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一到,唐洁一下抓住他的手:“哦,凯,你来了。我们正说你呢。”
她似乎故意跟周凯秀亲热,给林敏看。
周凯倒是先跟林敏说话:“林敏,你好,想不到你也在。”他装得也是一脸的平静。这表示他早有思想准备,所以波澜不惊。
“啊,是啊,正要走呢。”林敏准备拔腿就走。心里巨大的悲愤,也不得不隐藏起来。
“这是春节假期,能有什么事,坐下再喝一杯。”周凯说时,向服务员又点了三杯茶奶。
“是啊,老同学难得相聚,再聊一会儿。”唐洁说。
“不,我真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林敏拒绝接过新端来的奶茶,头也不回走了。
一种巨大的悲伤堵在她的喉咙口。仿佛全身血液倒流,一阵头晕目眩,她差一点就摔倒在店门口。
她去推店铺玻璃门,却怎么都推不开。还是一名服务员过来帮忙,原来玻璃门是朝里面拉的,她稀里糊涂搞反了。
她跑出店,才走十几米,感觉身上抽干血一样,没一点力气。
她只好先躲进那条僻静的小巷子里,怕路人看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真的,太狼狈了,不声不响就被别人给甩了。
她靠在那堵墙壁上,也不介意墙壁又湿又脏。
她迎着寒风,仰望灰暗的天空,大口的呼吸。心里对自己说:“没事,没事,没什么了不起,千万不要难过。什么也不要想,就当做了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这时,周凯又找过来,出现在她面前:“你还好吗?林敏。”
“你怎么来了?唐洁呢?”林敏一扫脸上的忧伤表情。
“她还在店里,我找了个借口跑出来,希望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担心你出什么问题。”
“你想多了,无缘无故,我会有什么事?你回去吧,回去陪你的娘子吧。”林敏想要迈脚走开,可是腿一软,她差点又摔倒。
周凯匆忙去搀扶她,她立即抬手厌恶的挡开。“注意分寸,周凯,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
“林敏,你别恨我,我真的不想你恨我。”
“你说什么呢?我哪有恨你,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恨你?”
“要是我说,虽然我现在跟唐洁在一起了,但我心里爱着的,还是你。你肯定不会相信。”
“哎呀,你这话真的很幼稚呢。”
“好吧,其实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但你把我恨成这样,我也很委屈。这对我太不公平。”
“打算说什么?”林敏不禁认真望住他,她听出来他话里有话。
“我一直没有变过心,林敏,我真的很爱你。我到现在都后悔跑到唐洁那里去诉苦,把事情搞到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去诉苦?唐洁说你在她那里哭了一个晚上,是真的吗?”
“是真的,没有骗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哭?”
“我们看完电影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家里人就和我大吵了一架。我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也是一肚子苦没地方倒,稀里糊涂就跑到唐洁那里,跟她聊了一个晚上。我只是想把心里话说一说,找人帮我拿个主意,我那时真的感觉好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会上床?”
“我现在也是百口莫辩,无话可说了。我们说话的时候,唐洁就拿出酒来倒给我,安慰我不要烦恼。我就是烦恼当中啊,所以一口一口的喝,什么也不顾。我怎么醉得不省人事也不知道,只是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赤裸着睡在唐洁床上。她说,是我醉了酒,抱住她就亲,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这么说,一切都是天意。”
“我也想过,跟她说声对不起,请她原谅。但是她说,我夺走了她的第一次,我必须要娶她。要不然,她不会放过我。我想着,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肯定也不会原谅接受我了。我不得不对我的行为负责,只好违心的跟她求了婚。”
“好吧,我知道了。事情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跟唐洁好好过吧。”
“对不起,林敏,我只是不想你恨我。”周凯也在强忍泪水。
“算了,我不恨你,只怪咱们俩没缘份。”林敏忽又望住他:“你为什么跟家里人吵架?是不是怪你那天把我带回家?”
“不是,不是这件事。是因为……唉,算了,现在还提它干吗,没意义了。”
这更吊起林敏胃口:“到底是什么?肯定跟我有关,你快说啊。你不说,我一定恨你。”
“那天你爸妈找到我家里,跟我爸妈吵了一架……。”
“什么?我爸妈跑你家里闹?是真的?”林敏只觉得一道雷电打在她身上,这消息太震惊她了,她之前一无所知啊。
“这种事我能乱讲吗?”
“我爸凭什么去闹啊,他真的疯了吗?”
“那天你爸气势很凶,说不准我再去勾引你。我妈气坏了,差点送医院。等我回家,一家人围着我骂,不准我再和你来往,否则,全家人都不会理我。我这样,才气得跑出去的。这件事,我以为你知道的呢。”
“不,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林敏咬紧了牙关,只是为了减缓心里的阵痛。
“唉,算了吧。说什么,我们都回不去了。我只希望你一切平安。”
“嗯,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回去吧,别让唐洁等久了。”
“那我走了。有什么困难,你还可以来找我的。”
“我知道。”
周凯一走,林敏也跟着离开小巷,回到家里去。
她一路急走着,心里想好了,到了家里,一定要大声质问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做?到底有多恨我,才挖空心思的伤害我。
她气冲冲走到家里,看见父亲正在屋门口打扫鞭炮纸屑,那都是拜年的客人燃放鞭炮留下的。
她还没张口,父亲先训起她来:“你跑去哪里了?家里这么多事,你只知道跑出去玩。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替家里着想。”说时把扫帚塞她手里:“你快来打扫一下,家里一屋子客人要招待,我还要侍候书豪去吃药。”说完进屋去了
屋里确实有好多的拜年客,都是那些乡下亲戚。父亲和母亲真的很忙碌。
林敏看一眼父亲进屋的背影,叹息一声,只好照父亲的吩咐,先把卫生打扫了。
等到吃完饭,送走拜年客,林敏想要质问父亲的激情,早已经退潮而去。
算了吧,事已至此,质问他还有什么用呢,徒增争吵和烦恼而已。那毕竟是父亲,还能要求赔偿精神损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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