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弟弟》第37章


原来他哥打算不来认识他呢,这就有点酸酸的。
男朋友太懂事,有时候也是闹心。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英武的大侠,来用智慧驯服不羁的乖男友。
我们的目标是:戳穿周识的谎言,解开周识的防线,让周识二次出柜!
钟鸣拍拍司空小斛,“喂,小仙人,给我当个托儿。”
天色擦黑的时候,周识站在酒店阳台,推开窗喘了口气。
北京的夜里比香港更喧嚣,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和菜,热闹极了。
只有阳台下这一条小巷还算僻静,黑洞洞的,看不清人。
周识正要关窗,楼下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哭喊,“抢钱啦!”
“抢钱啦!救命啊!啊啊啊!怎么可以抢小孩的钱啊!不要脸!”
出于职业本能,周识抬腿就下楼,风驰电掣赶到犯罪现场,只看到一个瘦高人影正蹲在小孩面前喂糖葫芦,“好了好了,呼噜呼噜毛,别哭了别哭了,哥哥不是把钱给你抢回来了吗?”
那个人,好瘦,好高,好白,声音好好听,好像他家阿鸣。
周识下意识就要往回走,钟鸣“哎嘿”一声站了起来,“这谁啊?!周识是不是?!”
周识默默转回身,钟鸣蹭地饿虎扑食一样扑了上来,亲亲热热抱了个满怀,“哥!你来北京啦?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是那种直男之间的拥抱,所以周识犹豫着猜测这个世界的设定,“这不是也好多年没见了吗……”
钟鸣啪地一掌拍周识后背,豪气干云堪比周识他爸,“好多年没见怎么了?好多年没见不就更该见了吗?咱俩当年什么概念?咱俩当年,那可是东四十条双雄啊!你忘了?”
周识连忙摇头,“没忘没忘。”原来如此,跟慈云山十三太保一个原理,他懂。
钟鸣说:“哥,你住哪儿?这酒店啊?瞎特么贵,走,跟我回家住切。”
周识就差蹲下滑行,“不不不不用了吧,你家好像也不大……”
钟鸣说:“我家是没空地儿啊,你住他家,”他用下巴颏儿点点抱着书包旁听装瞎的司空小斛,“他家道观,贼空,贼大,做饭贼好吃。”
周识只好住进东四十条道观。
司空小斛他师父做饭确实好吃,再配上司空小斛的吃相,那就是相当好吃。
钟植浩成天出去浪,钟鸣索性把路由器电视机等等一口气搬到了道观,成天拉着周识看相声,还让周识跟读,抑扬顿挫,“想,三声!爱,四声!三声四声要分清,我想死你了,我爱死你了,这么念,知不知道?来,念!”
周识面色沉静如水,“我想洗里了,我爱洗里了。”
司空小斛在地上蹲着泡粽叶,钟鸣这才想起来,“明儿端午啊?”
司空小斛说:“钟鸣哥哥,你不会包粽子吧?没关系,我跟师父多包一点给你家。”
钟鸣“切”的一声,拉起周识,“我们老钟家,糙汉中的祖传糙汉,岂会吃粽子这种娘炮食品?别说端午节,就是圣诞节,我们也是吃饺子!不吃饺子怎么叫团圆呢?是吧哥?走,跟我买菜去。”
一小时后,钟鸣满眼是泪,趴在厨房案板前,如临大敌,“哥,准备好了么。”
周识满眼是泪,点头,“准备好了。”
钟鸣壮士断腕般按下手机上的播放键,《中华小当家》雄浑壮阔的bgm响起,美味的气质浸染了这间厨房。
与此同时,周识把切好的半斤大葱推进不锈钢盆,倒花椒油倒花椒面儿放黄酱加鸡蛋,然后加肉馅,顺时针搅拌搅拌搅拌。
钟鸣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哥挽起袖子露出的肱二头肌,力度把握得十分三级水准,戳得他哥一个激灵,声音都变了,“阿鸣?”
钟鸣一脸直男的纯情,眼中泪珠哗啦啦落地,“啧啧”两声,“哥,这大膀子调的馅儿,这BGM养的皮儿,今儿这饺子能不好吃吗?绝壁好吃我跟你说!我爸肯定喜欢绝了!”
晚饭时分,钟植浩终于舍得回来探望他儿子。
钟鸣蹭地站起来,手在裤子上抹了抹,居然有点紧张,“爸,我去下饺子!”
周识心想,放他们父子独处一会也好。他慢吞吞起身,说:“我想吃粽子,我去隔壁。”
眼看周识出门,钟植浩拉椅子坐下,“小钟同志,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我宣布你可以把我搁花盆后头那瓶茅台拿出来。”
小钟同志一愣,“花盆后头?我以为你那是浇花的。”
钟植浩骂街,“靠!怪不得老子养的花最近都死了,被你个小王八犊子烧死的!”
隔壁道观的师徒俩在吃粽子,司空小斛吃咸粽蘸辣酱,他师父吃甜粽蘸白糖,就这样还能交流起来,司空小斛说:“师父,肉粽里的栗子好吃。”
他师父说:“糖炒栗子好吃。”
司空小斛说:“红烧肉里的栗子好吃。”
他师父说:“栗子面蛋糕好吃。”
周识在门前的胡同里抽了会烟,抬头看了一会大银杏树。
天黑透了,大银杏树的树叶在风里沙沙地响,北京和香港一点都不一样,但阿鸣还是一样。
别人都说钟鸣是珍珠奶茶,他知道阿鸣是龟苓膏。浇一层炼乳,黑白分明,好像甜甜蜜蜜,入口才知道是草木清苦,更多委屈和不甘心都借着冷气藏匿在味蕾里。有时候放得久了,炼乳都被带出咖。啡。因气味,变成凤凰单枞,红茶一盏。
大金链子记着这仇,他也知道钟植浩不知道钟鸣是个弯的,所以就瞅着今天阖家团圆来泼油漆。
他带着人浩浩荡荡走进胡同,钟鸣家门口有个人正抽烟,他喊:“让开!”
那个人转过头来,眼底安安静静,神情安安静静,就什么都不做,都透出一股凶狠,低声说:“滚。”
——这是那天那个见义勇为的黑社会!
大金链子更恨得牙痒痒,反正仗着人多,一哄而上,“给我泼!”
一桶红油漆泼天砸下,周识身形毫无滞涩,往旁边一撤就躲开,看着一地红漆,皱了皱眉。
大金链子也不理会,“往他家门上画!就说你家同性恋忒没品!操,堵不死他爸的心血管就算我输!”
他话音未落,周识已经飞起一脚重重踹了上去,怒发冲冠,骂得十分有《古惑仔》中山鸡哥的风采,“顶你个肺冚家铲!讲晒粗口都唔走係咩事?叼你知唔知丑,脸在哪?!”
大金链子被踹得凌空一个翻滚摔下台阶,整个人几乎是懵的,胡同混混们一拥而上。
一小时后,钟鸣到达派出所,认领他哥。
墙角蹲一排鼻青脸肿的金链子大汉,个个安静如鸡。
他哥还在操着三四声不分平卷翘不分的普通话跟人理论,信手拍桌,瑞气千条,好像在油麻地警署自己的场,“叼!再有多大的仇,怎么能去人家门口泼油漆!我打人?我当然打人!我打人太多?我同你讲,来几多打几多!”
钟鸣默默拉椅子坐下,附耳说:“有没有人曾告诉你,这里的规矩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周识一愣,随即把各地警署通病的概括当成耳旁风,又一拍桌,“额且!则个四端午节!一家人最紧要齐齐整整,怎么可以债端午节搞事!”
钟鸣扶额,“哥,我哥,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你的普通发真的很普通?”
他哥比较爱面子,所以立即闭嘴,“警官,我绰了。”
钟鸣本来就感觉自己永远等不到他哥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而且面前这个周识,确实有点沮丧。
两个人在沙拉拉的银杏叶子响声中踩着月光回到家,还没进家门,钟鸣先去道观。
司空小斛趴在石桌上打盹,钟鸣从他胳膊底下摸出了俩粽子。
他的是咸蛋黄肉粽,他哥的是豆沙粽。
周识剥开粽子,一叹气,又一叹气。
钟鸣说:“哥你咋了。”
周识说:“我连累你家门口被泼油漆,这一地红漆,你爸爸看到肯定生气。”
钟鸣说:“这一看就是你们直男不懂色彩搭配学,银杏树到了秋天变成什么颜色?黄色嘛!到时候红墙黄叶秋高气爽,可以说是东直门小故宫了,文艺青年们就好这种不经意的美丽,到时候我就搬个马扎坐这儿,想拍照,可以,收门票,五分钟十块。自主创业,三年赚到昌平一套房没毛病!”
周识知道钟鸣在宽慰自己,敷衍地笑了笑。
钟鸣啃完粽子,站起来伸懒腰,又拍他肩,“明儿早起啊。”
“做什么?”
“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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