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负(六月)》第22章


有什么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仔细的辨别了会儿,我知道,这是谁穿着室内拖鞋与地毯摩擦的声音,我跟前儿有人。
是谁?
一双手冰冰凉凉的搁在我的额头上,我觉得舒爽极了,可调皮的是,一会儿手的主人就将其拿走了。 
还不待我失落完,随之而来的是一坨冰冷的东西方方正正的搁在我的额头上。这凉爽的范围比之前要广,可奇怪的是,在我心底里是更加依念之前的那只手。我想说,甭小气了,还是将手给我吧。可我的嘴皮像是粘住似的,动不了。
脖子里面湿答答的不舒服,一块柔软的毛巾被沾了水左左右右往我领子里面滋了几下,真舒服!那双手的主人或许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人是谁,可就算我眼珠子都在里边滚翻了个儿,眼皮子还是撑不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转眼珠子的频率太快,之前抽开的那只手又回来了,只是这次不是放在我的额头,而是眼皮上。
“安心的睡吧!”他说:“我在呢。”
啊,一听到这个好听的声音,我竟忍不住且破天荒的觉得想哭。一种满足的奢望的难受的盼望的复杂情绪连续不断的涌漫出来。
“咦?……哥?”
两根手指在我眼尾的地方轻轻擦了擦,我想伸手去拉他。可气的是手也使不上劲。
那一刻,我听不清他在叫什么哥,我也在那温柔的呼唤里彻底忘记我是谁。
听着窗帘被风吹的哗哗声里,我见到自已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农村小山坡,山上还坐了一个人。
“桐生?”
他望着我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山道儿上。
他对我拍了拍他面前的地方,用行动催促我快过去。我依言迈开了步子,来到了他身前,从上往下的打量他,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我说:“你还是没有变哪,真好!”
他摇头晃脑的望着着天边道:“因为,我的世界定格啦,就算你头发白了胡子花了我也还会是这个样子。”
他转过脸来抬头望向我,我除了去深深的打量他以外,竟无别的话能说。
像是突然见面似的,他向我伸出手,“我叫林镜洋,你呢?”
哦,是了,桐生本名叫林镜洋。一块刻着林境洋的墓碑瞬间出现在我脑海,我慢慢伸手与他回握。“秦充。”
他笑得很开心的望向我。
“对不起!”想了很久,我只吐出了这三个字儿。
“对不起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只有这三个字能减轻我的愧疚。”
桐生皱起好看的脸想了想,“那我也对不起。”
我同他一样的反问,“对不起什么?”
他说:“可能是造成你的愧疚。”
我们俩就这样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相互握着手。
“你爱我吗?”桐生突然问。
“对你吗?”我实话实说道,“就只是喜欢。”
“只是喜欢怎么会为了我哭?”
我诧异的盯他一眼,“喜欢也会不舍得,当然也就会难受,难受了就会想哭。”
桐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面我觉得我有好多话想对面前的这个人说,他好似也和我说了好多的话,可是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又叙述不出来了,许久许久。
直到我从床上惊醒过来,手里好似还有另一只手,轻轻动了动酸胀的头,我费劲的抬起我的右手。
里面确实握着一只修长且白的手,顺着那只手往床边看,我看到了趴在我面前睡得正香的岑素。
他?怎么会在这?
起先脑子像团浆糊似的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可是眼神一溜到他那破皮的嘴唇上, 便回忆起自个儿对人家干的荒唐事儿来。事虽荒唐,可我不后悔,甚至还带了点满足与惋惜。
细长的眉毛,精挺的鼻翼,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尖尖的巴掌脸,连睡觉都那么让人觉得美。我情不自禁的抬起空着的一只手,抚上岑素那柔软的头发,头次在他面前,我打心眼儿里承认爱他,爱到连他的耳朵都觉得美。果真是变|态到没救了。
岑素的眼睫毛微微抖动几下,我还来不及撤回手,他已经抬起了那双像是蝴蝶翅膀的眼睫毛。双眼无神了一会儿,看看我撤到半路上的手,再看看我,又看看被我握住的他的那只手。
那轻轻的眼波流转扫到我的身上,好比激光一样的另我难受。我紧忙放开抓他的手,正想着该和他说些什么。
他开口了,“秦充哥,你饿不饿?昨天你晕倒了。医生说你是没休息好外加重感冒又疲惫……”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才刚站起来,双膝就是一软,我连忙起身去接,将他接了个满怀。
他任我搂着的将脸皱成难看的形状,“腿麻了,唔。”
“抱歉,都是我害你在床边蹲了一夜,不麻才怪,你先不要动,忍忍。”
我俩都尽量一动不动搂了半分钟,起先他还在我怀里相当的镇定,随着时间的变长,我发觉他的脸在渐渐的变红,这种尴尬的气氛会传染。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
注意到我转开了视线,岑素小小声的咕哝了句,“你倒是也说点儿什么啊。”
呃?我不确定的望了他一眼,这是让我打破尴尬?实话说,在我过去的二十多年里,真是没有这种经验。
因此,我开口的这句话便成了,“你的嘴唇还疼吗?”
岑素噌的从我怀里弹了出去,耳朵和脖子后面都红的能透出血来。
他瘸着腿往卫生间去干巴巴的道,“好,好像不麻了,哈,啊哈,啊哈……”
抱歉啊,我默默的冲洗手间叹了口气,我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但其实我还很好奇岑素等下出来的表情,如果他已经开始憎恶我,那刚才肯定就不会表现的这么关心我。果然,他还和当初一样的善良。
虽然我的行为连我自已都有些不耻,但比起被他厌恶来说,我宁愿他如往常一样对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或是我脑子烧坏了怎样都好。
在卫生间里磨蹭半天,岑素洗漱完出来,为难的看向我说,“牙膏和牙刷好像没有了,我忘了昨晚我用了一套放在旁边,刚刚只顾着发愣,把剩余的那一套也用了。”
即使我常年不带表情惯了也着实觉得他很可爱的扯起脸皮笑了笑。“没事,我打客房服务再让她们送就行了。”
岑素呆呆的看我一阵儿,吱吱唔唔的转开脸。“我去给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稀饭和包子成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都行!”
看他转过身去要打开门,我轻轻叫了他一声,“岑素”
“嗯?”他回头过来看我。
不知道是生病还没好全还是没吃早餐的关系,我觉得全身还是乏力的很。“昨晚你没回家,你和你爸妈说了吗?”
“说了,我说你晕倒了,我妈就让我照顾好你,不回去没关系。”
“哦。”我对他点了点头,其实我想知道岑叔是什么反应?肯定很担心就是了。
见我没再说话,这次他开门出去了,等他关了门,我起床扭了扭腰,踢了踢腿。关于桐生虽然是个坏消息,但我到底知道了答案。关于岑素,我和他之间不能有答案,接下来的日子是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
因为生病的原因,我不得不在镇上再多住一天,为了不让岑素的家人担心和想让他陪家人多在一起处处的原因。订好第二天我去接他回A市,那天下午我就让岑素回家去了。
走之前,岑素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好几次,我心知自已应该给他个说法。因此,在一股极冲动的想法之下,我将自已深想了一上午的决定毫不避讳的对他说道。
“很对不起,昨晚我在冲动之下亲了你。”
岑素一副惊恐的表情瞪向我,为了不给他任何压力与烦恼,我让自已站在离他极远的距离又接着道。“虽然很不想对你说,但我认为只有对你坦诚开来,对你才公平。至少,你能在知情的情况下选择对待我的方式。”
我努力做出平静的表情望他半晌才缓缓道:“我,我想我可能……喜欢你。”之所以不用爱字儿是怕他承受不了。也给我们彼此一个可缓和的中间地带,照我的私心是不想突然就吓跑他,可实际上我真是应该将他吓得远远儿的。这样对他对我都好。
他盯着我默不作声,也可能他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你放心”我尽量将声音维持的淡淡的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至少是回A市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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