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我(曾用名:一个人的一往情深)》第47章 物是人非2

    脚步声踢踢踏踏的,瞬间来到了面前,拉起了阮流筝的手,“妈妈,吃饭哦!想想给您摆的碗筷呢,快来!”
    她看了宁至谦一眼,牵着宁想的手走了。算了!宁家她熟得很!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吧!扭扭捏捏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远看着餐桌边坐着的人里没有宁守正,她低声问宁想,“爷爷呢?没回来?”她在宁家那几年,宁守正在家里的处境很尴尬,温宜对他的荒唐事耿耿于怀,宁至谦更是无法原谅他。
    “嗯!爷爷去乡下钓鱼去了!妈妈,等爷爷钓了鱼回来,我送鱼给您吃!”说完好似又觉得不妥,扁着嘴说,“妈妈,我还是不去打扰您了,我让爸爸给您带去。”
    宁想这么一说,说得她心里又酸了,真的不忍看宁想这么委屈,小声说道,“想想,别总说不打扰我。”说完她自己就在内心里叹,完了,这下她自己都承认是他妈了!
    宁想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妈妈,那……我可以打扰您?”
    她看着宁想小心翼翼的眼神,只好道,“那不叫打扰,叫看望,想想,虽然我和你爸爸不在一起了,可是我会来看你,你也可以来看我的。”
    哎,谎言的背后也有一颗真诚的心。她这番话,也并非撒谎了,这个妈妈的称号,她真的卸不下来了。
    宁想听了她的话开心无比,立即拿了纸和笔来,请妈妈把电话号码留下,还很骄傲地说,“妈妈,想想会打电话呢!”
    想了想,又补充,“妈妈,想想不会经常给妈妈打的,想妈妈了才打。”
    又想了下,遇到了难题,“想想天天想妈妈怎么办?”
    最后终于自己做了决定,“妈妈,想想很想很想妈妈的时候才打。”小眉头很是舒展,仿佛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然后异常宝贝地把写了号码的纸折好,放进了小口袋里,之后才拉着她上了餐桌。
    在宁想这个年纪的小孩里,宁想真的算非常乖的,自己吃饭吃得很好,而且不挑食,可见他的教育是非常成功的。
    今天的宁想有点忙,因为不但要自己吃饭,还要照顾妈妈。
    “妈妈,吃鸡腿!”
    “妈妈,这个好吃!”
    “妈妈,要吃蔬菜才漂亮呢!”
    “妈妈,吃鱼的时候小心刺!”
    “妈妈,想想给你把刺挑掉!”
    可是他终究是个四岁的小朋友,挑刺这活儿,干得不那么好,而且他自己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想到了另一个人,“爸爸,想想挑不干净,还是您来帮妈妈挑鱼刺吧!”
    今天宁想小朋友全程都是主角,宁至谦的存在感非常低,这一声爸爸总算把他推到了“聚光灯”前。
    他坐在她对面,眼里流动的光泽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她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说完摸摸宁想的头,“想想,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会吃鱼的,你快吃吧!”
    小家伙光忙着照顾她,自己的饭还没吃完呢。
    “我吃饱了。”小家伙托着腮,眯眯地笑,碗里还剩下大半碗饭。
    “宁想,不可以剩饭。”宁至谦的警告立马来了。
    宁想嘟了嘟嘴,“我……我想减肥。”
    温宜听了不禁笑了,“你个小孩子减什么肥?赶紧把饭吃了。”
    宁想其实并没有吃饱,的确还想吃,乌黑的眼珠转啊转的,问流筝,“妈妈,想想真的不胖吗?您抱起来重不重?”
    原来,小家伙竟是为了之前一句戏言而想减肥……
    这一次次地难受造成的直接后果是“不忍”。
    她不忍伤了宁想的心,不忍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光芒沉落。
    内心里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叹自己被这个小孩给收服了……
    最终还是摸着他的小脑袋柔声道,“想想不胖,想想很可爱!很漂亮!”
    她没有当妈妈的经验,跟小孩接触也少,以前在儿科轮转的时候见到的孩子都是来看病的,对医生有着天生的抵触,所以还真是不那么擅长哄孩子,连夸赞宁想的句子也尴尬而生硬,她不得不佩服宁至谦了,他那么冷清的一个人,是怎么把孩子带大,怎么跟孩子交流的?
    不过,从认识他开始,世间万事在他那里好像都没有难度,大概带孩子也难不倒他吧,他不是连病房里的孩子都能搞定吗?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和她也曾共同孕育过一个短暂的小生命呢?不,那甚至称不上为生命。
    她的腹部至今留有一道疤,为了清除那个不是生命的生命留下的。
    八年痴恋,一千多个日子的婚姻,这是最后的印记,刻在皮肤上,留在她心里。
    总有人说,人生有得有失。
    她得到了一道疤,失去的是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告诉他,甚至没有告诉家人,她失去了一侧输卵管。
    知道的,只有温宜。
    她总是笑着面对每一天的太阳,总是对自己也对他说,爱过,无怨无悔,可是,人身血肉之躯,有灵魂有感情,没有人永远都是打不坏的金刚,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是痛的。
    在她身上插着尿管独自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痛的极致,即便过去这么久了,偶尔某个时刻,尽管这样的时刻很少很少,摸着这道疤,还能记得起手术前后那些痛。
    术前,腹痛;术后,心痛。
    “来,流筝,喝点儿汤,你啊,还是这么瘦,怎么就没见长肉呢?”
    温宜盛给她一碗汤,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谢伯母。”回忆中断,疼痛飘散,她依然笑得温和宁静。
    一叠挑好了刺的鱼从对面送到她面前,她抬头看着他,他却在低头吃饭。
    其实,她并不那么爱吃鱼,这一点他的手机备忘录里应该没有记下来过。
    她把鱼倒进宁想碗里,“吃吧,鱼肉不长胖。”那样温柔的笑容,真的像妈妈一样。
    宁想眨着眼睛,“爸爸是给妈妈的呀?”
    “不,是给你的。”她很认真地说。
    “爸爸,是不是?”宁想不信地问。
    对面的他也很认真的表情,“是,是给你的,宁想。”
    温宜看着这三人,眼神一黯,内心里叹息着,坐了下来。
    吃完饭,宁想牵着她回到客厅坐下,要给她看看他画的画。
    温宜端了盘水果来,放在茶几上,“流筝,吃水果,不着急啊,等下让司机送你回去。”
    “谢谢伯母。”她笑。
    宁想手里拿着一幅画,牵着宁至谦来了,“妈妈,您看我的画,爸爸,您也坐下。”
    小家伙自己坐在两人中间,把他的宝贝展示给流筝看。
    阮流筝一看,这还是上次那副画,只不过加了内容,旁边多加了一个女医生,宁想拿气球的手牵着女医生的手,气球上的字变成了想想爱爸爸妈妈。
    “这是妈妈。”宁想指着画说,“爸爸妈妈带我去春游。”
    阮流筝看着这幅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家人去春游?呵,一家人……
    “妈妈,您的名字怎么写?可以教我吗?”宁想问。
    她这才注意到,女医生的胸牌上还名字呢。
    “我叫阮流筝。”她说,拿起茶几上的纸和笔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写下自己的名字。
    “流字我认识,是河流的流,筝有点难写呢。”宁想端详着这几个字。
    “是风筝的筝。”她轻道。
    “真的吗?”宁想眼睛一亮,“我最喜欢放风筝了。妈妈,我现在来写字,等下您给我检查一下好吗?”
    “好。”对于宁想的这些小要求,她还真说不出“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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