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店里生意火爆的季节,这家大型餐厅里,座无虚席,食客们出出进进,川流不息。
十几名身穿统一制服的服务员,在餐厅里来回奔走,响应着顾客的召唤和需求。林敏也在其中,忙碌不停。
林敏在“歌坛传奇”的比赛中,已经进行到复赛阶段,一路过关斩将,从十几万名参赛中脱颖而出。
接下来,她将与幸运过赛的二十多名精英选手,参加最后的决赛,争夺冠亚军名次。
看上去,她已经成功在望,很快就能摆脱卑微而忧愁的生活。
不过,决赛时间还要一个月以后,她需要生活,还是得来餐馆里端盘子工作。
此刻,林敏正在为某一桌客人服务。这是某单位职工请领导吃饭的马屁宴,十几个人围着他们的上司,极尽阿谀奉承。
为了让上司吃得满意,这些人不停的跟林敏提出繁琐复杂的要求,一会儿要拿这种酒,一会儿又要拿那种烟;一会儿说纸巾不够,一会儿说调料不足;一会儿要凉水,一会儿又要热水……。慢一个节拍,客人就会鸡蛋里挑骨头,对林敏大声指责。
在这里,顾客就是上帝。无论客人多么无理,林敏必须忍受。不但不能任性生气,还得满脸堆笑的赔罪。
理论上,服务员要照顾全场的客人,哪里有需要,就要及时服务到位。可是林敏被这一桌客人拖住,别的桌席就更忙不过来。
老板娘就把林敏叫过去,一顿训斥,骂她到底干什么去了,来了客人也没人去照应。
林敏有苦说不出,为了那碎银几两,只能默默挨骂。
正在老板娘对着林敏数落不停时候,有两三个中年女人走进店来。那老板娘一见,顿时变了脸色,恭恭敬敬迎上去,冲着领头的那位说:“哎哟,赵主任啊,是吃饭还是……。”
“不吃饭,我们来找一个人。是不是有个红皮肤的光头女孩,在你这里工作。”
“你说小林姑娘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用紧张,我们是来找她帮忙的。”赵主任说。
老板娘这才放松了,对林敏说:“小林,你过来,有人找你。”
林敏走到那人面前:“你好,我叫林敏,请问什么事?”
“你好,小林。我姓赵,是这一片街区的社区主任,这两个是我的同事。”赵主任自我介绍。
“哦,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社区主任找她一个外地人什么事?林敏疑惑不已。
“你认识张小春对吧,张小春是我的侄女,是张小春提供了你的信息。”
“哦,这么巧啊。”
“事情是这样的,小林。”赵主任开始说明来意。
赵主任说,他们社区有一个社区文工团,一直从事的是社区公益活动,为市民举办各类文艺演出。她身边那两位就文工团的团长和演员。
最近接到上级指示,要求他们文工团专门去本市某个养老福利院,开展慰问活动,届时还要为老人们举办演唱晚会。
不料一切准备就绪之际,团里的主唱歌手有事外出,无法参加这次活动。赵主任临时抱佛脚,想请侄女张小春顶替,以解燃眉之急。可是张小春学校也有活动走不开,于是向赵主任推荐她新认识的朋友林敏。赵主任这才找到这里,请林敏出马,帮忙完成这次的公益慰问。
“听说,你已经在《歌坛传奇》的复赛中胜出,马上参加决赛,才艺肯定是没有问题。你愿意跟我们去参加公益演出吗?”赵主任说。
“我啊,很荣幸被你们邀请,但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我们都是业余水平,要求没那么严格,你能唱歌就能行。不过,我要告诉你,这是公益演出,没有报酬的。全看你自愿,你不同意也没关系。”那名团长说。
“那什么时候?”
“就现在,马上跟我们走,晚上表演完,明天就回来。”
“现在?可我还在上班啊。”
“这个没问题,我会去向老板娘给你请假,她不敢为难你。关键是你自己同不同意。”赵主任说。
“那,行吧,主任都亲自来请了,我也不敢拒绝啊。”林敏说。
“好,你去把工作服换了,马上跟我们走,车就在外面。我去老板娘那里帮你请假。”
赵主任于是走到老板娘那里:“老板娘,你的员工小林,我要借用一天,马上带走。你给她记事假一天。”
“本来我这里人手也不够,忙得不可开交,主任要借用,我当然是没话可说。不过,你要她干吗用?她除了端盘子,还有什么本事?”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反正也算你为社区做了一次贡献,我代表社区表示感谢。”
“哦,主任太客气了。”
林敏换完衣服出来,到老板娘那里告辞:“老板娘,那我走了。”
“行,帮社区做事,要好好干。你是我的员工,不要给我们店丢脸,听到没有。”老板娘说。
“好的,知道了。”
林敏跟着赵主任一行,走出店外。果然门外大街道上,停着好几台面包车辆。车辆载着文工团人员和道具,正准备驶往养老福利院所在地,只等着林敏上车。
林敏上了其中一辆汽车,车内的人都鼓掌表示对新人的欢迎。看起来大家对这次公益演出活动都非常的积极。
林敏看了一看,发现这些人大都上了年纪,都是五六十岁左右,爷爷、奶奶级人物,年轻些的也是三四十岁的大叔、阿姨。林敏是唯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姑娘。
团长说,其实这家社区文工团是过去一个戏曲剧团倒闭后,剧团部分职工自发组织,建起的业余文工团。这些人纯粹因为艺术爱好凑在一起,平时自娱自乐,也不图利,有时还拿退休工资给文工团倒贴钱。
在社区的支持下,他们能接到一些喜庆演出或者商业演出,赚点零花钱。为了回报社区,他们也帮社区搞些公益性质的活动,奉献自己的一份余热。
听完介绍,林敏不禁对这群执着于艺术的人们,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她为自己在追求音乐艺术的道路上,多少次想要退缩放弃而自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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