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主世界》112.惩罚

    “老，老板，您还有什么事？”奥迪车主心知不妙，见两个痞子已拦在前面，只好转身对老板陪笑脸，那脸色如死人一般惨白，他耳边不断回荡着抱小孩妇女的话：“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噢，我儿子划了你的车，我赔了新车的钱给你，并向你道歉，这事算结了吧？”老板问。
    “结了，结了，老板您大气。”奥迪主人忙不迭地说，还不忘拍了下马屁。
    “好，这件事就结了。那么我们再谈谈另一件事。”老板慢条斯理地说，“我儿子七岁了，不懂事，调皮，经常闯祸，可这么大，我都没动过他一个手指头，你今天打了他一巴掌，这个帐怎么算？我儿子很金贵的，三代单传，家里宝贝得很。”老板仍是轻言细语，但一股寒意笼罩过来，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颤，再没人羡慕这男子占得便宜了。瞧这大佬的气势，不知这男子会遭什么劫。
    那男子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原先的傲气愤怒早已荡然无存，浑身颤抖，但仍紧紧攥着密码箱。他哆嗦一下，双腿跪下，对老板说：“对不起，一时冲动，冲撞了您公子，您要出气，揍我一顿也行。”
    老板任由他跪着，停顿了一会儿，正欲开口，抬眼正看到对面手执吸管吸刨冰看戏的丁一，不禁一愣，从容淡定的脸上竟有一丝慌乱。他迅速移开目光，稍稍镇定一下，说：“先生，我们都是文明人，打人是不对的。挤在这里影响交通，换个地方谈谈？”说罢缓步向前走去，人群立马让出一条通道，这老板目不斜视，在人们敬畏的眼光中淡然离开。那女人抱着孩子从另一边走了，几个痞子青年不吭声，围着手提四十五万的奥迪车主，跟上老板。那车主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脚下直发软，无可奈何被簇拥前行。
    这群人一离开，围观的人如开锅的水顿时沸腾起来，难得的大戏，吃瓜群众很刺激，太过瘾了，都在猜想那男子的结局。
    丁一本来也想听听众人的脑补，但一种特别的感觉让他警觉：这老板认识他，并且害怕他，他心中有鬼！
    这是一种直觉，就在那老板与丁一目光一碰的瞬间，丁一察觉到老板的慌乱和畏惧。难道是岛国探子？我从未见过他。丁一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他稍稍回顾，便知与此人从无交集。
    “有意思，正好玩玩。”丁一身形一晃，钻出仍在激情探讨男子命运的人群，精神力锁定那老板，施施然跟在那群人后面。见他们就近找了个茶座，几人进去坐下，还有几个痞子站在门外，如同看大门的狗。
    丁一刨冰吃完，将杯子扔进道旁垃圾桶，走到茶楼旁一家玩具店，那里可以玩汽枪射小气球，一块钱一枪，射中有个小毛绒玩具赠送。他拿出十元钱，端起汽枪射击起来。丁一的动作不快，先检查了一下这破枪，准星歪的，瞄着打肯定不中，暗骂老板黑心。他的精神力已跟进茶楼，正关注这群人一举一动。
    那老板独自坐在一张桌前，点了一杯铁观音，拿着手机，正在沉思，并不关注与那男子交涉的事情。随他身边下车的保镖正与奥迪车主谈判。
    奥迪车主早已魂不附体，看这些人都非善茬，不知会提出什么要求。
    “我家公子很金贵，你的这一巴掌也值钱，这样吧，五十万，一口价。”保镖很强势，车主哀求，这边几个人冷笑，“另外，你打人的手按道上的规矩要废掉，我们老板慈悲，你准备花多少钱买你的手？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在这里碰你一根手指头。不过人有旦夕祸福，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什么灾祸突然降临，甚至还会祸及家人。”那保镖的话很冷厉，赤果果威胁却无恶语，真是新时代的黑道。
    奥迪男子跪下哀求，痛哭流涕，最终无奈，将密码箱还过去，还在保镖提供的P0S机上转了二十五万，这是他卡里所有的钱，五万补上巴掌钱，二十万买自己一只手，他懊悔至极，今天一个冲动信手甩了顽童一巴掌，打掉了一辆奥迪，外加二十五万存款，太贵了，教训太惨重，这辈子也忘不了。
    他最终还给老板磕了个头，老板浑不在意，挥挥手将他像赶臭虫一般赶走。那男子似乎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失魂落魄往外走，还是一个痞子在保镖示意下将他的其他物事交给他带走，挺人性化的。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拳打脚踢，没有刀光剑影，这顿社会毒打会给人留下极深刻印象。丁一不禁感叹：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氓可以玩出文明人的风范，令人啧舌。
    奥迪车主走了，老板仍在喝茶想心思。保镖吩咐痞子头，让他将那砸破的车拆了，除外壳烂了之外，内部完好，换掉外壳就是新车，让他们去处理，然后一群人离开，保镖去开车，老板在茶楼坐等。
    丁一也玩完了枪，十枪十中，老板极不情愿捡了十个很小的毛绒玩具装在一塑料袋中给他，丁一笑嘻嘻接过来，转身出去，又在隔壁一家食品店转悠起来。
    丁一精神力一直关注着老板，他已渗入老板手机，知道这老板姓许，微信名许大马棒，土匪名号，道上赫赫有名。丁一搜寻一些网上信息，知道此人开一家拆迁公司，养一群土匪一般的痞子农民工，路子很广，黑白两道都走得通，是江海市灰色地带颇有名望的老大。因华夏对黑恶势力打击力度越来越大，这些人也算夹起尾巴，但本质未变，手段更隐蔽。
    丁一见许老大踌躇半晌，终于点开一号码，没标志，“嘟，嘟”几声，对方应答，就两字“何事？”语气颇严峻，丝毫没给许老大面子。
    “先生，我刚看到神童了，他不会盯上我吧？”许老大双手拿住手机，嘴贴着话筒，压低声音，语气中有些惶惑。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那边语气急促起来。
    许大马棒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下，但侧重提到亲眼目睹丁一正在看他，不知是偶遇还是有意盯梢，心中不安，特地汇报。
    “不必惊慌，他妈妈的事连丁九州都没查出，他懂个屁。放宽心，没事别联系我。”对面沉吟片刻说，立刻掐断通话。
    许大马棒连连称是，起身离开茶楼，如开始一样从容淡定离开。
    可刚才的对话听在丁一耳中，如闻晴天霹雳，那种震撼是从未有过的强烈：原来妈妈的死果然有问题，而且与这许大马棒有关，许大马棒还听命他人，证明内情还很复杂。
    丁一眼睛立马红了，杀气腾腾，装玩具的塑料袋都被他扔了。他掏出裤兜里的两颗玻璃球，恨不得一跃而起，射杀许大马棒。
    但理性正反复提醒丁一，不能冲动，杀了许大马棒，重要线索就断了，这天上掉下来的信息怎能因一时冲动就毁了呢？冷静！冷静！冷静！丁一默运静心诀，用精神力抚慰自己即将冲破胸腔的心脏，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整个身体变成冷冷的冰块，眼神冷酷，杀意内敛，虽然怒极，但理智回归。
    看来真相不会那么简单，对方很肯定，连丁九州都没查出什么，可见首尾多么阴晦，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害妈妈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这些畜牲，不把你们玩死，我不叫玩主，不叫丁光头。
    丁一平静走过去，捡起塑料袋，还有两只掉落的毛绒玩具，顺手递给身边一个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女孩，还对她笑了笑，走出店门，不紧不慢跟上许大马棒的车。
    他知道在这人流不断的街道上不能施展轻功，那会惊世骇俗，打草惊蛇。他用一枚巧克力豆附着上精神力，弹在许大马棒奔驰车的后车窗下，车窗关着，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能感应到车向哪儿开，停在哪里。
    许大马棒的车出了商业街就快速离开，很快就超出丁一精神力覆盖范围。丁一早有准备，早在出口上一辆出租车，甜甜的小嘴叫司机叔叔跟着奔驰车走，他的游戏机掉在车上，要赶过去偷偷拿回来，免得被伯伯家堂哥拿去了。
    出租车司机不疑有他，还真跟住了奔驰，因为市区里任何车都开不快，就是法拉利赛车也不行。不到半小时，奔驰车进了一个小区，丁一付钱下车，谢了司机，跑进小区。下车时他已调动面部肌肉，改变了脸型，此刻就是丁九州在也认不出他。但由于没有准备，衣服还是原来的，这是个破绽。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能弄清柳叶死的真相，一切都在所不惜。
    丁一像小区内的孩子一般，跳跳蹦蹦进大门，还对门卫招了招手，门卫根本不在意某儿童是谁，儿童无害，他们关注是成人甚至少年，这个小区还是很高档的。
    丁一跟着精神力感应方向游逛过去，在环境幽雅的小径上小跳步向前，嘴里还唱着儿歌，天真无邪，人畜无害，人见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