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的生意,暮离现在几乎成了甩手掌柜,都是孟氏和秦氏一起在弄。
薛大海和铁蛋吃罢晌午饭都去了暮家铺子看工人装修去了。
孟氏和秦氏在暮离家忙着做卤大肠、扣肉还有肉冻。
因为暮家铺子现在还没装修好,所以还得继续在暮离家里做卤大肠、扣肉还有肉冻。
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也一天比一天忙。
大吴氏看孟氏和秦氏天天在暮离家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也没见她们都去镇子上,大吴氏就想也过来在暮离这儿干点零活儿。
地里的活计有丈夫和儿子在干呢,儿媳虽然也快生产了,但暮离家离她家也不算远,家里还有孙女小梅在帮忙照顾小吴氏,要是儿媳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地儿,小梅就会立马跑过来通知她。
大吴氏心想,她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来暮离这里干点零活儿,赚点银子。
虽然不能像孟氏和秦氏那样每天早早去镇上摆摊,但她别的事情都可以做。
自家的活儿,有两个男人在干呢。
她完全可以出来找点其他的活做做。
主要是暮离给的工钱也高,一天一百文,大吴氏心里羡慕着呢。
于是,大吴氏找到暮离,跟她说了想在她这里打点零工的想法。
暮离略一思索,便应下了。
现在镇上的生意越来越好,光凭孟氏和秦氏两个,确实有些忙不过来,而且她到后面肯定会把重心放到救人治病上面,到那时,就少了一个劳动力。
大吴氏这个时候提出来,无异于是帮了她的忙。
给大吴氏开的工钱和孟氏秦氏的一样多,每天都是一百文。
大吴氏听后,受宠若惊,忙拒绝道:“阿离,一百文太多了,我就只能干个半天,又不能像秦氏和孟氏那样一块去出摊。”
“你给我五十文就行了。”
半天五十文,大吴氏已经很知足了。
暮离看她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坚持。
反正她这边也不止只给工钱,要是干的好了,赚的银子多了,她这个当老板的肯定也会多分给员工一些红利的。
就这样,大吴氏当天下午就留下来开始工作了。
暮离收拾妥当,就去了刘仁忠家里。
暮老头、莫三和高富贵吃罢饭就早早回房午休去了,下午还得接着去浇粪施肥。
陈萧也不见了踪影。
暮青去了陈萧家看书去了。
上午缠着陈萧的时候,他发现他家有一个很大的藏书阁,里面藏书丰富,有许多都是暮青不曾看过的书籍,这不,一吃过饭,暮青就兴高采烈地过去了。
三小只则顶着大太阳在枣树底下温习陈萧上午刚教给他们的武术动作。
卫颜就和孟氏秦氏还有大吴氏一起做卤大肠、扣肉还有肉冻。
……
申时许。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夏日的天空难得的刮起了一阵凉风。
暮离刚给萧铁柱送了药包回来,此时正在药房忙着捣药,她蓦地放下捣药杵跑到药房门口。
刘仁忠听到动静,抬头看去,暮离来到他身边,看着手上正捧着医书古籍翻阅的刘仁忠,严肃道:“老师,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还有朝这边来的马蹄声。”
刘仁忠神色一凝,浑浊的双眼瞬间透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他从藤椅上站起来,暮离连忙去扶住他的胳膊。
苍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道:“我们出去看看。”
师徒二人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一匹骏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血腥味越来越重。
这下连刘仁忠也闻到了。
“驭——”
林平升勒紧缰绳,翻身下马,连忙双手托住已经意识昏迷的蒋海潮。
暮离和刘仁忠都看清了那人是谁,顾不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赶紧上前帮忙。
刘仁忠急忙道:“快把他抬进来。”
林平升托住蒋海潮的上半身,抬眼示意暮离,“你抬住他的腿,我们一起抬进去。”
进了屋里,刘仁忠赶紧让他俩把人放到他的床上。
暮离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眉头拧紧,面色凝重道:“老师,他快不行了。”
林平升一听就激动起来。
“不可能!”
“他命硬着呢,绝对不能死,刘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
“求求你了!”
这时,蒋海潮悠悠醒转,双眼半睁,眼皮沉重似千斤,眸光涣散茫然。
他微微偏头看着林平升,气若游丝道:“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对对对!”林平升语无伦次,“你可不能死在我前面。”
“你要是死了,你弟弟不得杀了我全家?虽然我家就剩我自己了,但我也不想那么早就死啊。”
“所以你得好好活着……”
林平升喋喋不休。
刘仁忠来不及查看蒋海潮身上的伤,语速极快地吩咐暮离,“阿离,你快去将我的刀拿来。”
暮离转身把刘仁忠的药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把锃亮的匕首。
林平升心里一咯噔,嘴巴哆嗦起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
暮离没有回他,对刘仁忠道:“老师,我这儿还有点蒙汗药,要给他用上吗?”
蒙汗药有止痛昏迷的作用,可当麻沸散使用。
刘仁忠边应了一声,边去解蒋海潮的衣服。
林平升这下慌了。
这怎么还扯上蒙汗药了?
阿珩不是说让他带蒋海潮来这里疗伤的吗?
怎么这一老一少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林平升一个闪身,挡在蒋海潮面前,双手展开,看着刘仁忠道:“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这时,暮离端着一碗下了蒙汗药的凉茶过来,知道林平升误会了他们的意思,耐心解释道:“蒙汗药可作麻沸散使用,蒋侍卫现在身受重伤,有不少伤口可能会与衣服粘连,所以这才拿出来匕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林平升不懂医,但他还是不放心,依旧拦着不让他俩过来。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平升看着暮离凝重的脸色,又看看刘仁忠手上的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
暮离不跟他废话,揪着他的衣领子就把林平升提溜到一边,不由分说地喂蒋海潮喝下。
蒋海潮本就意识混沌,这碗蒙汗药下去,彻底晕了过去。
接着,暮离将他的衣服扯开,直接拿过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就把蒋海潮的里衣剪了,露出一片伤痕累累的胸口。
有新伤,有旧伤。
旧伤已经结疤。
新伤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经化脓,还有的已经溃烂。
暮离眉头皱紧,看向刘仁忠。
“怎么样了?”
一道清冷的、急切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暮离回头一看,是陈萧。
林平升一个箭步冲过去,现在他已经相信暮离和刘仁忠是救人的了。
“现在刚开始。”
陈萧一阵风似的来到床前,径直越过林平升,扫了一眼蒋海潮满是伤痕的胸口,漆黑的眸锁住暮离的眉眼,像是在等她的回话。
“伤势比较严重,尤其是这块地方,已经溃烂,必须得将腐肉割掉才行。”
刘仁忠看着蒋海潮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拿匕首指了下伤势最严重的腰腹部,道。
陈萧俊脸冷凝,“那就劳烦刘老师了。”
刘仁忠低声:“按住他。”
暮离随即上前就要按住蒋海潮的肩膀,却被陈萧抢先一步。
她刚要去按蒋海潮的双脚,就见陈萧俊脸冷肃,瞥了眼林平升。
“你来。”
林平升立即过去按住蒋海潮的双脚。
暮离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专心给刘仁忠打下手。
“按紧了。”刘仁忠说罢,端过桌上的酒壶,径直往伤口淋下去。
“啊!”刚才还在昏迷中的蒋海潮,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巨大的疼痛刺激得惨叫出声。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痛苦地挣扎起来。
林平升见了,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急切道:“不是说蒙汗药有止痛和昏迷的效果吗?”
“他怎么又醒了?”
暮离抿唇不语。
刘仁忠不受打扰,全神贯注地拿刀剜去他腰腹部的腐肉。
沉声道:“按紧他,别让他动。”
陈萧和林平升又加大了力道。
蒋海潮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满目布满猩红,额头青筋暴起,巨大的疼痛刺激得他面色涨红,连五官都跟着扭曲起来。
林平升不忍去看,偏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陈萧双目锁在那把锋利的匕首上,俊脸冷凝。
暮离转身拿了张汗巾揉成一团,塞入他的嘴里,蒋海潮挣扎的厉害,陈萧和林平升有些快按不住他了。
暮离正要上前帮忙,便见目不转睛地剜去蒋海潮腰腹部腐肉的刘仁忠说道:“给他止痛。”
“是。”暮离低头应声,摊开针袋拿出银针,银针都是事先消过毒的,便开始取穴止痛。
不一会儿,蒋海潮安静下来。
额头上满是大汗。
她作为大夫,很自然地拿过一张汗巾要去替他擦汗。
“我来吧。”
陈萧说着抽走了她手上的汗巾。
林平升抬手揩去额头上的虚汗,眼角余光瞥见刘仁忠面无表情地拿刀一刀刀剜去上面的腐肉,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堆死肉似的……
林平升下意识地别开眼,不忍再看。
暮离一瞬不瞬地盯着刘仁忠的动作看。
这次的针麻效果非常好,蒋海潮能清楚地感知到刀子切割自己的身体,一块块肉被切下来的感觉都如此的清晰。
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有钝钝的强烈的麻意。
屋子里鸦雀无声。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短短的时间,却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刘仁忠平静地帮蒋海潮挖去身上的腐肉,直至新鲜的血液溢出来,他才收住手。
暮离迅速从药箱里找出金疮药,将粉末倒在蒋海潮的伤口上,再用纱布盖上,暮离并没有急着给他裹上纱布。
因为蒋海潮身上还有别的伤口需要处理。
刘仁忠顾不上休息,转而又去处理其它的伤,他平静地看着蒋海潮胸口上一块红肿的,已经化脓的伤口。
暮离见他迟迟没有动手,眉头紧蹙,不由得问道:“老师,这里是不需要割掉上面的腐肉是吗?”
刘仁忠拿刀子挑破皮肤,里面的脓混着血水汩汩往外淌,他边清理伤口,边对暮离道:“朱砂、血竭、没药、明雄黄各三钱,麝香五分。”
“上五味为细末。用绵纸条长尺许,共三条,每条裹药三分,真麻油浸点,自外而内,周围照之。”
暮离迅速按照刘仁忠的要求将火照散备好,然后点燃烛火,拿起一条放在火焰上去熏,熏罢,又拿药条去熏刘仁忠清理好的伤口。
刘仁忠放下刀子,对陈萧道:“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即刻就去镇上抓药。”
书桌就在窗户底下,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林平升连忙取来纸笔,看着他在上面写道:
“王不留行八月八日采,蒴藋细叶七月七日采,桑东根,白皮各十分,三月三日采,黄芩二分,川椒三分,甘草十八分,厚朴二分,干姜、芍药各二分。”
林平升当即拿着药方就出去了。
刚走没两步,又退回来。
他挠挠头,“那个,药铺怎么走啊?”
林平升刚来安陵县没几天,对这里不甚熟悉。
暮离道:“去回春堂,我哥知道在哪里。”
你哥是谁啊?
林平升一头雾水。
暮离又道:“我哥在陈公子家里,就说是我让他跟你一块去的。”
林平升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陈萧家在哪儿,他还是知道的,便摸着后脑勺出去了,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听不清在说什么。
“老师,好了。”暮离直起腰,三根药条都已熏完了。
刘仁忠道:“给他贴上乌金膏,还有万全膏。”
暮离又依言贴好,然后才问道:“老师,这两个药膏都有什么作用?”
刘仁忠道:“可以去掉腐肉,也不会伤到新肉。”
刘仁忠又继续道:“蒋侍卫腰腹部的伤势最为严重,而且腐肉最多,面积也最大,这个时候用乌金膏,效果并不理想,必须得剜去腐肉才行。”
“而他胸口上的这块伤口,虽然也有腐肉,但面积小,腐肉少,而且也不算很严重,用乌金膏就能去除腐肉,所以没有必要再割肉。”
“不过,如果这里肿胀蔓延,周围还得用芙蓉膏敷之。”
暮离重重点头,边将刘仁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心里,边在蒋海潮的身上缠上厚厚的一圈纱布。
屋子里又静默下来,暮离连忙给刘仁忠倒了一杯凉茶奉上,又扶着他坐下,才将蒋海潮嘴里的汗巾扯出来。
刘仁忠端着茶盏放在掌心,小小地啜饮一口,放松下来的他,此时眉目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抬头看着陈萧,又看看昏迷过去的蒋海潮,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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