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神医》第三百四十七章这日子又过不成了

    田金枝其实不想离,不仅她不想离,她爹娘也不想让她离,可架不住钱玉田要离,她都听娘的话,去钱家跪下赔礼道歉了,钱玉田还不依不饶的,倔着坚决要离婚。
    闹成这个样子,原本担心孙儿没了娘,不愿意让儿子离婚的老钱头也不坚持了。
    “离吧,离吧,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老头子老泪纵横,把小孙子抱在怀里,蹲在屋檐下垂着头。
    钱玉田站在他爹身边,面无表情。
    跪在地上的田金枝站起身来,先把来扶她的钱老太推开,要不是她娘逼着她下跪,她才不会来丢人!
    “离婚也行,孩子归我,家里的家俱归我!”
    “亲家,不能离啊,离了婚,福蛋儿怎么办,将来孩子要受罪啊!”
    田老太扑到钱老头跟前恳求,却被田小姑拦住了:“老婆子,你们娘俩害死了我娘,还想让我哥忍气吞声的再跟你女儿过日子?你也不看她配不配,告诉你,这婚你们离就离,不离也得离!”
    田金枝拍干净身上的土,扬起头:“离婚也行,就我说的那两个条件!”
    钱玉田咬了咬牙:“行,儿子我也不要了,你抱回去吧!”
    田金枝有点傻眼,钱家一家人把孩子当成宝贝,她原本是拿这个来要胁的:“我养孩子,可就给他改姓了啊,以后就跟我家姓田了!”
    钱玉田没做声,从父亲怀里把孩子抱过来,递给田金枝:“家俱你随时来拉,我钱家不会拦着。”
    孩子有小半年没见过妈,几乎都不认识田金枝了,突然被塞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立刻哇哇大哭起来,蹬着胳膊腿儿,喊着爷爷挣扎着要回去。
    田金枝抱着哭闹的孩子,彻底地傻了眼。
    钱家最宝贝的是福蛋儿,最值钱的就是结婚打的几件家俱,现在为了跟她离婚,钱玉田竟然都能舍下,这还是以前那个憨憨的,有一口吃的都先紧着她,不管她打骂都不敢作声的憨货吗?
    跋扈惯了的田金枝受不了这份气,转身就走:“离就离,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田老太眼看劝解无望,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这小两口谁离了谁都能活,钱玉田年纪轻轻的,人又老实能干,只要有那个心,再找一个不是啥难事,倒霉的就是她和福蛋儿。
    福蛋儿成了没爹的孩子,她更倒霉,除了养活着吸血虫般的闺女,还得养着外孙!
    祖孙三人出了钱家门,钱玉田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壮实的汉子蹲在地上无声地啜泣起来。
    田老头听着孙子的哭喊声,心都要碎了:“玉田,要不就凑合着过吧,孩子可怜啊!”
    钱玉田闷着头不作声,如果不是他娘没了,他真的能凑合,田金枝有再多的毛病他都能忍,可是他娘的死,他会记一辈子。
    田家这边更不好过,孩子是要回来了,可田金枝压根就不会也不愿意带孩子,于是带孩子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田老太的任务。
    除了带孩子,田老太还得做饭洗衣,照顾一家人的生活,家里这一摊子就够她忙乱的,地里的活儿全凭田老头一个人做,老头子又气又累又嫌丢人,出去干活儿的时候,都躲躲藏藏的怕人看见,一段时间后,很快就病倒了。
    正值麦收的日子,田老太急得起了一嘴燎泡,拐着小脚去找三儿子。
    田丰收家里的日子过得不错,添了新家俱,吃饭的方桌上还有个收音机,来弟和招弟正趴在收音机跟前听广播,见田老太进门,方大丫手里正干着活儿,把东西哐啷一摔,脸子就沉了下来。
    田丰收看看媳妇的脸色,没等他娘说话,直接去厨房拿了几个玉米面窝窝,便苦着脸打发自家老娘出门:“娘,我也不容易,这几年我在里面,家里全凭大丫和两个孩子,咱家从来没人帮过她娘俩一丁点儿,做人不能没良心不是,我既然回来了,就得听大丫的。”
    嘴上的燎泡火烧火燎的疼,田老太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田丰收劳改的那几年,别说帮方大丫母女几个了,她和田金枝还没少祸害人家。
    也只能打打亲情牌了:“丰收,我再怎么不对,都是你娘,这麦子再不收回来,就要烂在地里了,今年我和你爹都得饿死,还有金枝,那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就忍心让她饿死么?让招弟和来弟帮着带几天孩子,我和你爹把麦子收回来就行。”
    田老太嘴上说得好听,老三家仅仅帮着带几天孩子而已,其实心里是打算把福蛋儿扔给老三家算了,老三家吃得好,还有两个年岁正好的丫头片子,正好帮她带着外孙子。
    田丰收听到前面的时候,眼神有一点松动,可听到后面田金枝的名字,立刻露出一脸的嫌恶,他娘是生了他不假,可他对他妹可没什么责任亲情!
    田金枝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带,指着他闺女给带孩子?年纪轻轻的不干活儿,等着让别人养活,饿死也活该,何况他不在的时候,田金枝没少祸害欺负他的老婆和孩子。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院子里传来方大丫骂街的声音,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和懒怂闺女,田老太看看大门,再看看手里的玉米面窝窝,眼泪流得更欢了。
    有心长点志气,把几个窝窝头隔着墙扔回去,田老太想了又想,还是没志气地揣着窝窝回了家。
    明天去找老二,带着路上能当干粮。
    乍一见到田老太,田富贵差点没认出来他的亲娘。
    又黑又瘦的老太婆,衣服又脏又破,头发纠结在一起乱蓬蓬的,见了他就放声大哭。
    “富贵啊,这日子真是过不成了!”
    听见熟悉的哭声,田富贵一阵的头大,他娘这是又闹什么夭娥子了?
    “金枝离婚了,我帮她带孩子,你爹都给累病了,麦子在地里收不回来,家里连饭都吃不上,儿啊,你想想办法,帮帮爹娘!”田富贵头皮发麻:“娘,不是说让她别离吗?”
    田老太快要委屈死了,谁知道钱玉田咋那么倔呢:“我说了没用啊,我们去了田家好几趟,钱玉田那个倔驴,说什么不肯过下去了,金枝拿孩子吓唬他都没用!”
    田富贵眼皮直抽抽:“金枝还要了孩子?”
    田老太哭得更欢了,一边抹眼泪一边进门,她后悔当初应该拦着,别让田金枝要孩子的:“是啊,孩子要回来她还不管,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做饭洗衣服喂猪喂鸡,给你爹送饭,儿呀,再这样下去,娘就要生生累死了!”
    田富贵招呼他娘坐下,倒了杯温水:“娘,你先喝水,别着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金枝既然要了福蛋儿,为什么她自己不带孩子?”
    田老太一口气把水喝完,出了一身热汗,只是不停地抹眼泪,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这话让她怎么说,田金枝就是不肯带孩子,哪有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懒!
    今天星期日,孙丽没上班,在家给两个孩子洗服,她撩起围裙擦了手,站在旁边不作声地看着丈夫和婆婆。
    婆婆这是又要闹什么夭娥子?
    丈夫又打算破财免灾?
    以前的孙丽遇到这种事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能安生过日子,花点钱就花点吧,可现在,孙丽不打算忍了。
    上个月孩子生病住院没少花钱,孙丽为了照顾孩子跟单位请了假,奖金和全勤都被扣了,当时孙丽也往村里捎了话,希望婆婆能来帮几天忙,可捎话的人说,田老太听说孩子病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她忙着带外孙呢,顾不上。
    捎话的妇女说起来这事都气都得够呛,简直怀疑田富贵不是田老太亲生的,孙丽也只能苦笑着连声说没事没事。
    现在孩子刚刚出院没多长时间,老太婆倒好意思来找儿子帮忙了?
    “儿啊,我是想着……我想着……”田老太嘟嘟囔囔的,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偷眼看着儿子的脸色。
    田富贵面色平静了许多:“妈,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他娘是不是想让他帮小妹介绍对象,还是想让他去找钱玉田说情?
    说实话介绍对象有一定难度,小妹的自身条件很一般,离了婚带着孩子,还是个男孩,一般条件好的肯定看不上她,条件差的她肯定看不上人家。
    倒是找钱家说情还差不多,钱玉田是个老实巴交的,只要小妹真心认错,不要再作天作地,好好过日子,孝敬钱家老爹,钱玉田说不定还真能回头。
    田富贵胡思乱想着,就听见他娘说:“儿啊,你家两个孩子都不小了,也到了省事儿的年龄,要么,你和小丽先帮你妹带着孩子,等金枝找到好人家了,再把孩子接回去。”
    这是田老太那核桃大的脑仁子里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本来最合适的是田丰收,他家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招弟和来弟正好能带孩子,实在不行过继给他们也行,可方大丫太凶悍了,田丰收也太奸滑了。
    田老太总结出来了,还是老二憨厚实诚,老二媳妇也不爱作声,这个家只有老二还能靠得住。
    靠得住的老二登时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娘,你这是说的啥话?”
    田老太面有难色,正要给儿子做工作,孙丽把手上围裙一甩发话了:“老太太,我一直以来都尊重你,没跟你红过脸吵过嘴,可你说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孙丽连妈都不叫了:“老太太,我和富贵都要上班,我自己的孩子是我妈帮着带的,前几天俩孩子生病互相传染,一齐住了院,我妈忙不过来,我托人给你捎话,想让你帮忙,你说你要带外孙忙不过来,我啥都没说,我自己生的孩子,累死累活我认了!”
    卧室门开了,老大光着脚丫子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看看发火的娘,再看看他爸和有点陌生的老太太,哇的一声哭了。
    孙丽过去抱起孩子,直接下了逐客令:“老太太,你走吧,回去带你的外孙,我的孩子指望不上你,你也别想让我们替你带外孙!”
    说着话,孙丽过来把孩子塞在田富贵怀里,在他身上一顿搜罗,把他口袋里的钱搜了个空,转身回卧室去了。
    卧室门重重地关上,孩子在田富贵怀里哭闹不止,田老太一看没希望,立刻又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田富贵一个头有两个大。
    “妈?你还是回去吧,你也看见了,两孩子病刚好,吃饭都是我岳母来给做的,人家岁数也不小了,我真不好意思让人家伺候你。”
    田富贵唯唯喏喏地说着,习惯性地伸手去衣袋里掏钱,触到空空的衣袋底他才想起来,钱都被老婆拿走了。
    “娘,我去邻居家借点钱给你,你就先走吧?”他近乎哀求地说:“你就回去管管金枝,她既然把孩子要下,总得自己带孩子,不能就这么祸害大家吧?”
    田老太气结,谁说她不管田金枝,可宝贝闺女不服她管怎么办?
    “儿呀,福蛋儿这孩子要是没人带的话,不是我死就是孩子死了,真的要出人命了,你爹都累趴下了!”
    田富贵是真没办法,他能帮得了爹娘,可这妹子他是真没办法,正要说话,屋门开了,看见进来的人,田富贵登时闭上了嘴。
    来人是孙丽的母亲,收拾得干净利索的大妈,实际年岁比田老太大一些,看起来却显年轻,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手里拎着一条活鱼,一块五花肉,看见田老太,孙母愣了一下。
    “这是?”她端详着田老太,有点儿不太确定:“亲家母?”
    田老太把对方打量了一通,视线最后落在孙母提的鱼和肉上面,点了点头。
    “亲家这是来看孙子?俩孩子这病说起来不算严重,就是孩子小,这些天住院没少受罪,让亲家心疼了吧?”老太太说着话,把鱼提进厨房,找水盆放好了才出来。
    田富贵羞得无地自容,他妈从进门到现在,根本就没问过孩子的病情,更别说心疼了。
    他妈的心,一直都只在闺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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