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屯的变迁》第三百一十八章,草包。

    那个时候,社会上突然兴起了一种养藏獒的热潮,一个藏獒也不知道纯种不纯种,都说是纯种,一只能买上十几万元甚至更多一些,
    有一天,薛三喜的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人们都以吃惊的神色谈论着什么事情。
    原来,薛三喜在镇上买回来了一只藏獒,那只藏獒凶猛无比,就像一只小牛犊子一样高大,一身油光的黑毛,那毛的末梢处又泛着一层金黄色。
    从那个送藏獒的主人口中,大家了解到,本来这只藏獒是十五万元的,看着熟人的面子,他只收了薛三喜十三万元。
    那几天,薛三喜把苏家屯最好的匠人叫到他家,在大门的里侧用琉璃瓦建了一个藏獒的小房子,他计划开支一万元,实际上只用了8000元就建成了,因为那藏獒的小房子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贴“金”镶“银”了。那条藏獒一日三餐吃的是啥,人们闭上眼睛都知道,是比苏家屯的每一个人吃的都要讲究的。
    当时,一个民办幼儿教师一个月的工资是500元左右。照这样计算,一个幼儿教师一年的工资是6000元,苏家屯一年全部学龄幼儿数量也不过20人,充其量是一个班的额度,薛三喜用在那只藏獒身上这14万元,完全可以是全苏家屯的幼儿享受23年的免费幼儿教育。
    ······
    吃好,穿好,养宠物,爱财,爱色,爱江山······,都是人类的本能,本是无可厚非的。但当这种本能发展到无以约束的地步,那么,迎面而来的就是“宇宙规律”的铜墙铁壁要碰了。
    有时我想,那“宇宙规律”也是有生命的,她也希望宇宙“平衡太平”,她也不愿意轻易消耗自己的体能以缩短自己的生命。只是这个“宇宙规律”有那么一些属性:像薛三喜这种人,任凭把属于他麾下“子民”身上的那一层本来单薄的膏脂,不失时机的,毫无半点怜悯心地剥下来喂“狗”,也不让那些“子民”的日子有所改善,对那些“子民”在社会和人类发展到今天繁荣的时代,还是衣衫不整,面如灰土,过着与时代的脉搏不同频道的日子而视而不见,这是有悖天理的行为,更是完全丧失了“官”的良心和职业道德。所以,“宇宙规律”也会有震怒的时候,“宇宙规律”是绝对能够维持这个宇宙平衡的,她是专业的修正那些法律触及不到的,鬼神无暇顾及的,道义无能为力的不良行为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还是那句话:“该报不报,时辰不到,时辰一到,立刻就报”。
    我总想,我的认为百分之百的正确,之所以没“报”,还是因为“宇宙规律”“大人”在收集着各方面的资料,在不断地“提审”着相关的各色人等。她领着天下生灵“寄托”的“工资”和厚望,她是不会有半点懈怠的,她是最讲职业道德的。
    薛三喜在冥冥之中也能在某一个场合,或者某一个苏家屯人的眼光下有片刻的反思。那一刻,他也会产生一种惧怕,他也觉察到他做出的事对不起苏家屯的那些没成色的人们。有一次,我就听到他发过感慨,他亲口对我说:“我是活不了多久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连忙把脸扭了过去,生怕那种不好的现象立刻发生在眼前。
    每到春节的时候,薛三喜都会把村里村外平时给他关系近一点的人叫到他的家里,趁着农村“年下”那特有的气氛,连续三天五天“别开生面”的摆酒场儿,人们天天能从他的院子里听见那种忘乎所以的猜拳行令的声音,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家里的那个女人不以为耻,不以为危急,反而为荣,反而助纣为虐,更为甚者,反而为他出谋划策,同流合污······。
    每年正月十五“灯节”前后的日子里,薛三喜便在镇上卖回足够的烟花爆竹,晚饭后在他的大门前燃放。开始的时候,那些邻居们在街上围在一起“烤火”,或者说闲话,当他把那烟花爆竹点燃的时候,那一条小街上的人们便立刻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关上了大门。冷静静的街上只有薛三喜夫妻两个人在自娱自乐。
    所有这些,都是薛三喜心里空虚的没有办法支撑了,就拿着“银子钱”用这样的方式在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
    那一时期,我对苏家屯的一切都产生了恐惧,作为一个师范的毕业生,尤其看到村里的学校弄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我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阵的酸痛。所以,每当回苏家屯办事的时候,我都叫上苏老二,一块儿私跟着回去,办事的途中,我俩会找到一些相同的,可以安慰自己的语言相互“蹭暖”。后来,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想起“同病相怜”这一个成语。
    那天,又因为回家坐桌,我特意喊上了苏老二。到了屯子里,我让司机把车停在小街上,嘱咐司机把车左边的街道过往的道路留的足够的宽。
    那车就在薛三喜的大门的西边,定点就在他隔壁邻居的院墙外,是距离他的大门远一些,距离他隔壁邻居的大门近一些。
    我们刚坐下,就见薛三喜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直接到我们坐的桌子旁边,好像是早就知道是我带的车,她对我说:“你快点把你的车挪一挪,一会俺家的车回来了恐怕是会挡住道路的······”。
    我连忙示意司机去挪车,并且说:“去把咱的车挪一下,停在任何一个不挡路位置都中······”。
    司机站了起来,一脸吃惊和难为情的样子,我知道他是在以为那车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留足了余地的。
    我连忙站起来,意思是要和他一起去挪车,就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觉察出苏乐乐的一只手在紧紧地拉着我的衣角,我心里清楚,他的意思是不让我起坐,不让我去挪那车子。
    看着那女人一脸紧逼的样子,我用了一下劲儿挣脱了他的手。
    苏老二呀,苏老二:
    你是信球?
    真的不知道这件小事的真正含义?
    你是不是想着人家不存在了?
    她可不是叫挪车,她是心里气不愤,是嫌咱们从她的门前过,没有到她家里去“报道”,没有去他家里去“注册”,没有理她呀······。
    我和司机一同到她的大门边,看见一街两行的车,唯独她家大门前好大一个“真空”没有停车的时候,我简直无语了,心里话,我是给你的脸上贴“金”呀,可你都不要这“金”的颜色了?
    ······
    时隔不久,我和苏老二又回苏家屯了一趟。这回,我吸取了前一回的教训,在村口就把车停了下来,我和苏老二就徒步着从薛三喜的门前经过。
    因为上一次的摩擦,我俩低头走着,相信苏老二那不“主贵”货一定是和我一样的心理,一定是一边走,一边翻眼儿看着那女人站在她的大门前要做什么动作的。
    果然,当我俩就要通过她大门前的时候,见我俩谁也不说话,那女人急中生“智”,用脚尖很劲儿的踢她那高高门台上的空饮料瓶子,有两个空瓶子被她踢的朝着我俩的方向飞过来,并且那空瓶子产生了很清晰的“啪啪”声,那“啪啪”声一定是有具体内容的,其实就是:“我还存在,我还存在·····”。
    上一回事件后,我仔细认真的给苏老二分析了那女人的心理和用意,这一回,我都不用多解释,苏老二算是真的服气我了,相必那个时刻,他那“不主贵”样儿,一定心里是在上劲儿的:“就是不看你,就是不看你·····”。
    无独有偶,人类真的文明了,才几年的功夫,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像当年的康素贞一样,站在康家的大门前,两条胳膊一伸一横,对我和苏老二说:“不叫你俩从俺大门前过·····”!要是还是那个时代,这个女人一定还会像当年的康素贞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言的。不过,这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概念,前者是一种童真的可爱,后者是一种老气横秋的恶心和造作。
    世事呀,咋说呢?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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