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袁野和他的爱人回门,尽管提溜着大包小包,袁野很乐意坐班车,可到三岔口,看着一窝一窝的人,认识到形势严峻,正月走亲访友的像是赶庙会,每张班车都是攒动、兴奋的人,他们像一群迷恋山林的鸟儿,呆在车里,站着、坐着、猫着,只要有一席之地,都叽叽喳喳地叫着。
他们本来是挤不上那趟班车,袁野也不愿意挤,他站在马路边翘首以待,期待着见缝插针,车门关了几次,才勉强关上,门缝里探出西服的衣角,像是被夹住的尾巴。
班车驾驶员张革是山花街上人,他回顾着人群,油然而生出丰收的喜悦和职业的自豪,准备发动时,从倒车镜瞥见袁野和一个年青、高挑的女人没上车,他打开驾驶室跳下车,绕到车头另侧,亲热地喊:“袁所可是到乡里去?”
袁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车子,无奈地说:“人多挤不上。”
“从驾驶室进!”他殷情地返回驾驶室,将大盖上堆放满满的包儿、箱儿码了码,腾出窄窄的一条边,他跳下车接过袁野的包说,“你们先上去,我把包递给你们。”
袁野把吴凌云凑上车,跟后弯腰低头地进去,手伸得老长接过包,将两个大包、一个小包码在身上。
“挤死了,还不走啊?”车里人催促道。
“互相迁就点,前面就有下。”女售票员安慰着。
车一动,人像一堆凌乱的石头,摇晃摆动放匀了,反而没那么拥挤。
“所长在山花乡一晃几年了吧?”张革拉呱道。
“对,乡书记都换四个了。”袁野下巴颏搭在包上说。
“你第一次来,还是我送你的,马小二那晚酒喝多喊我送。”
袁野想起第一次上任,马小二给他接风的情景,感叹:“一晃好几年,那晚辛苦你了。”
“我和小二是老表。”他介绍了身份,又奇怪地问,“你们所里有车子,怎不让他们接一趟?”
“所里事情忙,我这段时间请假在家。”能心安理得在家蹲几天,对于袁野来说是莫大的幸福,所里不打扰他,已谢天谢地,他压根不想惊动他们;挤个车不算什么,只要落个心里轻松,这些年公安干下来,他最怕的就是听到电话铃声,尤其是在家里、在半夜。
“所长,你干事稳不讲空话,我们车队人都念叨你,自从你们中秋把那帮送月饼的关起来,逢年过节我们安稳多了,不然一到过年,送茶叶的、送爆竹的一个接一个,我们哪受得了,在路上跑,又不敢得罪他们,钱给他们敲去,连个人情话都没有,该该的,我们肚皮气涨破的。”张革说得兴起,一发不可收。
袁野不敢接茬,怕引他说下去,分了他的神,一车人性命攸关,可全交在他手上。
停停走走,上上下下,到了车站,一车人下个精光,只剩下袁野夫妇,他俩要下,被张革硬拉住,多跑了一段路,在山花街尽头,袁野执拗下了车。
一路上,袁野不时地和迎面而来的人恭贺着新年好,吴凌云奇怪地问:“你咋认得这些人?”
“山花乡哪个村我没跑过,街上两条狼狗见到我都摇头摆尾,什么没落,就落个脸儿熟。”袁野长舒一口气,将手里的包抖了抖。
“你好像不满足。”她撇着脸说。
“乡下人娶到城里媳妇,而且是漂亮的媳妇,我睡觉都笑醒了,还不满足?”袁野嬉皮笑脸道。
“得来这么容易,我怕你不知珍惜。”她剜了他一眼。
“这不怨我,只怪你看人看走了眼,我坏着呢,谁让你充当天使,将我从光棍的深渊里拯救出来。”袁野全无心肝地说。
“我们同事都奇怪,问我干嘛从农村出来,又回到农村找一个,还急不可待嫁给他。”
“这很好解释,鲜花插在牛粪上,它为啥插在牛粪上,因为它在牛粪中长大的,即使放在花瓶上,一闻到牛粪,它就产生亲切感、依附感,看到牛粪就像看到亲人似的。”
“你看到牛粪就像看到亲人。”她发着很,扬起巴掌上来要敲打他。
他拎着包快速地跑开,直到看见前方来人才停下来,她追上拖着他的胳膊,像是随手揪着一根树枝。
“我都拎三个包,还不嫌我累,你想当第四个包啊?”袁野委屈地说。
“谁让你嘴不?,活该。”她使劲拽了一把,那树枝没拽过来,倒反弹着拖她走。
“你以为你是昔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啊?”袁野曲着胳膊,加速地拖着她走。
“好了!好了!”她步履变得凌乱,忙叫道,两人脚步放稳,她指着前面的菜地说:“你看菜花开了。”
“美丽而不实用,菜苔老了,不像你,美丽而实用。”他不怀好意地说。
“我让你实用。”她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像是醍醐灌顶。
两人走到吴小郢,她松开了手,跑到前面,吴凌茹正在门口两棵椿树间跳着橡皮筋,猛然看见姐姐,小鸟般地飞进家里,尖着嗓子喊:“妈妈,姐姐、姐夫回来了。”
母亲徐文荣从后面厨房迎出来,手忙脚乱地要张罗早饭,吴凌茹拉住她的手说:“妈,你别忙了,我们吃过早饭了,爸呢?”
“他在家蹲不住,到田上去看看。”她向吴凌茹叫,“小二子,去到田上把你父亲找回来。”
吴凌云给袁野泡了一杯茶,袁野从她房里拿了一本中国文学史,迎着太阳坐在门口小凳上,懒洋洋地翻着,吴凌云拉着母亲进了厢房,分别几日,母女俩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唧唧咕咕着。
吴树礼回来,袁野撂下书和他进屋,拉了一会儿家常,吴树礼坐在桌边问:“袁野,你在乡里,听说今年农业费变成农业税啦?”
“对,费改税了,县里在我们乡试点,以后老百姓上交钱统一到乡里交,村干部不沾钱,想加钱也加不上,其他费用一律取消,群众负担轻多了。”
“那老百姓干活还有个盼头。”吴树礼高兴之余,尚有些担心,“都收到乡里,村里办个事怎么办?”
“还有个一事一例,村里收钱必须和群众讲清楚,收什么钱,干什么事,大部分群众签字同意才能收钱,糊里糊涂收钱是不行了。”
两人聊了会村里事,徐文荣出来将老伴喊道厨房,忙着中饭,袁野添不上手,又坐到门口,沐浴在阳光里。
家里一天没来人,袁野很是庆幸,晚上借着星光月露,他和吴凌云在村头转悠一圈,回到屋里,吴凌茹还要和姐姐闹,被母亲哄到自己房里,他俩栓门上床,身体焐热了,袁野在她缎绸般肌肤吻着,唤醒她的**,**像冰封的土地,融化后便春水荡漾,他轻车熟路地刺入,掀起爱的狂飙,将自己和她送到云端,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呻吟,脸儿白里透红,如彩霞一般灿烂、亮丽。
激情过后,袁野灭了灯,一双手像是惊蛰,不安分地在她软绵的躯体上爬行,外面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和他的眼睛一样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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