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小六看着坚决要走的冉轻,“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给曹姐姐他们的东西我还没准备好,不如再等两日吧?”
冉轻摇头笑道:“不能再等了,都快要元宵节了,若是再不回去,你曹姐姐怕是都要怨死我了。”
“那好吧,不过也不能立时就走,你再歇一日,我准备些东西,顺便再找几个可靠的人将你送回去。”温小六不许她拒绝,话音落下之后就叫了白露进来吩咐。
先前本以为冉轻会过了元宵再走,却没想到她走的如此突然,所以要准备的东西也还没备好。
现在也只能临时去准备了。
冉轻见温小六不肯放她走,心里虽然想离开,但想起温小六如今怀有身孕,还是别让她为自己担心了,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等冉轻离开之后,温小六便叫了在冉轻院子里伺候的仆妇过来问话。
不过一个晚上过去,冉轻姐姐怎么会突然就要离开的?
就算她昨天说了那些话,会对冉轻姐姐有些许影响,但也不至于立时就要走。
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她虽不想多插手冉轻姐姐的私事,可她如今在谢府住着,她可不想冉轻姐姐在这里受了委屈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仆妇被叫进来时战战兢兢的,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
“你不必紧张,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温小六温和道。
那仆妇心神微松,忙施礼道:“少奶奶您请问,老奴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温小六便问她昨日冉轻回去之后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那仆妇想了想摇头道:“老奴只看到冉轻姑娘进屋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也不见丫鬟进去续茶水,想必是在歇午觉。后来冉轻姑娘身侧的那位姑娘去问她晚膳摆在哪里的时候,只听到冉姑娘嗓音有些嘶哑,好像不大舒服,别的倒没什么。”
“再后来便是用完晚膳就歇下了。”
冉轻收拾行李的时候,仆妇不在屋子里,她自然不知。
温小六听完之后沉思一会,“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又让行露赏了她十个铜板。
等人出去之后,靠坐在榻上思虑起来。
想了想,又让行露去把谢一叫过来,吩咐几句之后,这才躺在榻上安心吃着水果。
这个时节北方自然是没什么水果的,桌上摆着的凤梨和香蕉都是从南方那边运过来的。
拢共没有多少,谢大太太让人都送到了温小六这里。
她虽怀了身孕,可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或是特别大的反应,每日也不过寻常时节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更喜欢吃水果了。
.......
冉轻回到屋子之后想了想,既然决定再多留一日,便干脆去街上买些礼物好了。
也省的回去之后那些学生抱怨自己没有给她们带礼物。
冉轻想起书院里的那些女学生,唇角不由弯了起来。
她也确实有些想念她们了。
想做便做,换了衣裳之后,吩咐一声就出门了。
没有乘坐马车,头上也没有戴幕篱,只挽了一个妇人髻,头上插着简单朴素的银簪,便带着贴身的丫鬟出门了。
丫鬟来了京城这么久,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自然高兴不已。
二人一路走,一路逛,虽没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却买了不少。
丫鬟和冉轻手上都拎得满满当当。
“这个时辰,咱们也别回府用饭了,今日我便带你下一回馆子如何?”冉轻眉开眼笑的对着丫鬟道。
都说逛街能治愈女子所有的不高兴。
在冉轻身上,也同样适用。
便是不买什么东西,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也能愉悦身心。
丫鬟也很是高兴的点头。
二人逛了两三个时辰也不觉着累,找了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酒楼,抬脚就进去了。
“这位夫人里面请,不知您是要楼上的雅座,还是就在这大堂内坐?”跑堂的小二满脸堆笑的过来招呼。
冉轻笑道:“我看你们这里还有说书的,你给我找个位置好些的雅座,我也听一听这说书。”
“好嘞,您二位请楼上走,小的这就带您去楼上最好的雅座儿。”小二一甩肩上的布巾,引着人往楼上去。
此时不是正点用饭的时辰,酒楼内人不多。
但楼上有个雅座内还是能隐隐看到里头有人。
小二将人引到位置坐下,冉轻看了一眼,觉得视野确实不错,便拿了几个铜板出来,赏那小二。
那小二满脸的高兴,招呼的更加热情。
将酒楼内的特色菜一通介绍,冉轻最后点了三个热菜,一个凉菜,又要了一壶茶水,那小二这才离开。
冉轻让丫鬟也别站着了,坐下跟她一起听那说书。
说书的五六十岁的样子,长髯白须,面容儒雅,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黑陶碗,还有一块说书人吃饭的家伙——醒木。
啪的一声,那说书人说的精彩处,一拍醒木,惊得那些昏昏欲睡的客官也清醒了三四分。
要不怎么叫醒木呢。
接着说书人便又开始激昂的说了起来。
故事讲得是前朝一位贪官身上发生的事。老掉牙的故事了,这店内的客人不知听了多少回,早就没了兴致,也亏得那说书人讲得劲头十足。
冉轻也听的有些意兴阑珊,只身边的小丫头怕是头一回听说书,满脸的兴奋,脑袋都快伸出栏杆下面去了。
冉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不知什么时候的陈茶泡出来的茶汤,又苦又涩,难喝的紧。
正皱眉间,却听到隔壁的雅间儿传来动静,好似在吵架一般,但那说话的语言,怎么都不像是汉文。
冉轻虽听不大懂外文,但她之前听温小六说起过京城国子监内弄了个外文班的事情。
只以为这几人或许跟外文班有些什么关系,便也没有十分在意。
只是不过一会,又听里面似乎有汉人在说话。
而说话的内容,似乎跟外文班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不由靠近了些,听到的内容断断续续的。
“....是真的....弄好了....老手艺人.....养蚕织布....”
“.....银子.....说好的.....”
“....不会食言.....”
冉轻越听越迷惑,里面的人分明是在做交易,但为何要弄得神神秘秘的?
而且在她的印象中,养蚕和织布的手艺是不准教授给外邦人的。
难不成有人私底下为了银子将这东西卖了吗?
若真是如此,怕是会对朝廷日后的对外贸易有影响。
冉轻正思虑要不要给温小六传个话时,谁知却不小心踢到了靠着隔壁雅座角落里放着的半人高案几,上面原本放着一个春瓶,里头插着两支红梅。
此时案几被撞,瓶子差点摔下来,冉轻顾不得被人发现,忙伸手去接。
谁知那春瓶里装满了水,抬手接住时,那里头的水也全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隔壁陡然一静,之后便是叽里咕噜听不懂的外邦文。
等冉轻将瓶子扶好,掀开帘子的一角,就看到两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从隔壁雅间气呼呼的离开,而后面还跟着一个像是世家子弟的男子,男子身后则跟了一个不大显眼的下人,只走路时,罗圈腿明显。
那人似察觉到了冉轻的视线,凌厉的眼神射了过来,吓得冉轻忙放下帘子,心口也在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坐下之后不过一会,冉轻忙让丫鬟将东西收好,她们不吃饭了,回府!
丫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听的津津有味。
但见冉轻脸上神色有些不对,也收敛了不舍,手脚利落的收拾好东西。
冉轻又拿了二两银子放在桌上,掀了帘子边往外走。
谁知人还没走出几步,先前那本应该离开了的罗圈腿男子,此时却将她们的去路给堵住了。
丫鬟忙上前呵斥道:“你想干什么?我们要下去,还不快让开!”
那男子却看也没看丫鬟一眼,一把将她推开,丫鬟瞬间倒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落了一地,腰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疼的脸色煞白。
冉轻见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冷眉看着那人,“你想干什么?”手却暗自捏紧了袖内的荷包。
那荷包内装着碾碎了的花草粉末,原本是放在身上增香的,但此时她身上没有一件武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
那男子好像哑巴一样,冉轻话音落下,没有回答,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冉轻,往前进了一步,单手伸出就要来抓冉轻的胳膊。
冉轻见状,一把将袖内已经被她拉开的荷包撒了出去。
带着香味的粉末全都扑在了那男子的脸上,冉轻赶忙趁此就往楼下跑。
而坐在角落里的丫鬟,此时早已吓得面色惨白,见姑娘跑了,自己便偷偷藏了起来。
可冉轻没有练过武,一双绣花鞋根本就跑不快,那男子反应过来之后,三两下便将她给抓了起来。
冉轻气急大叫,但楼下的人好像死绝了一样,无人出来说一句话。
冉轻此时知道,自己怕是没后退的路,反而很快冷静下来,不再叫唤。
“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冉轻冷着脸道。
那男子却理也不理冉轻,拖着人便直接从酒楼的另一个方向下楼。
那边通往的是酒楼的后院,下去之后就看到先前那看着似乎是哪家世家公子的男子,正倚着廊柱,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他们过来,眉头一扬,轻佻道:“呦,没想到还是个美人。”
说着走上前来,拍了拍那面无表情男子的手道:“既然是美人,怎么能如此粗暴呢?”
男子状似体贴的帮冉轻拍了拍衣衫,轻笑的模样,颇有些衣冠禽兽的感觉。
“听话的美人才能活得久,这位美人一看就是个能长命的。”言罢便率先走了出去。
冉轻虽然心中紧张又害怕,但面上还是强作镇定的跟了上去。
只希望丫鬟能机灵些,不被人给抓住了。
但,看这二人的模样,怕是根本就没把她那个丫鬟放在眼里。
也是,那个小丫头进了雅间,就只顾着听说书,根本就没发现隔壁的异样,甚至连前面那男子的脸都没见到,就算放她回去了,也没什么用。
而被吓软了腿的丫鬟,见那人带着自家姑娘走了,忙擦了眼泪,收拾好地上的东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垂着脑袋匆匆离开。
出了酒楼之后,直接去找了辆牛车过来,让车夫将自己穿着巷子绕了好几圈,才在谢府附近的一座院子下了马车。
之后又看了看有没有人跟着,见安全了,这才朝着谢府拼命奔去。
而原本正因为没见到冉轻而打算回客栈的厉明铎,出了谢府的门便看见冉轻身边的丫鬟惊魂失色的往前跑。
手里还拎着满当当的东西。
路过厉明铎时,好像没看到他一样,直冲冲的就要过去。
厉明铎一把将人扯住,脸色冷厉道:“你们家姑娘呢?!”
那丫鬟原本被扯住,整个人都快吓破了胆,一见是厉明铎,知道这个人喜欢自家姑娘,还从西北一直追到京城,所以此时见了他,一下子就大哭起来,嘴里还不忘将冉轻被人掳走的事情告诉厉明铎。
“姑娘她被一个长得很凶的男子给带走了,那个男人是个罗圈腿,个子不高,脸上还有一道疤,不说话也不笑,不知道为什么拽着姑娘就走了。就在万里同风酒楼。”
丫鬟有些语无伦次,但好歹把出事的地点和掳人的人都说清楚了。
厉明铎闻言脸色冷的吓人,松开丫鬟先让身后的属下去那酒楼查探情况,自己则转身就进了谢府。
谢金科此时已经下衙,正在温小六屋内读书给她听。
听见外头丫鬟说厉明铎又打转回来了,微微有些不悦,放下书,亲了亲温小六这才起身去招呼。
厉明铎将冉轻在酒楼被人掳走的事跟谢金科说了,谢金科脸色这才凝重起来。
冉轻是温小六的好友,还是当做姐姐一般看待的人,若是让她知道冉轻出了事,定然会跟着着急。
谢金科吩咐了下人不要将此事告诉给温小六,直接随着厉明铎便往京兆尹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当众掳人,而且还是官宦人家的人,京兆尹当然不能不管。
况且福昌县主和谢金科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京兆尹的府尹也不敢敷衍了事。
听了谢金科的陈述之后,便立马派人将酒楼围了起来,又把酒楼内的老板叫过去问话。
而厉明铎此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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