过，大部分将领仅仅分到了小半尊“桂陵山水”，难怕是公子，也只享用了一尊，如今这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居然说他有一壶！
    “且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店小二并无言语，静静地看着道聆和中年男子。
    “先生愿与在下分享美酒？”道聆戏谑地瞧着他。
    “天底下哪有白食？”中年男子期待地望着道聆，平淡地说道：“小兄弟欲因此酒，当以等价之物来换！”
    道聆扪心自问，自己有可供交换的贵重物品吗？并没有。他思忖片刻，眉头舒展了，轻松地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在场之人瞧着道聆一步一句，四步成诗，这种格式的诗句虽说从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品读起来却很有韵味。
    中年男子缓缓闭上眼眸，眼前仿佛浮现了这样一幅场景：戍守边疆的将士，难得盛宴，开怀痛饮、尽情酣醉。这四句下来，仿佛他都回到了年轻时驻守边疆的岁月，也是他第一次品到“桂陵山水”的时候。
    “不知此诗，能否换酒？”道聆不羁地笑道，他对这首诗可是很自信那。这首诗是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词》，是咏边寒情景之名句。
    全诗写艰苦荒凉的边塞的一次盛宴，描摹了征人们开怀痛饮、尽情酣醉的场面。首句用语绚丽优美，音调清越悦耳，显出盛宴的豪华气派；一句用“欲饮”两字，进一层极写热烈场面，酒宴外加音乐，着意渲染气氛。三、四句极写征人互相斟酌劝饮，尽情尽致，乐而忘忧，豪放旷达。
    这种诗句，听在老将更羸耳中，怎会没有感触？！！
    没错，道聆已然猜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正是魏国名将，传闻中的神箭手更羸！
    只是他没想到，更羸，居然还是个爱酒之人。
    “小兄弟才思敏捷，出口成章，语话轩昂，有吞吐千丈凌云之志，足可换一尊‘桂陵山水’！”更羸眼中带泪，很明显《凉州词》撩动了他的内心。
    店小二见更羸应允，也想一睹“桂陵山水”的风采，赶忙递上一只木於，谁知，更羸看也不看，一把扫到了地上。
    “绝世美酒，岂能以木於饮之？！！”更羸话未说完，已从胸前的衣服夹层中，取出一只白玉材质的小尊，放在桌上，“当以玉尊饮之！”
    道聆木然，这更羸，不仅好箭，还真是好酒！
    《礼记玉藻》有言“凡尊必尚元酒唯君面尊，唯饷野人皆酒，大夫侧尊用木於，士侧尊用禁。”，尚元酒，带怀古之意，系君专饮之酒。春秋时分国人和野人，野人是指普通群众。饷野人皆酒，意思是让他们一般的饭菜，喝普通的酒。木於、禁是酒杯的等级。
    按礼记所言，春秋时期，只有君主才能用尊饮酒。现今战国乱世，虽礼乐崩坏，但更羸坚持以玉尊饮酒，足可见其对酒的重视和尊崇。
    道聆思索间，更羸已然倒上了“桂陵山水”，只见那半透明的玉尊之中，鲜红如葡萄色一般的美酒微微流淌，刹那间，整个酒肆里，酒香四溢，当真是称得上，
    葡萄美酒夜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