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皇明》第二百六十九章 红丸谜案(一)

    “小王在此替朝廷,替百姓谢过张大人高义。”
    见张延登已经答应接受任务,往四川走一趟替朱由楫完成扶持川陕盐商,用川渝的井盐冲击淮盐,以盐治盐的策略,朱由楫很高兴,当即又交待到,“还请张大人暂且在京师稍待一段时日,过些时候会有圣旨让你以合适的名义入川,入川后自然会有陕西和四川的商人全力配合于你。
    另外这里有一份孤针对四川盐政的一些想法和计划,可能还不是很成熟,或许有许多地方还需要张大人你到四川后根据实际情况加以操作、完善,你先带回去看看吧。”
    “对了,今日之事,还请二位一定保密!”
    张延登和夏允彝听后,当即神情一肃,二人也知道今日朱由楫与他们交谈之事干系重大,牵连甚广,半点儿马虎不得,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遂满脸郑重的对朱由楫拱手保证到:“殿下但请放心。”
    朱由楫点点头,随后又对张延登问道:“张大人,孤见你这弟子也是有才华和见识的,太子哥哥身边缺人才,张大人可否让他在兄长的詹事府中挂个职,空闲先在此处协助孤的老师做些翻译的事情?”
    张延登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的,况且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更何况兰陵王大大方方的说出请求,还特意征询了自己的意见,也充分的表现了对自己的尊重,这是在为太子求贤,让夏允彝在詹事府中挂职对自己这个弟子将来入仕后,总是会起到一些帮助的,虽说自己这弟子将来肯定还是要走正经的科举入仕一途。
    所以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命人将张延登和夏允彝二人送回城内,朱由楫稍稍感觉轻松不少,正琢磨着少年新军也训练了差不多半年时间,是不是可以给这些少年们适当的放个假让他们回去探探亲,或者自己干脆组织他们先来个野外生存训练啥的,宫中却有消息传来,称宫里又有了事端。
    这一消息,让朱由楫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于是只能暂时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尽数放在一边,开始不断的在心里边计算着自己要不要插上一手,若是插手的又该如何去做?如何从中给自己谋取到最大的利益。
    宫中传来的究竟是什么消息,能让朱由楫如此重视?
    历史的轨迹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变化,他朱由楫的便宜父皇,泰昌天子朱常洛似乎还真就是逃不掉他一月天子的命运。
    每日沉迷美色,夜御 数女的泰昌皇帝,刚刚登基不过十余日时间,便病倒了。
    而且,这一病,病的还很重,而一心想要当皇后的李选侍和儿子没能当成皇帝便退而求次的郑贵妃也还想做个太后,二人整日又不停的向泰昌讨封,搞得泰昌更是头昏脑胀,于是泰昌帝病急乱投医,不去找太医院的御医,而是命内医崔文升,入诊帝疾。
    这崔文升,原是郑贵妃的内侍,和已经投靠了朱由楫的鲁成仁一样都是郑贵妃的心腹,泰昌即位后郑贵妃为了巴结讨好泰昌,也不知道泰昌怎么想的给了这崔文升一个升司礼监秉笔,掌御药房的要职。
    而崔文升此人,本就不是什么国医圣手,连一个勉强合格的走方郎中或许都是及不上的,无非就是此前应该粗读过几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方书,便自觉自己懂得了高深医术。得到泰昌的要他诊病的机会,顿时兴奋,一心想要博个更高的富贵,在给泰昌诊过脉后,言称是邪热内蕴,要开些通利的药品,将什么大黄、石膏等一些东西写了个方子,抓了些药煎了给泰昌服下。
    所谓的通利药品,也就是俗称的泻药。
    泰昌帝服下药剂之后,不多时便觉肠鸣腹痛,大泻不止,一夜一夜,如厕三四十次,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内阁首辅方从哲已经领着六部重臣们往皇极门入宫去,内廷当中已经乱做一团。
    太医院的御医们,对昏迷不醒的泰昌帝束手无策。
    朱由楫心下叹了口气,瞧着如今这样势,朱由楫已经可以想到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历史进程了。
    明末历史上,扑朔迷离的三大案之二:红丸和移宫几乎是将要同时上演了!
    “这崔文升是父皇亲自下旨要他入宫诊病的,还是背后受到何人指使的?”朱由楫喃喃自语道。
    一边向他汇报消息的曹化淳和慕容清妙都听得清晰,曹化淳小心的回答到;“禀殿下,据鲁成仁所言,时乾清宫的太监、宫女皆能证明,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听到曹化淳的回答,朱由楫点点头,双眼闪烁了一下,对曹化淳吩咐到,“传本王令旨,给少年新军发放真刀实剑,陌刀营也要做好准备。”
    曹化淳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赶紧应是出去传达他的命令。
    慕容清妙看了一眼朱由楫,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却对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年王爷越发的有些好奇起来,朱由楫与她说过,他暂时没有做皇帝的打算,那他此时调动兵马又要准备干什么?
    朱由楫自然知道慕容清妙的疑惑,包括刚刚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已经去传达命令的曹化淳也有疑惑,相信当这命令传下去后还会有许多人像他们一样的疑惑,但是他却没有解释的想法。
    虽然他有着历史知识这样一大厉害的堪称金手指的存在,但是总还是要防备一个万一的,万一这最终的事件发展发生了重大的偏差呢?
    朝廷增补内阁阁员之事虽然已经结束,诏叶向高、何宗彦、史继偕、沈傕四人归京入阁的圣旨也已经发出去了,但是四人因为路途原因此时都还没有入京,泰昌朝的内阁事实上任旧还是方从哲一人为首辅在负责,这一日方从哲刚刚到达内阁值房,内廷就送来了一道紧急公函到他手中,方从哲看过之后,大惊失色,赶紧命人找来了
    六部重臣,随他一起入宫。
    方从哲领着六部重臣到乾清宫外,已经接近午时,正巧碰上几名太医院的御医出来,赶紧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关心起皇帝病情来。
    为首的太医年纪已经不小,都已经快70多岁了,这麽多人围着他嘈嘈杂杂的他也有些吃不消,赶紧对大家拱了拱手,神情严肃,“圣上病情恐怕不妙!”
    方从哲作为内阁首辅,见所有人都围着老太医,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遂赶紧喝止了众人,然后有些疑惑的询问到:“今上正值盛年,当日登基玉履安和,怎会突然病得如此?”
    老太医无奈的长叹一身,摇摇头解释道:““冰冻三尺,非是一日之寒。皇上每日沉迷美色,精损过重,太医院一直在给陛下使用固精建中之类的药物,固精建中本是慢工,上埋怨服之无效,斥退我等而命崔文升诊疾,却不想崔文升给陛下滥用泻药,本就阳涸阴亏的陛下哪里禁得起如此杀伐峻剂,以致的数月调治之功毁于一旦,陛下一泄如注,萎顿至此。”
    刘一燝忍不住脱口问道,“如此说来,莫非已无他法?”
    为首的老太医皱眉叹气到,“如果圣上不再乱用庸医,肯只以充血生精之药调理,节制房事,还是有望的,怕只怕……”这话没有说完,但是后面想要表达的意思在场的各位全都清楚,于是尽都眉头紧皱不语。
    方从哲见状也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我等自当劝谏,请圣上按太医泰昌登基以来这些时日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今上之昏淫,远甚于神宗皇帝,泰昌皇帝听不听得进去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不过即便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心,但是身为人臣,正事儿还是要做的。将太医们送走过后,已经过了午时,因为泰昌尚在昏迷之中未醒,大家此时也不好多做打扰,更不能在宫内久待,于是便纷纷出了宫去,稍微用了些午食,随后各自写劝谏皇帝要相信太医院的札子,不要信任崔文升这样的庸医,胡乱用药。
    先帝刚刚大行一月不到,新君即皇帝位不过十数日便病倒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走露了宫中的信息,不过就是两三日的时间便在京师之中给传开了,就连新即位的泰昌皇帝是因为纵欲过度,有长时间服食春药,伤了精髓,却不听太医而用了庸医这样的消息都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都下人士,啧有烦言。都说是郑贵妃授意唆使的那崔文升趁机给皇帝用的猛药,才致使的泰昌天子病重,而郑贵妃献给泰昌皇帝的那八名美人便是早有预谋。
    朱由楫清楚,泰昌暂时还死不了,起码还有着10数日的时间呢,所以他也没有着急着进宫去向泰昌和朝中大臣们表示自己的孝心,而是安心呆在南苑自己的王府之中,每日关注着宫中和城里的各种消息。
    静静的等着自己出手的时机,对于京中近些时日出现的各种流言俱都是不屑一顾的,这很明显就是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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