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萧看也不看,直接揣进怀里。
“站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陈萧温声软语地吩咐暮离。
暮离睁着大眼睛看他,好半晌,她乖乖地应了声哦。
陈萧这才展开笑颜,绷紧的俊脸也跟着柔和下来。
“乖。”
暮离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陈萧看她的眼神太逼人了,仿佛她只要敢说一个不字,陈萧就有一百种方法等着收拾她。
脊背靠着柱子,暮离滑坐下来。
她抬手扯了扯脸上的黑面罩,有点闷得慌。
“过去吧。”
暮离茫然地啊了一声,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她的侧前方出现一个干草铺成的小窝。
陈萧看着她的眼睛,解释道:“我没找到别的东西,你先将就一晚。”
暮离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这已经非常好啦,我很喜欢。”她语气轻快,心窝里暖暖的,踏着欢快的步子跑到陈萧专门给她铺的小窝,展开双臂,大字型躺在上面。
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
没想到陈公子的心思这么细腻,她本来都打算在这儿随便将就一晚了,不曾想,陈公子还专门给她铺了个小窝。
“睡吧。”
陈萧看她高兴,自己也高兴。
往她旁边一坐,眉眼柔和地垂眸看她。
暮离却睁着一双大眼睛没有一点睡意,偏头扫了眼靠在柱子上已经睡着的郭爱,她压低声音道:“陈公子,既然你不让我去偷衣服,那你赶紧趁着天还没亮回去吧。”
天不亮,别人也就发现不了他身上的夜行衣。
“我的事,你别操心了。”陈萧摸她脑袋,“乖乖睡觉,我自有安排。”
暮离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她缓缓闭上眼睛。
……
黎明前的温度还是有些冷的。
暮离穿的单薄,睡梦中,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本能地开始寻找热源。
睡眠很浅的陈萧察觉到腿上的动静,他睁开眼,就见暮离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啊钻,那小模样像极了小猪拱菜似的,看得陈萧忍俊不禁。
望一眼黎明降临前的外面,陈萧轻轻拍了几下暮离的脸蛋儿。
“阿离,起来了。”
暮离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陈萧腿上爬起来,还没睡醒的她,嗓音沙哑,还带着点小奶音,听得陈萧的心都快融化了。
“几时了?”
“寅正左右。”陈萧看她的眼神溢满了温柔,“我们该回家了。”
暮离睁着朦胧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陈萧。
睡梦中,陈萧怕暮离戴着黑面罩休息再把自己给闷坏了,便给她摘掉了。
他轻轻地捏了下暮离的脸蛋儿,“快去换衣服。”
暮离乖乖地嗯了一声。
很快就回过神来。
人走到观音像后面,拿出她的包袱,手脚麻溜地换上她的衣服。
陈萧就在外面,与她只隔了一个观音像的距离。
不一会儿,她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怀里抱着换下来的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像个小贼,心里还想着陈萧一身夜行衣的事,眉头无意识地蹙起,刚想说话,就见柱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是你!”暮离微微讶异,“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平升会出现在这里。
“陈公子呢?”她东张西望,“刚刚还在这儿的。”
林平升扬起下巴,脸上有几分得意神色。
“换衣服去了。”
暮离眼睛一亮,“你专门过来给他送衣服的?”
“嗯哼。”
暮离问道:“你跟陈公子是什么关系?”
那天他带着蒋海潮过来的时候,暮离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林平升眼神略显炽热地看着暮离,“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儿。”
暮离的眼睛瞬间迸出狼光。
“那你肯定很了解陈公子喽?”
林平升骄傲道:“那是当然,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过来问我。”
暮离激动不已。
她对陈公子以前的事情可太好奇了。
想知道他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招人喜欢,毕竟长了一张不安分的脸。
她想知道陈萧的一切,想更加了解他。
林平升刚想跟暮离说些陈萧小时候干过的一些糗事,眼角余光就瞥见他抱着衣服过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陈萧面无表情道:“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没什么。”林平升笑嘻嘻的。
陈萧微眯了眯眼睛看他,又垂眸看着暮离,这俩人都笑嘻嘻的,看着也没什么,但他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而且还跟他有关。
林平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睨了眼郭爱,又换成了正经模样,对二人道:“郭爱的穴道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们两个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
“你不跟我们一块走?”暮离惊讶。
林平升道:“我等她醒了再走。”
陈萧看暮离依依不舍的样子,俊脸有几分不悦,“走吧。”
暮离被陈萧拽着往外面走,还不忘交代林平升,“那你注意安全啊。”
刚走到庙门口,暮离想起一件事来。
“坏了,我忘了给她银子了。”
陈萧头也不回地拉着暮离走,“平升手上有。”
暮离道:“那我不能占他便宜呀。”
说罢,挣开陈萧的手,小跑进来,在郭爱面前放下她身上仅有的一些银子。
看着郭爱的睡颜,暮离心里涌起一丝怜惜之情,她静静地道:“我身上就带了不到十两的银子,这些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也够你用一段时间的了。”
“原谅我不能带你回去。”
“保重,若是有缘,我们以后还会再相见的。”
陈萧和暮离走后,林平升纵身一跃,吊儿郎当地坐在房梁上,右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左腿垂下,慢悠悠地晃着。
郭爱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观音庙里静悄悄的。
烧了半夜的木柴变成了一堆草木灰,上面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烟气。
郭爱抚着酸痛的脖子,茫然地环顾四周。
观音庙里,除了她,一个人影也没有。
“哟!”
“醒了。”
头顶上方冷不丁地响起一道男声,郭爱猛地抬头去看,一双好看的大眼睛茫然惊恐地看着房梁上的林平升。
“你,你,你是谁?”她下意识地攥紧衣领,小脸吓得苍白。
林平升纵身一跃,从房梁上下来。
衣袂发出细微的猎猎作响声。
“把银子拿了,跟我走。”
郭爱一头雾水,看他混不吝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她下意识地退后好几步,警惕戒备地看着他。
“你,你到底是谁?”
林平升嬉皮笑脸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听我的,拿起银子跟我走。”
扑!
林平升扔给她一个包袱。
“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郭爱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林平升看她木木地,忍不住拔高音量,“还不快去?!”
郭爱吓出一声鹅叫,逃也似的原地打转。
林平升被她转得脑袋发晕,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头顶,左手指着观音像,不耐烦道:“去那里换。”
……
一大早上,县衙就炸开了锅。
无数百姓人挤人人挨人地堵在衙门门口,将个衙门堵的水泄不通。
人人伸长着脖子往里张望。
衙役们个个手持腰刀,凶神恶煞,在门口形成一堵肉墙,不让百姓们冲进去。
老百姓们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要闯进去看个究竟。
任由衙役们呵斥,大怒,他们就像没有听见声音似的,毫不畏惧,他们喊啊叫啊的只一个劲儿地往里冲。
衙役们拦不住了,眼看着他们就要冲进去。
唰的一声。
抽出腰刀。
清晨的阳光下,十几把腰刀泛着锃亮的寒光。
刀刃直逼门口的百姓。
“你们谁要是不想活命了,就给我继续往里面冲!”
打头的衙役对着躁动的人群怒吼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作都有所收敛起来,骚动渐渐小了一些,有百姓大着嗓子问道:“官爷,我们就想知道赵大人现在咋样了?”
一个人问,紧接着就有无数人问。
“是啊,我们就想知道赵大人现在咋样了?”
“听说他昨晚遇到刺客,现在伤的很重。”
“我们很关心赵大人的安危。”
“官爷,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这些百姓个个嘴上说着担心赵藩安危的好话,实则内心里都想知道赵藩到底死透了没。
“赵大人现在好得很呐,身体康健着呢。”
“你们都回去吧,我会把你们的好意传达给赵大人的。”
“都散了,散了。”
衙役们不由分说地驱赶看热闹的百姓。
百姓们一听说赵藩没死,这还得了?
脸上个个都丧气得很。
有人不信这个邪,边被人流推着往外走,边抻着脖子往后看。
他们聚集在衙门口的空地上,七嘴八舌地讨论。
“我听说,赵大人昨晚就被刺客给杀死了。”
“杀的好啊,这个狗官早就该死了。”
“是,该杀!”
“自打他在我们县当上县令后,就没干过一件是人干的事儿。”
“做了那么多倒行逆施的事情,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不,派神仙来替我们惩奸除恶来了。”
有人拉住一个清秀的男子,一脸八卦地问道:“二狗,你跟赵夫人平时走得非常近,你肯定知道赵大人现在有没有死透,对不对?”
“你就告诉我们大家伙吧。”
唤二狗的,正是赵夫人的姘头。
看热闹的百姓们一听,都齐刷刷地看向二狗。
二狗板着脸道:“你别胡说!”
“赵夫人一大把年纪了,我怎么可能跟她厮混在一起?”
另一个男人坏笑着肘了下他,“你别装了,赵夫人虽然年龄大,但人家保养得好啊,跟你站一块,看着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我都看见你好几次鬼鬼祟祟地去了县衙了。”
“快说,昨晚到底有没有刺客闯进县衙,赵藩那厮到底有没有死啊?”
有人急性子,被这事弄得抓心挠肺的,恶声恶气地威胁道:“你要再不说,我就把你跟赵夫人私通的事情昭告天下。”
“别别别。”二狗忙道,“我说还不行吗?”
“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了,我跟赵夫人是清白的,她的年龄都能当我娘了,怎么着我都不可能看不上她,更不可能跟她有一腿。我还要名声呢,这事要是乱传出去,以后还让我在兴州县怎么立足?”
“行行行。”有人不耐烦了,“你怎么说都行。”
于是二狗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经过自己的改编后,绘声绘色地告诉了围观的百姓。
他隐去了与赵夫人私通的事情,把自己亲自去雨花阁发现赵藩已死的经过改成了他夜里撒尿撞见刺客从衙门出来。
他亲耳听见两个刺客说赵藩已死的事情。
二狗说的有头有尾,百姓们听得全神贯注。
“这么说,赵藩那厮真的死了?”
二狗笃定道:“死了,死得透透的,肚子上挨了好几刀,活不了了。”
当时,二狗亲眼所见赵藩肚子上有两个刀口。
百姓们听说赵藩真的死了,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
“不行,我得回去喝两杯去。”
“走,咱俩一块,这么大的喜事,不庆祝太可惜了。”
“还有我!”
“我也去。”
大家伙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后,哄得一下都散了。
刚刚还热闹的人群,现在就剩下二狗和一个年龄与他相差不大的男子,他笑眯眯地看着二狗,“二狗,不简单哪,连赵夫人都能哄骗到手。”
二狗不理他,转身就走。
那人拦住二狗,挡在他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赵夫人滋味如何?能比得过窑子里的那些小姐们吗?”
二狗俊脸冷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过,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一点,要是让我听见不该听见的话,你去赌坊的事儿也别想让我替你保密了。”
那人啐了一口唾沫,恶声恶气道。
“林二狗,你别在这里装清白,装好人,别人不知道,我可门儿清。”
“你跟赵夫人早就勾搭到一块去了……”
那人话还没说完。
嘭的一声。
就被二狗一拳头砸倒在地。
“我再警告你一遍,你若再满嘴喷粪,我不仅把你去赌坊的事说出去,还把你去窑子的事全都抖搂出来,我倒要看看,到那个时候,你丈母娘还有岳父,还会不会再给你这女婿银子花?”
“你婆娘还会不会跟你过日子?”
“你有种,就给我到处说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怕是早就盯上赵夫人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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