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看着骆嬷嬷回了宫,又回头看了一眼,季蕴依旧伏在地上,不知道是在哭还是怕浑身发抖。
吴王这次没有心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个笑话,他以为她多少也是喜欢他的,真相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王爷……”
吴王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侍从,他抬起头将刚写好的信交给他,“你亲自去见太子,把信交到殿下手中。”
“是。”
“去吧。”吴王摆摆手。
这么多年母妃为了养育他长大,为了护着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不能看着季蕴祸害母妃,也不能让吴王府被牵连,让自己跌进泥潭。
如今想来季蕴固然是个没心肝的人,但是李家若不是在背后怂恿,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些手段去害人。
晏恒可是父皇最喜欢的大孙子,是大哥的长子掌心宝,还有太子妃那个阎王般的性子,真要是闹起来,只怕他跟母妃都讨不了好。
为今之计只能立刻选择立场,既然是李家搞的鬼,是李贵妃出的手,那就只能让他们来了结此事了。
吴王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冷,不知道自己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竟然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心中另有别人的女人原地踏步。
不该如此的。
母妃一直说他糊涂,他从不肯承认,但是现在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就因为他的放纵跟粗心,如今连累的母妃都要跟着有危险。
吴王猛地站起身,他要戴罪立功,想起一件陈年旧事,不知道跟今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但是万一有呢?
吴王带着人急匆匆的出了王府,很快就进了宫见阮明妃,母子两个关起门说了好半天的话,吴王又出了宫。
另一边苏辛夷这边也得了朱蝉衣送来的消息,当真是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她就说季蕴看着她的眼神不对劲,原来根子在这里。
可惜了,任凭她是个仙女,太子殿下也没看进眼里,何况就她的长相远不如自己。
这么一想,苏辛夷自己都被自己气笑了,她真是糊涂了,在这上头跟季蕴置气。
可见人平常再怎么冷静自持,遇到自己的人或者事儿,那都是要失了几分理智的。
等到太子一回来,苏辛夷就问他可知道此事了?就瞧见太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自在。
两夫妻对视一眼,晏君初叹息,“这可是好大一口锅,与我没关系,我都不太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这话倒不是虚的,季蕴没嫁给吴王之前,晏君初都不知道这个人,她嫁给吴王之后,那就是自己弟媳,就更不会多愁一眼了。
这口大锅砸在他头上,太子觉得自己可真是够冤的。
苏辛夷哭笑不得,“我自然知道跟殿下没关系,但是眼下事情既然已经闹出来了,为今之计只有把幕后指使揪出来,不然即便是跟殿下没有关系,这口泥潭殿下也说不得得染上几分黑泥。”
“是这个道理,吴王让人给我送了封信,你看看再说。”晏君初将信拿出来递过去。
苏辛夷伸手接过打开,细细一看,很是惊愕,“吴王的怀疑要是真的,这就真是要把事情闹大了。殿下,当年二皇子的病逝真的另有原因吗?”
“那时我也尚小,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不过吴王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是从阮明妃那边得了什么消息。”晏君初道。
他是储君,关于自己父皇后宫的事情他一向不管也不问,一是要避嫌,二是要避险。
二弟病逝时,他隐约听到些消息,但是有皇后跟李贵妃在,消息很快就压了下去,那时候他自己尚且无暇他顾,自然也就顾不上别人。
苏辛夷觉得殿下说得有道理,便道:“那这件事情要不要先跟父皇禀一声?”
毕竟涉及到天花,若是等到事情查清楚再回禀,苏辛夷担心陛下怒火上头伤身。
晏君初显然也在想此事,看着辛夷道:“容我想想,毕竟牵涉到李家。”
苏辛夷听懂太子的担忧,前几次陛下都饶过了李家,这次若是再让李家逃了,那可真是让人气堵。
“再一再二不再三,父皇是看在李太师的颜面上这才高抬贵手。但是总不能次次如此,再说天花一事非同小可,若是咱们查清再告知父皇,届时父皇闻之大怒伤身,反倒是咱们不孝了。”苏辛夷很担心皇帝的身体,相比起来自然是皇帝的安危更重要。
至于李太师,说句不好听的话,其实没多久活头了。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陛下更重要。
晏君初拍拍辛夷的手,“我知道,放心吧。”
苏辛夷轻轻靠着殿下,缓声说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牵涉到后宫的阴私事儿,你是一国储君不好直接伸手掺和,我看还是我跟皇后娘娘提一嘴。”
皇后出面自然是名正言顺。
晏君初知道辛夷为他想得周到,“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皇后与李贵妃宿怨颇深,此次是个大好机会,你也要当心皇后步子迈得太大。”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我会与皇后娘娘说清楚的。”
“那就先这样吧,李家那边的证据吴王已经去查,等到认证物证俱全,你们再出手。”
“行,如此一来的话,玉照宫那边还是要当心些,不能漏了消息出去。”
两人商议着事情如何处理妥当,其实要不是担心陛下的身体,就不用这般小心翼翼,只等证据齐了直接拿人就是。
两夫妻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早上送太子上朝,俩人在殿门口分别,晏君初捏了捏辛夷的手大步离开。
苏辛夷简单地用了早膳,然后就让人往元徽宫递话,很快皇后那边就让她过去。
到了元徽宫,皇后见到她就道:“本想着今儿个让人请你过来,你自己倒是先递话过来,倒是巧了。”
苏辛夷就笑着说道:“可见我跟母后那也是心意相通。”
皇后就被逗笑了,让辛夷坐下,只留了赵嬷嬷服侍,其他的宫人都打发出去,看着她轻声说道:“你都知道了吧?”
苏辛夷点点头,“知道一些,所以想来讨母后的指点,眼下这事儿怎么处置才好。”
皇后看了一眼辛夷,“你还能没个主意?”
苏辛夷也笑,“这要是搁在外头我自然知道怎么处置,但是在这里自然听母后的。”
皇后听到这话心里高兴,对着辛夷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了太子跟你。”
苏辛夷忙道:“这算什么委屈,我跟殿下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那季蕴自己的胡思乱想,就是吴王可怜些。”
“阮明妃昨晚上就来我这里哭了一场,瞧着怪可怜的。”
苏辛夷听到这一句,心里想着阮明妃倒是聪明,知道先下手为强,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母子是苦主,先跟皇后示了弱,后头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只要皇后愿意庇护几分,这一场劫难就能过去一半。
“明妃娘娘确实遭了这一场无妄之灾。”苏辛夷轻声说道。
“这世上可怜委屈的人多了,吴王遇上这么一场祸事,起因也是他对季蕴动了心思在先。你看看景王的婚事便是贤妃给他相看的,两夫妻现在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孩子也有了。”皇后说起这事儿也觉得气不顺,阮明妃这一点上就比不上齐贤妃。
苏辛夷不好在这件事情上置喙,立刻就道:“摔一次跟头就知道疼了,以后吴王的婚事说不得还得母后给看看。”
皇后笑了笑却没接这个话,苏辛夷就知道皇后也是恼了阮明妃,就这个季蕴嫁进门确实添了不少乱。
皇后看着苏辛夷说道:“蝉衣都说清楚了,阮明妃也来哭了一场,这后头牵着李家,你有什么打算?”
苏辛夷认真想了想,看着皇后慎重地说道:“母后,不是儿媳想要袖手旁观,而是这件事情还牵涉到芳婕妤跟早逝的二皇子,我是晚辈,自然不好进言。我知听母后的,您如何吩咐我如何办便是,就是这一遭如果真的与李贵妃有关,母后可要当心些才是。”
皇后自然知道如何处置,但是忧心自己的想法跟东宫有异,这才叫了辛夷过来问,听着辛夷的意思应该是不能再让李贵妃挣脱出去,其他的与她没有冲突,那就好办了。
“已经去查了,想要板上钉钉,至少认证物证要两全。季蕴那边已经看管起来,其他的事情也无须你费心,只有一件事情,那日晏汾摔破头你去看他的情形,若是陛下闻起来,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苏辛夷点头,“母后说的是。”
这个实话实说,那就是她发现孩子身上有异样开始,如此说起来,这条线就是从她开头的,确实事关重大。
“如何分说,你自己想清楚。”
苏辛夷点头应下。
皇后瞧着辛夷神色凝重,轻轻笑了一声,“如今咱们天时地利人和,不用担心。”
“有您在,儿媳自然高枕无忧。”
皇后大笑,看着辛夷补了一句,“太子从头到尾都不要牵进来,其他的事情我让容王去办,至于吴王那边这次能不能过关,就看陛下了。”
皇后不会落井下石,但是也不会特意伸手捞一把阮明妃母子。
苏辛夷不觉得皇后这样做冷血,反倒是觉得皇后做事清明,若是皇后与阮明妃母子联手,只怕陛下又会觉得李贵妃可怜了,可见皇后是拿准了陛下心思的。
从元徽宫出来,苏辛夷仰头看着天,这次李家插翅也难飞了。
当年芳婕妤跟二皇子的事情查起来不容易,晏君初自然是没插手,这件事情有阮明妃还有皇后在宫内查,宫外有容王跟吴王跑腿,再加上这次李家出手弄来天花总有迹可循。
事情虽然进展有点慢,但是苏辛夷并不着急。
转头进了七月,天气闷沉沉的,热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辛夷正带着儿子在小花园玩,小家伙自从跑利落了,就不肯在屋子里呆着,一天有大半天都在外头玩儿。
苏辛夷也不想把儿子养成个走几步就喘的身体,娘两个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太子若是有哪天回来得早就得在外头找人,屋子里是见不到这娘俩的。
“太子妃。”
苏辛夷刚把儿子从梅花桩上抱下来,小家伙自从那日发现了这个好玩的地方,每天就想着来逛一趟,如今展桥带着几个内侍就整天盯着他,生怕一错眼晏恒就自己往上爬,这梅花桩还是当初给解鲲用的,就算是这样对晏恒来说也有些太高了。
展桥立刻过来把小主子带走去另一边玩耍,苏辛夷缓口气看着翠雀,“怎么了?”
“阮明妃把李贵妃给告了。”
“什么?”
苏辛夷给惊到了
翠雀忙点点头,“是真的,就今儿个一早诸位娘娘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阮明妃当着大家的面状告李贵妃怂恿吴王妃利用庶子晏汾谋害皇长孙。”
苏辛夷:……
好家伙,阮明妃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把天捅个窟窿。
“元徽宫那边让我过去?”苏辛夷立刻问道。
“是,赵嬷嬷亲自来的,让奴婢转达您一声,让您不必惊惶,该怎么说怎么说便是。”翠雀轻声道。
苏辛夷颔首,“走吧。”
她让展桥看好晏恒,又让人给殿下递个信,自己回了正殿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坐着软轿往元徽宫而去。
元徽宫里正热闹,李贵妃的声音隔着一道殿门都能传出来,间隙能听到阮明妃哽咽的声响,她顿顿脚,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神色,这才踏上台阶踏入正殿。
苏辛夷一进去,殿中一静,众人的目光立刻望了过来。
苏辛夷瞧着在场的人还挺全乎,赵贵人跟楚贵人也并未退下,看来皇后是真的打算把事情闹大。
齐贤妃还在懵圈当中,脸上的神色恍恍惚惚的,大概还未从阮明妃状告李贵妃的惊涛骇浪中清醒过来。
也是,阮明妃在宫里那是最小心谨慎的人,从来不敢惹麻烦,没想到这次一干就干了一番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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